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瀟然夢之無遊天下錄 | 上頁 下頁
一〇四


  祈然幾人也不再客氣,就著位置坐了下來用餐。菜很精美,很新鮮,而且出乎意料的竟都符合他們口味。

  只是一來幾人對食物的來源忐忑不安,二來王毅的死亡所帶來的衝擊還未消除,都有些食不知味。

  祈然將菜夾到冰依碗裡,眼眸深處含著憂心:「這飯菜沒有什麼問題,多吃一點吧。」

  這時,先到的蔣家兄妹和摩卡劄特都已吃完,摩卡率先起身,踢開椅子大搖大擺地從他們面前走過去。

  在經過冰朔身邊的時候,他嘴角一掀,忽然側身向他的手肘撞去。冰朔在千鈞一髮之際縮手躲過。誰知摩卡卻還是發出一聲尖叫:「你敢擋老子的道!!」

  冰朔皺眉看著他,心底掠過一絲惱怒:「我就是擋豬擋狗,也懶得擋你。」

  「臭小子!你說什麼?!」

  冰朔冷笑道:「人話都聽不懂嗎?說你豬狗不如。」

  原本還一直鬱鬱不歡的冰依,聞言頓時笑了出來,甚至連祈然夾給她的菜也多吃了兩口。

  摩卡氣得雙眼直冒火星,本就不怎麼樣的臉猙獰地扭曲在一起,然後他桀桀地怪笑起來:「小子,今天你要是跟爺走,讓爺抽幾鞭,好好舒坦舒坦,也就算了。否則……」

  摩卡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像哈巴狗一樣張著嘴,臉漲的紅紫,眼睛卻難以置信地看著出現在他眼前的男人。

  「否則什麼?」男人輕輕地緩慢地甚至是慵懶地問,沒有被銀繩綁住的幾絲長髮輕輕拂動,完美無暇的臉在燈光映襯下綻放出如罌粟花般絕美卻邪惡的冷笑:「有本事就再說一遍。」

  五指猛地收緊,發出恐怖的「哢哢」聲響,在他掌控中的摩卡幾乎已只有出氣沒有入氣。他一字一句道:「記住,別再出現在我們面前。否則,我讓你連不舒坦的機會都沒有!」

  「砰——」摩卡跌坐在地上,大力咳嗽,臉上是一片死裡逃生的驚恐和餘悸。

  劄特站立在一旁,心底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從剛剛事發到現在,他竟連一步也沒動彈過。不是不想,而是那男人的氣勢,壓得他根本沒法動彈。

  「哥……哥哥,他……好可怕。」蔣小柒喃喃地道,「我從沒見過一個人能釋放出像他那麼可怕的殺氣的。哥……我的手,忍不住發抖。」

  「乖,沒什麼可怕的。」蔣小伍一邊挑著剩菜吃,一邊悠閒地道,「這種男人,只要不去動他和他身邊的人,就跟美麗的人形雕塑沒什麼分別。所以小柒,記住了,惹誰也不要去招惹他,和他旁邊那三個人,明白不?」

  蔣小柒想起在船上祈然那惡狠狠的眼神,立時打了個抖。不過她馬上想通了,笑眯眯道:「哥,我知道了,我都聽你的。」

  窗戶前,齊左和齊右對視了一眼,然後面色發白地低下了頭。

  飯桌上,冰朔看了祈然一眼,夾菜,然後抿唇笑。吃完,繼續看繼續夾,然後繼續笑。

  終於連祈然也被他看得不自在了:「他的話實在太不堪入耳了,我並不是……朔兒,你總看著我笑什麼笑?」

  冰朔眼底明亮的波光流轉,露出唇角清透的酒窩:「其實,我剛剛也是打算出手的,或許步殺也忍不住要出手了。可我還是很高興,出手的人是你。爸爸……」

  祈然似乎怔了一下,驀地臉紅到了耳根,他猛地低下頭,怒道:「吃飯吧,廢話那麼多。」

  「哈哈……」冰依一下笑倒在他懷裡,賴著不肯起來。

  滿桌的人先是因為主子難得的窘態而震驚,後來被冰依一帶,頓時笑不可抑。卻偏偏不敢明目張膽地表現出來,只得伏在桌上,不停抖動雙肩。

  就連永遠冷心冷面的步殺,也難得低咳了一聲,嘴角牽出一抹微小的幅度。

  原本因陌生恐怖環境所帶來的壓抑和沉重,仿佛也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遠處,蔣小柒看著笑聲朗朗的一桌人,滿臉羡慕地道:「哥,他們笑得真開心。」

  蔣小伍輕聲歎道:「大概因為他們是真正的親人吧。」

  「真正的……親人嗎?」蔣小柒緩緩地彎了彎唇角,眼底的落寞一閃而逝。

  對於從小被父母忽視、利用甚至厭棄的她來說,世間就只有哥哥這一根救命稻草,親人……是多麼遙遠的距離。

  蔣小柒搖了搖頭,努力甩去孤獨和傷感,努力地微笑:「沒關係,小柒還有哥哥,沒關係的!」

  蔣小伍低下頭,輕輕地歎了口氣。

  Tale 10. 古堡的頂樓

  這一天剩餘的時間,都很平靜地過去了。雖然冰依對古堡的構造和裝飾很感興趣,但只要一想起滿船的乾屍和王毅倒在血泊中的屍體,她就有些膽寒。再加上祈然的竭力阻攔,她也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冰依打消了念頭,卻不代表冰朔也肯打消。

  他一直就對這個古堡的構造來歷和神秘之處有著許多疑惑,再加上勒森巴這個名字的巧合,滿船的乾屍,讓他更想弄清楚住在這古堡裡的包括卡嘉和齊左齊右究竟是什麼人,古堡的主人又是誰。

  淩晨一點左右,冰朔睜開眼,頭腦一片清醒。可他一隻腳剛擱下地,耳邊就傳來步殺冷冷的聲音:「冰朔,我有件事要說。」

  冰朔被嚇了一跳,冷靜下來後,卻為他這句話哭笑不得:這算是陳述句還是祈使句句啊?

  他點亮了一盞燈,望著半隱在黑暗中的男子道:「你說吧。」

  步殺坐起來,比夜還要黑的幽深眼眸直視著他:「從今天開始,我要教你一套心法。這套心法是我在內力盡失後,祈的師父悟出來傳授於我的,一種與平日練功方式截然相反的內功修習法門……」

  「等……等一下!」冰朔連連打斷他,「哎……我說步殺,你教別人武功之前都不問問那人適不適合學,願不願意學的嗎?」

  步殺眼神一瞬不瞬的直視著他,聲音淡漠清涼卻萬分堅定:「這套心法的唯一宗旨是——『破而後立,殊途同歸』,共分三十六級,每六級為一層。任何修習者想要突破一層,就必須依法散去他本身所有的內力,直至精氣在體內運轉十二周天后,才能自行恢復並提升……」

  從步殺再次開口後,冰朔的神情就慢慢從無奈變為了震驚,隨後又轉為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難言:「你……是怎麼知道的?」

  話一出口,他卻猛然手撫上額頭,苦笑道:「我忘了,你一直都喜歡呆在瞭望臺上,無聲無息,便是我和祈然也不容易察覺。難怪,你會一開始就叫我冰朔……」

  他的眼底一絲感動一絲傷懷:「謝謝你,但事實上我並不需要這一身武功……即便內息和真元會因為時空的絞縮廢棄了,也不過是做回一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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