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替身皇妃 | 上頁 下頁
一一六


  「你……」灸舞愣住,臉噌地紅了起來,我哈哈大笑,他忙捂住自己下體,躊躇好久才問,「你……真的全看到了?」

  沒想到他這麼好騙,我心中一喜,臉上卻裝出副哭泣的可憐樣:「是啊,全看到了,人家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就你這反應還黃花大閨女?!」灸舞眉角一抽一抽的。

  我道:「你耍賴,你不想負責!」

  「耍賴?負責?」他楞楞瞪著我。

  我用力點頭:「是啊,你讓我看見了你的身體,你不用負責麼?」

  他皺了皺眉,眼中露出迷惑。

  我笑了:「所以,以後,我是你的人了,只你一個人的,今天是,明天是,今後都是。」

  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我閉眸,吻上他的唇心,他的唇心有微微的暖意,好似能把我心中的冰冷全部融化一般。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吻他,以前都是他對我霸道,這次,換我對他霸道了。

  這麼想著,忽然,眼眶又濕潤了。

  可他始終沒有動,只是讓我吻著,沒有回吻,也沒有抱住我,我能感覺到他身體裡驚濤駭浪般的驚愕,更多的,是猶豫與迷惘。

  於是,我睜開了眼睛,但見自己倒映在他的眸心,微微一怔,我笑了:「你曾說過,和自己所愛的人接吻,人會閉上眼睛,這次我閉了,可你沒有。」

  他像是驀然怔醒,張了張口,但道一字:「你……」

  我垂眸,淡扯著嘴角:「我是認真的,我要嫁給你,所以,無論諦聽說什麼,你都不可以答應為南荒作任何犧牲,你要想著有我在這裡等你,我很傻,又笨又不懂得照顧自己,你要對我好,不可以欺負我,第一件要做的就是陪在我身邊,永遠陪著,記住了麼?」

  他沒有回我,只是抬手,輕輕撫過我的臉頰,似是撫到了我的淚水,他手指一顫,而我則抬起頭,但見他眸心濃郁的痛意,我傻傻地笑了。

  生命所剩不多了,儘管我還年輕,儘管,我還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

  但至少,在這段僅剩的生命裡,我是屬於灸舞的,我想要屬於灸舞,這是我欠他的,是時候還了。

  帳篷外,那些擁護諦聽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帳篷裡,灸舞拉我入懷,深吻住我的唇心。

  不去聽諦聽的名字,不去想諦聽的面容,我把自己整個埋進灸舞壓抑多年終得爆發的感情裡,沉溺。

  我以為,灸舞的那個吻就是在答應我,他同意了,他不會為南荒作任何犧牲。

  可是,我錯了,只因他實在太懂,南荒對我究竟有多麼重要。

  深夜睡至一半突然驚醒,帳篷外已是戰鼓雷鳴,不斷有將士從帳篷裡奔出,在軍長的喝令下整隊奔出軍營,我猜天玄終是攻來了,不禁有些慌張。

  急急趕至灸舞的帳篷,掀簾,卻只見一盞孤燈,燈旁是張白紙,紙上只落了幾個字:「傾城,對不起,好好活下去。」

  忽然如同五雷轟頂般,我怔住!

  轉身沖出帳篷,隨便抓住個小兵,我指著帳篷大聲問道:「人呢?!住在這個帳篷裡的人呢?!」

  小兵一愣,看了眼道:「您是說灸舞皇子嗎?他剛帶了一千先陣獨擋天玄大軍去了!」

  「一千……?」

  一千對十五萬?

  我的意識像是被突然掏空了,一片空白。

  空白裡又如水墨般漸漸浮現出幾個字,傾城,對不起,好好活下去。

  小五,你想做什麼?你究竟想做什麼——?!

  「是誰讓他去的……」片刻,我低聲呢喃,似是太輕了,小兵沒聽清,又問了遍,什麼?我怒從胸來,突然開口瘋喊道:「是誰讓他去的——!」

  小兵被我嚇了一跳,忙指著主帳篷道:「能讓他帶兵的人,除了王,還能有誰啊!」

  王?諦聽?

  心如墜入了寒冷的深淵,我看向主帳篷,深吸口氣,終是走到帳篷外,忽然聽見他們裡面的對話,失望、憤恨、痛心一下全梗塞在我的心底。

  「王,應該再過不久,太后的援兵就會知曉這一消息。」

  「哈哈,我就不信那老太婆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去送死!」

  「一千先陣對十五萬兵馬,他還真敢去!」

  「哼!望那些人能夠識相點,否則,怕是連那小子的屍骨都找不著了。」

  洛成、多咄、塞善先後開口,木達拉與帝峻站在一旁始終未語,熒惑篤定品茶,嘴角笑意不減,而諦聽站在他們中間,眉頭緊鎖,目光幽森。

  望著這雙充滿殺意的眼睛,我忽然覺得他無比陌生!

  不顧衛兵阻攔,甚至動用夢靈將他們彈開,我闖進帳篷直對諦聽錚錚地吼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讓小五去送死?!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忍心?!」

  眾人未想我會出現。

  帝峻上前一步拉住我:「城兒,不……」

  「有什麼不忍心的?!」多咄冷聲打斷,「拿他一人換南荒萬餘人的性命難道不值得麼?更何況腳長在他身上,又沒人逼他去!」

  「你給我閉嘴!沒人問你!!!」我轉眸看回諦聽,心中有洶湧的怒意,可沖至口中時,卻成了無限的失望與悲傷,「我以為你還和以前一樣善良,我以為你不會也不忍心拿灸舞作犧牲,你說他是你的弟弟,他是你的家人,那些話都是假的嗎?是你用來騙人的嗎?!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是誰啊!你到底是誰啊——?!」

  我像是瘋了般用手捶打他的身體,甚至一巴掌揮過他的臉頰,但見他退後一步,靠在桌案上,銀髮淩亂在他的半邊側臉上,黯然了他的眸,蒼白了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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