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宛妃傳 | 上頁 下頁
一五〇


  宋陵到了馬圈後見如詩還沒到,剛想找人去見她,就遠遠地看她來了,手裡還抱著那張剛買的琴,宋陵奇聲道:「你帶它來幹什麼?」

  如詩將琴交給下人,讓他們放在迅電的背上,略帶些討好的對宋陵道:「我想去那邊彈琴啊,那裡景色那麼美,最適合彈琴了,上次是你吹葉子給我聽,這一次就讓我來彈給你聽吧,你說好不好?」

  宋陵微微一笑也不答話,徑直上了迅電的背,他哪會不知道這小丫頭打的什麼主意。

  見宋陵衣袂一飄,人已坐在馬背上,從上往下看著她,如詩的腮幫子頓時鼓了起來,臭宋陵,壞宋陵,存心欺負她,哼,騎就騎,她才不要被人看扁,為了和他賭一口氣,如詩大著膽子走到一匹看似溫馴的馬旁邊。

  在馬夫的幫助下,她騎了上去,還好,這馬沒和她做對,乖乖地站在那裡,隨後她試著動了一下疆繩,嘿,別說,那馬還真乖,小步跑了起來,又穩又平。如詩坐在上面示威似地睨了宋陵一眼,那意思再顯示不過,宋陵笑了一下,催動迅電跟了上去。

  剛開始如詩還不覺得,可很快她就發現不對勁了,那馬跑得越來越快,根本就不聽她的指揮,她坐在上面暈頭轉向,幸而坐的還牢,暫時不會掉下去,可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掉下去的。當如詩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宋陵驅馬奔到了她旁邊,迎風喊道:「把手給我,不要管那馬了!」

  因為是馬在跑的關係,兩人之間有一段距離,如詩遲疑著不敢伸手,她怕宋陵接不住,一個不好兩人都會掉下馬,宋陵看穿了她的顧忌續道:「不要怕,把手給我,相信我,不會摔下去的!」

  他不容人懷疑的話讓如詩大著膽子伸出手去,胯下馬的距離時遠時近,指尖相碰而分,最後宋陵驅使迅電靠近如詩的馬,然後他抓緊時機抓住如詩的手,將她從馬背上拉了起來,分毫不差的落在他的身前。

  至於那匹馬沒了人控制跑的更快了,不一會兒功夫就將迅電拉在了後面,如詩待自己安全後方拍拍胸口:「還好!還好!」

  宋陵逗趣道:還好什麼?你不是說不和我騎一匹馬嗎?怎麼現在又賴皮啦?」

  如詩這個時候哪還管什麼面子不面子,要她再去騎那匹馬是說什麼都不肯的。她乾脆揚著小臉道:「我就賴皮,你能把我怎麼樣,而且我以後都要和你乘一匹馬。你休想甩開我!」

  宋陵哈哈大笑,空出一隻手刮著如詩地臉頰道:「你這個小賴皮。這麼不好意思的事也能被你說得理直氣壯,真是利害,看來我只能自認倒楣了!」

  如詩抱著因她坐下而沒地方放的琴窩在宋陵懷裡,安然地笑著,宋陵的懷裡有她喜歡地溫暖。那種包容一切的溫暖,仿佛不論她做了什麼,不論她去到哪裡,這個懷抱都會為她而敝開,給她所想要的溫暖!

  她真的好想,好想一輩子都窩在這個懷裡!

  剛想到這裡,她的心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似地,那種又疼又酸的感覺讓她差點掉下淚來,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有這個感覺?

  如詩明明感覺到這個答應就在腦海深處。可是任憑她怎麼努力都想不起來,她的從前到底是什麼樣的,為什麼當她想永遠窩在宋陵懷裡的時候。那種無法言喻的痛苦就會跳出來提醒她,好像……好像……她是已經屬於了某個人一樣!如詩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她怕。怕那種憑空想像卻又得不到證實的感覺,不。她不要想,不要想從前的事!

  不知道為什麼,如詩總是下意識的逃避著那段空白記憶,也許是現在地快樂讓她不願意去回想吧!

  如詩的臉上慢慢浮起一絲笑意,忘了那就忘了吧,也許這是老天爺的意思,要讓她重新活一遍,既然如此,她現在唯一要做地事,就是把握住這種快樂,不讓它從指尖溜走。

  可是以前的一切真地可以忘記,不再記起嗎?天意如何?非是凡人所能明!

  樹林,湖水,還是以前那樣,樹木鬱鬱蔥蔥,湖水清澈見底,若非要說有何不同,那就是湖邊地花比上次來多了些,雖是小小的一朵一朵,卻是五彩繽紛。

  如詩一下馬就迫不及地跑到湖邊,也不脫鞋,就直接用腳卻踢湖裡地水,咯咯的笑聲不時從她嘴裡逸出,好像每次來這裡她都顯得特別開心,宋陵也不阻止,反而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貫勁於劍中,尋了一處被砍過的樹樁,將其上面的毛刺削盡,這樣一來人便可坐於其上了,在木樁旁邊盡是無數高大的松樹。

  「如詩!」宋陵將劍收好後,叫著在湖邊玩濕了鞋的她。

  聽到宋陵叫自己,如詩應了聲跑過去道:「怎麼啦?」

  宋陵聽得她這般問自己,不由敲了下她的頭,然後指指地上的那張琴道:「剛才是哪個人說要彈琴給我聽的?怎麼一起玩起來就忘啦?」

  如詩這才想起她自己說的話,不好意思地吐吐粉紅的小舌頭,她從地上抱起琴,坐在宋陵為其削好的木樁上,歪著頭道:「你想聽什麼?」剛說完這話她又補充道:「不過我不能保證我想的起來哦!」

  宋陵尋了處高點的地方坐下,也不管泥土是否會弄髒了他雪白的衣服,他想了一下對如詩道:「你喜歡什麼就彈什麼!」

  如詩稍想了一會兒,起手在琴弦上微微一撥,隨即雙手便再也停不下來了,每一次指動都有一個音符從她指下流出,無形的音質在兩人間流淌,如湖中的淨水,如湖邊隨風舞動的花草,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妙!

  這一次的曲子不再像剛才在店裡彈的那樣,沒有哀愁,沒有傷感,有的只是快樂,輕鬆,喜悅,以及天朗氣清,萬里無雲的感覺!

  如詩正彈的盡性,突然一絲與琴不同的樂聲插了進來,舉眸一看,原來不知何時宋陵已經將他視若珍寶的樹葉拿了出來,放在唇邊,隨著她的曲調吹出相合的聲音,非是琴蕭合奏卻勝其百倍!

  大致明白大家的意思了,OK,我會儘快發完宮外篇的,大概月底就可以發完,月初續寫回宮篇

  當最後一個音符消散在空中的時候,如詩的手離開了琴弦,而宋陵也將葉子重新放進了懷裡,他望著坐在松樹下沖他微笑的如詩,心,突然毫無預警的悸動起來,那個感覺,那個感覺比當初見到靈襄時還要強烈數倍!

  如詩……宋陵在一瞬間明白了自己從遇到她以來的反常,為什麼他會一直讓她住在府裡,為什麼他對她這麼縱容,為什麼……

  所有的為什麼終於有了合理的解釋,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裡就是要將如詩留在身邊,給她安全,給她快樂,給她所有他能給的東西!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在秦淮河救起重傷昏迷的她時嗎?是在她醒來後說她記住他的時候嗎?

  宋陵剛從發呆中醒來,就看到如詩伸著手在自己眼前亂晃,他一把抓下她的手道:「你在做什麼?」

  「我還想問你在想什麼呢,都不理我!」如詩撅著不張小嘴不滿地道。

  宋陵赦然一笑,並沒有鬆開握住她的手,「想事想的入神了,沒聽到你叫我,有什麼事嗎?」

  一聽這個如詩頓時來了精神,她眉飛色舞地道:「你說我們在這裡蓋一間小屋好不好,宋府雖然很大也很漂亮,可是和這裡是不一樣的感覺,我更喜歡這裡,如果能蓋一間小屋的話,我們什麼時候想了就可以來這裡小住一下。白天彈琴作畫,晚上就躺在草地上,靜靜的看星星!」說著說著她都快醉了。絲毫沒發現自己的手還被宋陵握在掌中。聽著她地描述,宋陵的眼中亦出現了一副如畫的美景。真地很美,然真正令他嚮往的,是陪在身邊地人,一切的美皆因她而起:「只要你喜歡就好!」

  「那你是同意啦?」如詩興奮的問著,宋陵淺然一笑道:「嗯!不過這事要遲一些再弄。我最近有許多事要辦,而且這塊地是誰的也要打聽清楚,等一切都弄明白了,我們就來這裡蓋屋子啊!」

  如詩開心地點著頭,只要可以就行了,遲一點就遲一點吧,這時她終於發現自己的手被宋陵握著了,這對他們來說本來算不得親昵地動作,畢竟從如詩失憶醒來後。幾乎將宋陵當成了生命的依賴,走到哪裡都膩著他,這樣的動作對她來說並沒有怎麼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她的臉卻紅了起來。如飛霞一般。她輕輕的把手從宋陵掌中抽了出來。

  她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宋陵望著空空如也的手掌,失落爬上他俊美的臉頰,一時間兩人陷入了尷尬中。

  「我們回去吧!」兩人突然一起開口來了這麼一句,等得發現對方和自己說了一樣的話後,兩人先是一愣,接著俱都笑了起來,將先前的尷尬一下子給沖沒了,清如與來時一樣將琴抱在懷裡,然後與宋陵一前一後同乘一騎。

  這一次宋陵騎地很慢,沒有像來時那樣的快跑,如詩坐在馬上靠著宋陵一晃一晃,眼皮子不時的合在一起,玩了一天也確實有點累了,到後來她終於撐不住睡了過去。

  宋陵見過了這麼長時間都沒聽見她說話,覺得有些奇怪,低頭一看,卻發覺她早已經睡著了,望著那甜美地睡顏,宋陵會心一笑,將馬兒的速度放得更加快,同時緊緊將如詩圈在胸前,以免她摔下去,這個小丫頭,居然這樣也能睡著。

  接下來地日子,宋陵變得比以前更忙,整天見不到人影,更不用說陪如詩了,不過如詩也不是個不講理地人,雖然無聊,但見宋陵是真的忙事,只好自己找事做,丫環們怕她悶,就哄著她學刺繡,可結果卻讓那些丫環們都傻了眼,她刺出現地東西比來教她的繡娘都不差,這還用學什麼!

  然更受打擊的還在後面,棋弈、畫畫、泡茶等等,明明說什麼都不會,可師傅請來後,剛一擺弄立刻就會了,真可說是無一不會,無一不精,把請來的師傅一個個給羞得自動請辭了,結果所有人都得出一個相同的結論:如詩小姐以前一定是個大家族的小姐,不然怎麼什麼都會呢?

  聽到這個話,如詩一笑置之,可宋陵卻笑不出來,他們說的沒錯,從如詩的表現來看,絕不會是個小人家的女兒,最起碼也是個什麼大官的女兒,可要真是這樣的話,就代表他們極有可能會找到如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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