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瀟然夢之無遊天下錄 | 上頁 下頁 |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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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依皺眉看著這套喜服,總覺得有些眼熟。她忽然想到,這個空中樓閣是衛聆風修建的……衛聆風?對了!冰依一怔,猛地醒悟過來,這可不就是自己和衛聆風成親時穿的喜服嗎? 冰依只覺臉上一下熱起來,偷眼看看少年,卻不知為何在他注視著那喜服的時候自己會有臉紅心虛的感覺。仿佛是被一個孩子撞破了自己羞窘複雜的往事。 少年好奇地將那衣服取出來,「這是你們結婚的禮服嗎?為什麼放在這裡?」 冰依的臉更紅了,她現在只怕這暗格裡還有更恐怖的東西,若是讓少年看見…… 「咦?」少年往那暗格裡又張望了一下,「這裡好像還有幾張紙?」 冰依迫不及待地想搶回那幾張紙,誰知少年的動作卻比她更快,眼裡流動著好奇狡黠的光芒,冰依無可奈何,只能懊惱地瞪著他。 少年小心地攤開紙,愕然發現那竟是一幅畫,一幅記錄某場盛大婚禮的水彩畫。畫上的新郎清俊挺拔,貴氣天生,穿著明黃錦服,頭戴金冠,瞧裝扮應該是個皇帝;新娘身上穿的顯然就是暗格裡的這套喜服,至於容顏,似隱在雲霧中,不甚真切。 但落筆者所要抓住的自然也不是那女子的容貌,而是一種神韻。一種清新、淡雅,惹人沉醉的神韻。 少年吃驚地看看畫,又看看眼前的女子。 冰依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幹嗎這麼看著我?」她心裡卻在哀叫,天知道衛聆風在這裡留了什麼?千萬別是丟光她臉面的東西! 少年抿著嘴哧哧地笑,隨即又翻到第二張。這也是一幅畫,卻是一幅素描。紙上畫的是一個酣睡不醒的女子,那睡顏沉靜安然,甚至死寂,卻偏偏又給人無限安心的感覺。 這一次,少年確認無疑了,畫上的女子明顯是冰依,比眼前女子更年輕青澀一點兒的冰依。而方才那張婚禮圖上的新郎,卻不是蕭祈然。 少年又往下翻,剩下幾張中所畫的都是眼前的女子,慵懶的、薄怒的、憂傷的、迷糊的,甚至是狼狽不堪的。女子的每一個神韻都把握得恰到好處,又朦朧若現,顯示了落筆者對畫中人曖昧又難以描繪的深摯感情。 少年含笑把手中的畫都遞給冰依,然後便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笑,直笑得冰依心裡發毛。 冰依低頭將手中的畫隨意一翻,只覺每翻一張,臉上的熱度就狂漲一分。 她的腦中忽然浮現出曾和衛聆風經歷過的點點滴滴,也想起了那個帝王的堅忍果決,還有對她難以言說的深情。 冰依不知他將這套喜服和這幾幅畫放在這空中樓閣中想表達什麼,又在期望什麼,心頭卻難免升起一絲異樣的思念和感動。 那個被困在深宮、永遠不願表現出軟弱的男子啊,如今可過得好?是否依然總將那兩道如遠山般的眉,緊緊皺在一起?是否依然總將脆弱掩藏在幽深莫測的笑容之後? 衛聆風,我能為你做什麼呢?冰依在心裡輕輕問自己,我要怎麼做才能減輕你的愁緒和身上枷鎖的重量呢? 少年清清朗朗的聲音忽然在冰依的沉思中響起來:「這些東西是留給你的嗎?」 冰依猛地回過神來,抬頭剛好看到少年似笑非笑的高深表情,不由得滿臉緋紅,連話都講不利索了:「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少年低咳了一聲,笑聲幾乎溢出唇齒,「你知道,我怎樣想的?」 冰依一臉尷尬慍怒,卻偏偏拿他沒轍,畢竟人家連追問嘲笑都沒有,可她在那清澈純淨的笑容中卻越發覺得羞窘難當。 冰依哼了一聲,正要將那幾張畫收起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樓道口清楚地傳過來:「冰依,你身體不適,怎麼又來這裡吹風?」 這聲音在碧海藍天下靜靜響起,猶如天籟般溫潤清爽,又動人心弦。可此時此刻落在冰依耳中,卻讓她如受驚的刺蝟般恨不得把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 祈然一步步走上空中樓閣,目光先是落在穿著他衣衫的少年身上,「你也在?」 少年點了點頭,思緒還沉浸在方才那喜服和畫中的新郎身份上。 祈然笑道:「如此良辰,你們倆都出來賞景,倒也是巧。」 少年一愣,抬頭對上祈然分明悠然絕世的笑容,不知為何,竟覺得背脊發寒。 他定了定神,淺淺微笑,露出好看的酒窩,「嗯,睡不著出來走走,沒想到會碰上。」頓了頓,他把目光投向冰依,再笑,「還有,發現很有趣的東西。」 冰依的臉色一下子僵了,看著少年善良無害的笑臉,她真想狠狠抽過去。 果然,祈然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桌上,那套在朦朧晨光中很是顯眼的鳳冠霞帔、大紅喜服。他驚詫道:「這是誰的禮服?」 冰依對上他詢問的眼神,笑,是比嘴角抽搐還要難看的笑容,「嗯,誰的呢……」 她一邊說,一邊把手上的紙往後抽,企圖在神不知鬼不覺間脫離祈然的視線。誰知那紙還沒離開桌子,她卻覺得眼前一花,等回過神來,那容顏絕世的男子已在眼前,而那幾張紙正穩穩地落在他手中。 冰依渾身像拉滿的弓弦一樣繃得緊緊的,瞧著祈然面無表情地翻看那幾張畫,內心愈加忐忑不安。 少年站在一旁,目光從深沉難測的祈然轉移到坐立不安的冰依,眼前看起來極度彆扭,卻偏偏渾然天成的兩個人,讓他忍俊不禁。 仿佛是在這一刻,他才忽然揭開了所謂父母的另一種面目和人生,也才第一次意識到菲瑟安排的這場錯位穿越的有趣之處。 少年抿著唇,笑容淺淺淡淡,卻一分不留地擴散在整張臉上,晶瑩而剔透。 然而,讓少年和冰依都詫異難解的是,祈然看完那幾張畫,居然只是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原來是大哥留下的。」 他的表情無喜無怒,也沒有任何迫人的寒意,「清晨寒氣重,在這裡容易受涼,下去吧。」 冰依眨了眨眼,看著他。少年也看著他。 冰依甚至想轉頭看看天空,瞧瞧是不是太陽正準備打西邊升起來。 祈然卻自顧自地笑了,他將畫收進懷裡,一手捧起那套喜服,一手牽住冰依,淡淡地道:「走吧,回去再睡一會兒。我去準備早餐。」 相互依偎的兩人,慢慢消失在樓道轉角,祈然的左手上還托著那一套大紅的喜服。 一場本在預期中的暴風雨,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結束了。可走在後頭的少年,卻用手指輕輕摩娑著自己的下巴,抿嘴笑了。 那笑,真是有幾分明快的、欣然的、了悟的、幸災樂禍的……趣味。 第五章 章魚寵物娃娃 我對章魚的研究不多,不過倒是記得烤章魚、猴頭菇章魚排骨湯、章魚木瓜鴨湯……都是我們那兒超級流行的吃…… 直到晚上,祈然一直正常無事,冰依渾身緊繃的弦就漸漸鬆懈了下來。 一鬆懈下來,她又感覺到疲倦,一種突如其來的發自身體深處的疲倦。仿佛只要她閉上眼,就會醒不過來。 不過她並沒有睡,因為她還記掛著早上這件事。 衛聆風所為她做的,這船上所蘊涵的點點滴滴,她若說一點兒也不感動,那是絕不可能的。可她對於這些付出,卻都不能給予回應,也不能等價地償還回去。那麼,她能做什麼呢? 衛聆風,那麼,我們說定了。你的真心就先寄放在我這裡,我會帶著它暢遊這個世界,看遍天下奇觀,歷盡人間喜樂,直到……你收回去的那天。 冰依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托著下巴沉思:帶著他的心遊歷啊!這話說得是好聽,可要怎麼實現呢?又不是現代高科技衛星轉播,我還能給他來一個現場直播。在這裡,連數碼相機也沒有,說什麼帶他遊歷,可真是空口說白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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