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瀟然夢之無遊天下錄 | 上頁 下頁 |
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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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不要再過來了!」冰依閉著眼睛不斷痛苦地呻吟,忽然「啊」的驚叫了一聲,從他懷中一躍而起。 祈然連忙收緊手,緊緊將她抱在懷裡。只這一刹那的工夫,空氣中沉重的壓力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祈然瞧著自己身上濕了個通透的衣衫,和黃色的污漬,逐步解除了內呼吸劇烈喘氣。 冰依虛弱地睜開眼,瞧著他的臉,微弱的聲音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其他,瑟瑟發抖,「好多水,祈然,好冷……」 祈然慌忙鬆開早已濕透的被子,將她直接抱在懷裡,催動內息溫暖她,只覺自己浸透了水而冰涼的手還在遏制不住地顫抖。 冰依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眉宇間深深的疲倦卻讓她連眼睛都睜不開,終於打了個哈欠,側身尋著舒服的姿勢,又沉沉睡過去。 祈然取了件厚外套裹住她,轉身往臨時的客房走去,湛藍的眼眸掠過空中明亮完整的月盤,心中頓時一片恍然。 羅蘭魔禁反噬之日,原來這麼快? 身上又沉又重。唇上也有些痛,有些癢,然後又逐漸變得柔軟灼熱,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拼命搶奪著她周圍的空氣。 冰依不適地動了動,喉間溢出低啞的呻吟,誰知那灼熱的感覺卻順著她的下巴、鎖骨一路延伸…… 她雖萬分不願,卻還是被熱醒過來。刺目的陽光落進眼裡,她痛苦地眯了眯眼,再睜開便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俊臉。 冰依嚇了一跳,尖叫聲被生生壓抑在喉嚨口,「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祈然臉上的豔紅一閃而逝,慢慢平復下粗重的喘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為何不能在這裡?」 那種理所當然,從容不迫,無辜到令人髮指的態度,終於把冰依惹火了,「你別說你忘了夥同冰朔欺騙我的事?我有說原諒你了嗎?」 祈然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也說是夥同了,為何獨我不能原諒?」 冰依氣勢一窒,硬著頭皮道:「養不教,父之過。兒子的錯,當然只能算在你頭上!」 祈然靜了一下,果斷地道:「好吧,我承認我錯了。」說著低下頭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眼底的寵溺與無奈仿佛是在包容一個任性撒嬌的小孩。 冰依那個怒啊,「你認錯是你的事,我又沒說我原諒你了,誰讓你上我的床的?」 祈然伸手撫了撫她的臉笑道:「你的床不就是我的床嗎?」眼看她又要發怒,連忙補充一句,「更何況,這本就不是我們的床。」 冰依一怔,四處看了看,果然發現這裡並不是他們的房間,床自然也不是他們的床。可是,她記得昨晚明明是睡在臥室的,為何醒來會…… 等等!昨晚!冰依眼睛驀地一張,腦中隱約閃過一些詭異的畫面。她抬頭看向祈然俊秀無雙的臉和深不見底的藍眸,忽然便記起昨夜是他將自己從噩夢中搖醒,又抱到這個臨時客房的。 祈然怡然自得地瞧著她神色的變化,知道她已想起了昨晚之事,不由笑道:「想起來了嗎?昨晚是誰抱著我不肯放的?」 冰依徹底暴走,雙腳齊用將某人從身上踹下去,抖手指著他怒道:「蕭祈然,你少顛倒黑白,指鹿為馬!明明理虧在先,還一副寬容大度的模樣。大清早就發情吵醒我的賬還沒跟你算呢,你居然……」 冰依的聲音忽然一頓,臉上滿是驚訝之色。她居然發現祈然臉紅了! 祈然慢條斯理地起身穿上衣服,理好頭髮,又用銀繩紮起,直到洗漱完才回頭說「理好了就來餐廳」時,臉上淡淡溫潤的笑容都沒消失過,哪有一分臉紅尷尬的羞窘? 冰依抓了抓腦袋,一臉茫然:難道是我眼花了? 當然,冰依和祈然都不知道,玻拉麗斯號出航以來最匪夷所思,最雞飛狗跳,最讓祈然頭疼鬱悶的一天,才剛剛開始。 祈然走後,冰依覺得體乏犯困,於是便躺下繼續睡。 誰知一睡竟睡到了日上三竿,這一覺睡得極好,無夢無痛,酣甜至極。奇怪的是,一向不允許她睡懶覺的祈然竟沒來叫醒她,也不知是體諒她昨夜沒睡好,還是被罵得不願進來了。 冰依洗漱完畢走出房門,輕鬆地伸了個懶腰,正好瞧見辛茹捧著一套步殺的黑衣服從樓梯口拐下來。 冰依嘿嘿一笑,忍不住走前幾步叫道:「辛茹,這麼勤快,又幫人補衣服呢?要不幫我也補補?」 辛茹本來正低著頭,專注地看著手中的衣衫,聞言頓時面上一紅,抬頭嗔道:「小姐,你……」 她的聲音猛然一頓,仿佛是忽然間傻了,兩眼發直,呆呆地看著冰依。 冰依摸了摸自己的臉,驚奇道:「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辛茹怔了好一會兒才猛地回過神來,羞窘地低下頭,連連道:「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說完便匆匆捧著衣服飛也似的逃跑了,可偏偏跑到拐角處,還忍不住回頭張望了一下。 冰依越發驚疑,回屋對著琉璃鏡照了半天,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最終只得作罷。 進入寒冬後,今日是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普照,海風微暖,不像平日,哪怕有太陽,總也抵禦不了刀割般凜冽的北風。 所以,甲板上便難得聚集了好些人。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船頭兩個風神俊秀、衣袂翩翩的絕世男子身上,三五成堆嬉笑地聊著天,說著笑話,偶爾又隱蔽地對兩個主子舞劍對招的動作指指點點。 身處焦點的冰朔卻有些鬱悶,他天性不愛打打殺殺。憑他現在的武功內力修為,雖在古代算不上頂尖,可放到現代還不是天下無敵,何苦還要迫自己苦練啥精妙劍法? 然而祈然卻非要他學,無論他怎麼推脫逃避,最終都會被他以一句「養不教,父之過」堵回來。一看就是在某人那裡吃了癟,打不舍,罵不得,於是就跑來找他出氣。偏偏他又不能說出自己終究是要回去的,於是只得不情不願地隨他練劍,而且一練就是一早上。 一旁的副帆下,蔣小伍正拖了蔣小柒在步殺耳邊絮絮叨叨稱讚著妹妹的人品、智慧和美貌。步殺充耳不聞,目光淡淡地落在比劍如舞劍的祈然和冰朔身上,心中暗自評估著他們的實力。蔣小柒一時看看甲板上舞劍的兩人,一時又偷眼看看步殺,轉而又為哥哥滑稽誇張的語言暗自偷笑。 甲板上的氛圍是如此的溫暖、和煦又隨意。直到,古怪的異變不知不覺,難以形容地滲透進來。 首先停止說話的是船艙口圍在一起嬉笑的兩個侍女,香環見辛茹失魂落魄地捧著衣物從船艙走出來,正要調侃她幾句,卻不小心瞧見了隨在她身後一邊走來一邊整理著自己衣衫的冰依。 冰依笑著朝她們揮了揮手,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見兩人被震傻了一般,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冰依皺了皺眉,快步走出船艙,溫暖的陽光落在她身上,仿佛一下子便驅散了體內所有的陰寒和不適。她忍不住舒適地吐出一口氣,伸展了一下手臂,轉頭便對上近處步殺清冷的面容,嫣然笑道:「早安,步殺。」 可是,讓她覺得驚恐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變色的步殺竟然呆呆地看著他,仿佛靈魂出竅,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墨黑的眼眸中卻亮起一抹熾熱的火焰。 ——下接網絡版—— 冰依呆了呆,她勉強定下心神向四周看去。這才發現原本氛圍融洽,在遠處也能聽見歡笑聲的玻拉麗斯號,居然在一瞬間死一般靜寂下來。 每個人都看著她,是只看著她。而且全都用一種震驚,目瞪口呆,仿佛看稀有動物般的目光看著她。方才良好灑脫的氛圍,一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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