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宛妃傳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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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坤甯宮陪帝后一起用過晚膳後,在接下來便是歌舞表演了,而一直未露面的月淩便會登臺表演,清如悄悄碰了一下水吟道:「姐姐,月淩那邊都安排好了嗎,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水吟露出一個教她放心的笑容,頭也不回地道:「放心,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事的,咱們就在這裡安心等著!」 然事情的發展卻讓她們焦急起來,好不容易等到月淩那個舞,卻遲遲不見她出場,正自不解間,被她派出去詢問的綿意回來了,附在她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清如的臉登時白了幾分,水吟瞧著不對問其是什麼事,方得知原來剛才月淩在出場之前被一根不知什麼時候橫在前面的繩索絆了一跤,扭傷了腳,無法再上臺獻舞,這一來清如與水吟費心安排的機會也等於打了水漂。 她們二人的失望一分不拉的落入日夕的眼裡,她眼中飛快的掠過一絲舒暢,繼續吃著拿在手裡的糕點,慢慢地嚼著,嗯,這個味道真不錯,剛才怎麼就沒發現呢! 終於,所有安排的節目都演完了,煙花也在黑夜的背景下放完了,隨著帝后的起身,所有人也跟著站起來身。 今夜是皇后一年中最快樂的日子,尤其是今年福臨陪了她這麼久,雖然沒有說上幾句話,但她一樣高興,而現在他終於要走了,雖然捨不得,但皇后依然強整了笑顏,向福臨道:「皇上辛苦了一天,早些回去歇著吧,臣妾在這裡恭送皇上!」澀意從心底泛上喉嚨,但她還是要保持著該有的笑容,她已經夠不像皇后了,可不能再失禮了。 不想福臨卻沒有即刻就走,而是定定地瞧著皇后不起眼的臉,也許這麼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瞧她,連大婚之夜也不曾有過,突然他長長地歎了口氣,抬頭望了一眼站在人中的清如,發現她也在看著自己,雖無聲,但兩人的心意卻於眼神的交流中相通。 「今夜朕就歇在坤甯宮!」福臨終於下了決定,而這個決定也給所有人帶來了比剛才水吟的隱水繡強烈千百倍的震撼,包括皇后在內全部愣在了原地。 皇后在一陣驚愣過後不敢置信地問道:「皇上,您說真的嗎?」她無法相信除了大婚之夜外,再沒留在過坤甯宮的福臨會突然起意夜宿坤甯宮,這對她這個久居無寵的皇后來說意味著什麼,不必說也知道。 「怎麼?你不願意嗎?」福臨反問著,語氣雖不善卻沒生氣的意思在裡面。 可憐皇后被剛才的事震的有些不知所措,所以一時沒聽清楚,以為他生氣趕緊跪地請罪:「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只是……」她一時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的想法。 福臨將她扶了起來。有些恨其不爭地道:「你是皇后,別動不動就跪,像什麼樣子!」 他們在上面你一言我一語。可憐寧妃和靜妃在下面都快把扇子撕碎了,連一向冷靜自持地貞貴嬪這下子臉色也不大好看。笑容無論如何也掛不上去了。 至於其他人,有吃驚的,也有為皇后高興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寧妃和靜妃她們那樣,至於神色還正常地只有清如和恪貴嬪兩人。恪貴嬪在一陣短暫的驚訝過後就又恢復了淡然之色,仿佛眼前地這一切都與她莫不相干。 不論心裡怎麼想,她們還是要恭敬地向帝后跪安告退,直到走到坤甯宮外後水吟才悄聲對清如道:「皇上怎麼會突然對皇后這麼好了,他不是一直不喜歡皇后的嗎?」 清如伸指壓在水吟唇上:「噓!這是皇上的事,不要亂猜了,皇后是個仁厚之人,皇上對她好一點也是應該的!」 水吟拉下她的手:「那倒也是,唉。不說了,反正與我們無關,還是早些回去吧。咱們就在此道別!」 清如點點頭,帶了綿意等人往重華宮走去。夜裡地風不似白天的熱。偌大的後宮也變得靜悄悄的,然靜謐中卻潛伏著重重殺機。她能一一度過嗎?清如沒有絕對的信心,走著走著,她突然想起了前夜裡在乾清宮與福臨的對話。 那一夜,她象只小貓一樣縮在福臨的懷裡,與他說著話,瞧著福臨心情好,她試探著道:「皇上,後天便是皇后的千秋節了?」 福臨閉著眼沒有說話,他在等清如繼續說下去,果然清如又道:「皇上您會去嗎?」 「這個自然,每年皇后生辰朕都會去的,你問這些幹什麼?」福臨對清如地明知故問有些奇怪。 清如撐起身,長髮婉轉在福臨的胸口:「皇上,臣妾覺得皇后很可憐!」 「她可憐些什麼?」說著福臨睜開眼,勾起清如的下巴道:「朕倒覺得你今夜很奇怪,好好地總提皇后,怎麼,你想幫她說話?」 清如羞然低眉一笑:「被皇上看出來了,臣妾確實有心想幫皇后說話,只是不知皇上肯不肯聽臣妾說呢?」 「好,你說,朕倒想聽聽你能說些什麼出來,不過如果你不能說動朕的話,朕可是要懲罰你地哦!」福臨鬆開手,讓她繼續講下去。 清如理了一下思緒道:「皇上也知臣妾自入宮始,便一直受著太后地照應,而太后如今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皇后地,皇后雖貴為中宮,可卻一直困居坤甯宮!」 「那是她自己沒本事,怪得了誰!」福臨不滿地插了一句。 清如也知福臨對皇后成見極深,不是一時三刻能消下去的,但她還是要說下去,千秋節是個難得的機會,錯過了不知還要等多久:「皇上,您真的那麼討厭皇后嗎?」她的下巴在福臨的胸口摩挲。 福臨按住她的手,撫著那如緞的青絲,沉悶半晌方道:「朕不討厭她,但也不喜歡她!」 「可是皇上,您可知道皇后在宮裡幾乎快成一個笑柄了,沒有哪個妃子看的起她,甚至有人想踩到她的頭上去!」幾經思量她還是將這話說了出來「誰那麼大膽,連皇后也敢瞧不起?」福臨不悅地擰起了眉,同時身子亦坐直了起來。 清如搖頭道:「有這心思的人何止一個,其實,皇后夜夜獨守空房,也難怪她們這會有這樣的心思!」 「聽你的意思似乎是在怪朕了,怪朕不該這樣對待皇后了?」福臨眼神中掠過一絲輕寒,風自窗縫中入,空氣中的溫度隨著他的話而降了下來。 清如身子微微一顫低聲道:「沒有,皇上這樣做定然有皇上的道理,臣妾不敢多問,只是……只是……瞧著皇后的樣子實在可憐,所以才忍不住多嘴了幾句!」話語間,睫毛上已是顫個不停,似真被福臨的話給嚇到了! 福臨臉上連變幾種神色,最終停留在憐惜上,他將清如攏入懷中歎息道:「你在怕朕嗎?朕沒有怪你,只是不明白什麼時候,你和皇后這麼好了,竟然這樣為她講話?」 「其實皇后是一個很好的人,德行出眾,只要皇上願意與之接觸一下,便會發現她的好處,皇上……」 她正說著,卻被福臨打斷了:「不要說了,朕知道你想說什麼,讓朕想想!」說著摟緊了清如閉目躺下,只是這一次睡的不再安寧,眉宇間不時皺起幾分。 從回憶中醒來,清如笑著搖頭,雖說將福臨推給別的女人,心中會不舒服,但這是她的宿命,沒有一個女子能獨佔皇帝一生,若有,也是紅顏薄命! 第三十五章 恩怨相了時 隨著福臨在坤甯宮過夜,宮中的人對皇后開始重新審視起來,而這時,皇后也開始逐漸插手後宮諸事,包括宮院的修整,貢品的分配,似乎大有欲掌六宮之權的意思,而這些福臨瞧在眼裡,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這一來寧妃可就急了,不時找貞貴嬪商量,她深怕這事是福臨授意的,他是要將執印之權交還給皇后,若真是這樣,那她先前所做的一切就徹底完了。同時心中亦暗罵皇后,以前不插手,現在卻來與她爭,真是煩心。 而貞貴嬪的意思是讓寧妃現在千萬不要放手,一定要在皇后真正形成羽翼之前將大權奪到手,寧妃對這話深以為然,她在貞貴嬪的相助下,于諸事之上與皇后爭著辦,而福臨對寧妃的舉動也沒有異議,他雖有讓皇后掌管後宮的意思,但畢竟對她還不是很放心,希望在諸妃中再尋一個人助皇后協理後宮,而寧妃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只看她做的如何,是否能讓人滿意,所以福臨對寧妃所為不僅不反對,還有樂見其成的意思。 兩邊明爭暗鬥,隨著福臨態度的轉變,皇后也不再事事畏縮,決意與寧妃爭到底,而清如則樂得輕鬆,她與水吟相互傳回家的信息都已經收到,兩邊家族都說會盡力調查,她們不能自己出宮,只能等消息傳回來,另一重讓她掛心的就是哥哥索額圖的事,到現在都沒消息,連著漫雪也不知道如何了。 六月是荷花初開的季節,御花園的蓮池裡,六月初就已有不少荷花在碧綠如圓盤的荷葉尖露出了嫩粉色的尖頭。偶有蜻蜓飛來,停在那上面,那副情景就如詩中所述「小荷才露尖尖頭。早有蜻蜓立上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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