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宛妃傳 | 上頁 下頁
一五六


  應門人回道:「宋爺,我家老爺已經睡了,您要不明天再來?」應來人是宋陵所以他說的很是客氣,要是換了別人恐怕早被他趕出去了。

  宋陵又笑了,這一次不止阿大,連應門人這個不相干的人也感覺到不對勁了,一股涼氣從心底冒出來,不等他有所反應,宋陵的劍再度出鞘,指著他的脖子道:「去把你家老爺給我叫起來,否則我會親自去叫他!」後面一句他地聲音變得陰寒無比,讓人感覺到他說到做到的決心。

  壞事了,肯定是壞事了,應門人不敢遲疑,趕緊去叫老爺,就算忍著被責駡的危險他也不要再面對這位可怖地宋爺。

  隨著他的離去,很快主屋地燈還有大廳地燈就亮了起來,不待人招呼,宋陵自己走了過去,方府他來過幾次,所以還有些印象,等他走到大廳的時候,方堂也披著衣服從裡屋走了出來,面有慍色,任誰睡得正香時被人從被窩裡叫出來都不會怎麼高興,當他看到宋陵以及那把還握在手中地劍時,臉色變了幾變,不過他到底是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人,很快就帶著笑道:「哈哈哈,宋老弟,今天晚上怎麼這麼有雅興來找老夫啊,你應該是剛從江寧回來吧,怎麼是想找老夫與你一起喝幾杯嗎?沒問題,老何,去把我珍藏的女兒紅拿來!」

  「不必了!」宋陵阻止了方堂,轉過身凜然道:「宋某這一次來,只是想向方老爺子求證一件事,只要一弄清楚,宋某馬上就走!」

  宋陵都挑明說有事了,方堂也不好再打哈哈,他正顏道:「宋老弟是有什麼急事嗎?居然要你連夜來,你儘管說,只要是我能幫到的一定幫忙!」幾大家族在生意場上明爭暗鬥是常有的事,但一直都保持著一個度,所以幾家人之間都沒有撕破過臉,然今日宋陵的行為著實反常,讓方堂不禁有些擔

  此時下人已經將茶奉上來了。宋陵將茶盞拿在手中卻不喝,反而溫然道:「我聽說貴府的二公子手下有個人叫應豹的是嗎?」其實宋陵心中急得很,但憑他幾往幾次與方堂打交道。知道他是只極為狡猾地老狐狸,自己若一開始就直言說是方府的人擄走了如詩。只怕會被方堂倒打一鈀,所以他在來時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要從根上開始抓起。而且他懷疑方堂可能並不知道此事,方為信膽大枉為擄走了如詩,若是讓方堂知道肯定不允。所以很有可能方為信到現在還瞞著他老爹。

  方堂一愣,沒想到宋陵會問起這個,不過他記得確有這麼一個人,坦然道:「不錯,犬子手下確是有這麼一個人,怎麼,他可是得罪了宋老弟,若是這樣,那簡單地很。任憑宋老弟你處置好了!」方堂自己也是有苦說不出,最近他們自己的生意不順,身為知府地妹夫又出了事。搞不好這知府的烏紗就掉了,所以他現在說什麼都不願得罪宋陵。

  宋陵的劍一直沒收起。那鋒利的劍刃與宋陵身上的煞氣看得方堂這個久經沙場地人一陣冒汗。今天的事只怕非同小可,在他的乾笑聲中宋陵終於出聲了:「我想見見應豹這個人。有些事要當面問他,我想這個事方老爺子你一定也會很想聽的,不過我希望你去叫他的時候,不要說我在這裡!」

  方堂明智的沒有問他是為什麼,而是直接派人去將應豹叫來,在這期間宋陵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把玩著那個茶蓋子,方堂也沒有說話,四平八穩地坐在上座,偌大而又華麗的客廳裡竟是陷入了一片寂靜中。

  派去的人不多時就帶著應豹到了,當看到宋陵在裡面的時候應豹神色一僵,瞳孔急劇收縮,腳步不正常地停了一下,似欲奪身而逃,然當他看到宋陵的劍尖有意無意地指向他的腿時,無奈地放棄了這個想法,他不斷的在心裡祈求,這個宋陵千萬不要是為了那事而來!

  從他看到宋陵,到走入大廳,不過是幾個眨眼地功夫,他上前向方堂拱手道:「老爺,您叫小地來有何事?」

  方堂一指宋陵道:「是宋爺想見你,什麼事,你問他吧!」他倒也想聽聽這個宋陵半夜來他家,還指名要見應豹到底所為何事。

  宋陵還未說話,他身後的阿大就跟見了鬼似地手指應豹大叫起來:「少爺,是他!那個乞丐說的就是他!」可不是,應豹的體型特徵與胡同裡的乞丐描述的一模一樣,最重要的是在他的右臉上就有一顆大黑痣。

  他的叫聲引來方老爺子的側目,同時應豹的眼皮也一陣疾跳,宋陵雙目不離應豹,微一點頭,伸手示意阿大不要再說了,然後他出聲道:「應豹是嗎?你應該是練過武功的對吧?」

  「回宋爺的話,小的確是練過幾年功夫,但都是一些花拳繡腿,入不得宋爺法眼。」應豹小心地回著,他有些捉摸不透宋陵問這話的意思。

  宋陵微微一笑,然後臉色驟然陰沉了下來:「我聽說你三天前在一個小胡同裡擄劫了一位女子,可有這事?」

  應豹心中一沉,宋陵果然是為這事而來,自己做的這般隱秘,他怎麼會知道,疑問歸疑問,話還是要回的,他乾笑著道:「宋爺真愛開玩笑,我怎麼會沒事去擄劫女子呢!肯定是有人閑著沒事亂嚼舌頭根子,若讓我知道了,非要他好看不可!」

  宋陵陰陰地笑道:「你當然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你的主子,長得可真標誌,難怪少爺指名要你,這話是你說的吧,據我所知,宋陵總共就兩名少爺,你是劃歸二少爺方為信管的,那麼你口中的少爺應該就是方為信吧!」

  聽到這兒,不止應豹面無人色,連方老爺子也是幾乎一口氣喘不上來了,他明白了,那個逆子叫人擄回來的哪是什麼普通女子,分明就是宋陵的女人,他早聽說宋陵身邊最近多了個女人,他府裡人俱稱其為小姐。

  逆子,真是逆子,什麼人不好碰,居然去碰宋陵的女人,還騙自己說是什麼普通女子,而自己也是,居然沒問清楚就放過他,現在看宋陵這個架式,分明就是來興師問罪的,若是人沒什麼事還好,萬一要有什麼事,只怕這事難了了,這個逆子,他分明是在將方家推上懸崖,若是妹夫還穩做知府之位的時候還好辦,可現在……唉!方堂在心裡不住地歎著氣。

  宋陵還在那裡笑著,他似乎沒瞧見方堂那慘白的臉徑直說道:「方老爺子,最近我府裡走失了一人,也是個女子,她對我來說很重要,而據我調查她似乎是被這位應豹劫走的,既然他說是奉少爺之命,那麼是否可以將方家二少爺叫出來當面問問?」雖是問句,可話卻說的堅硬無比,全然不容人反駁的意思。

  方堂無力地點著頭,叫人去把二少爺叫來,而宋陵則同時轉過身對阿大輕聲道:「阿大你跟著去,你武功不錯,待會兒等方為信跟人走了以後,你把他住的以及附近的幾間屋子都找一找,小姐很有可能被他藏在那裡,你不用怕驚動人,出什麼事都有我在,只要能找到小姐就行!」

  阿大點點頭,沒有多說一句話,但他的眼裡已經亮起難明的光芒,方家,居然會是方家藏起了小姐,怪不得他們在外面怎麼找也找不到,真是可惡!

  隨著方府下人和阿大的一起離開,大廳裡又陷入了寂靜,不過這一次方老爺子的面色差了很多,但他仍極力保持著鎮定的模樣。

  至於宋陵還是原先的樣子,不過目光裡又多了絲陰冷,握劍的手再次緊了一緊,瞧得應豹緊張不已,他早聽說這位宋爺不僅經商本事好,更有一身的武藝,萬一他要是找自己算帳的話,自己只怕是難以應對。

  方為信在得知宋陵來了指名要見他時,心中猛然一涼,半夜到來……難道說自己抓來如詩的事已經知道了?不可能,自己做的這麼隱秘他怎麼可能一下子就知道了,是有人泄了風聲嗎?還是他只是來嚇唬一下?

  心中連著想了好幾個可能,但都不能確定,此刻他人已經來到了大廳,首先入眼的是渾身散發出陰寒之氣的宋陵,還有他手中的長劍,未有沾血,卻仍然給人一種殺戮的氣息,他的心中無端升起一股絕望的氣息,他敢肯定,宋陵必然是知道了他帶走如詩的事,現在就是來要人的!

  在宋陵之後是他的父親方堂,老爺子此刻面色灰白,嘴唇哆嗦的盯著他,要不是宋陵在場,老爺子幾乎就要衝過來教訓他了,儘管克制了自己,但心裡還是不停地叫著逆子。宋陵見到方為信後瞳孔急劇收縮,滲人的目光叫人不敢與之對視,他面向著方為信凜然道:「把如詩給我交出來!」

  方為信不自在地別過目光,故作不知地打哈哈道:「宋兄在說什麼?小弟怎麼聽不明白,如詩小姐又不在我這裡,我怎麼交給你!」手交握在背後,不讓宋陵發現他內心的害怕。

  宋陵微彎了唇,勾出一道冬雪般的笑容,身上的陰寒之氣瞬間轉化為殺氣,劍似感受到主人的殺意,不停地輕鳴起來:「許久不見,你似乎把我的脾氣給忘了!我最後再說一次,把如詩交出來!」

  方堂聽得緊張不已,恨不得自己去把那女子找出來交給宋陵,他真有些不明白兒子是怎麼回事。為了一個女子開罪宋陵值得嗎?礙於不便說話,他不停地用眼神示意著方為信。

  方為信對他父親的告誡眼神視而不見,依舊打著哈哈:「宋兄為何如此肯定如詩小姐在我這裡呢?說不定是有人故意造謠!」從表面看來似乎一點沒被宋陵的氣勢嚇倒。依舊泰然自若,不過真正的情況怎樣只有方為信自己清楚。

  方堂聽到兒子地推脫直恨不得打死這個不知深淺的逆子。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只會越發不能收拾,想著他搶在宋陵說話前道:「宋老弟你先不要急,也許這裡面有誤會也說不定。既然你說有人看到人是應豹擄回來的,那很可能這是他自作主張,信兒並不知道!」

  宋陵瞅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指著應豹道:「沒有主子地命令,他敢這麼大膽?宋老爺子我已經給了你們機會了,難道你真是執意要與我為難?」可憐應豹此刻已經被嚇得什麼話也不敢說了,只能縮在一邊。

  「這……」方堂為難了,他既不想得罪宋陵,也不想兒子有事,再怎麼不孝那都是自己的兒子。

  方為信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正在這僵持不下之際,又有兩個人出現了,看到他們。方為信驚得不知如何是好,震顫地手一下握緊。

  反觀宋陵卻是喜不自勝。他也顧不得再與方堂等人廢話。快步迎了過去,來人正是阿大與如詩。如詩本來收住的眼淚在看到宋陵後,登時如泉水般湧了出來,悲喜交加地投入了宋陵懷裡,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抽噎著道:「我……我以為你找不到我……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宋陵,嗚……」緊張了幾天的心情在這一刻終於可以徹底的放鬆了,因為……有宋陵在,她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用他的一切來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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