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替身皇妃 | 上頁 下頁
三五


  「喂,我還不想回去,別拉我!」我立即反抗,另一隻手抓住裡屋的門攬死活不放。

  他回身笑看著我,手卻沒有放開的意思:「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模樣真的很像只亂發脾氣的小狗。」

  「你才是狗呢!」我抬腳對準他就是踢。

  他閃了過去,突一用力,竟將我的整個身子都拉進了他懷裡,我抬眸狠瞪他,想重施舊技踹他那裡,可這回他到學聰明了,兩手箍得我死緊,嘴角微挑,揚出絲懶懶的笑容:「正好,你是狗,我也是狗,咱倆湊一對可好?」

  「不好!死也不好!」

  他的鼻息一拍拍打在我臉上,我心驚,兩手抵在他胸膛上死命地想要把他推開,可他不依不撓,手上還用了力,硬是將我箍得更緊了。

  「總有一天,你一定會說好的。」

  他湊在我耳邊,聲音酥酥癢癢的,我感覺整個身子都像是突然麻了,半掛在他身上,他滿意地放開我,單只拉著我的手繼續向外走去:「放心,只要你不想,我不會逼你回去的。」

  「那你幹嗎來找我。」我嘟起嘴跟在他身後。

  他沒有立即回話,卻是帶著我走進另一間裡屋,裡屋裡雜亂地放了幾排書架,他走到其中一排靠牆的書架前,略帶神秘地對我眨眨眼:「帶你出宮。」

  「哈?」我張大嘴,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他嘿笑,伸手將書架旁的燈座往外一扣,那書架立即彈了出來,然後喀嚓嚓地向旁移去,徒留一道向下而去深不見底的階梯,不知是通向哪裡。

  「我也是偶爾發現這兒的,小時候調皮,到書閣來耍劍,一不小心扣動到燈,這才知道了這條路。」他一隻手取下那座燈,另一隻手牽著我彎身走進甬道。

  我猶豫了一瞬,也跟著鑽了進去:「這條路能通向外面?」

  「我有騙過你麼?」他回頭對我笑。

  我臉上一紅,咕噥著回:「天曉得。」

  「天當然曉得,」說完,他突然停步,我卻一腳未來得及收,整個人又撞進他懷裡去,這都是今天第幾回了?我心中暗惱,剛想把身子縮回去,他到趁勢把我摟在懷裡,臉上盡是得意之色,「這燈火小,照不遠,你走在我後面,萬一摔倒怕又是要哭鼻子了。」

  「你才哭鼻子呢。」我欲推他,無奈甬道空間實在太小,剛好容著我們兩人摟在一起走,他力氣又比我大,我像只被他拽在掌心的鳥兒,掙不開翅膀任他「宰割」。

  出口是宮城後方的一個小山洞,隱約可見一條小路蜿蜒至山下的花都城,灸舞閉眸,微扣手指,一抹幽黑從他的發梢蔓延至了發根,不消一會,那頭代表皇族血脈的銀髮竟被黑代替。

  「去年我就是從這兒偷偷進的宮,宮裡該是沒人知道這兒,自然也猜不到你是偷溜出宮,所以今天,你可以玩個痛快。」他望著我,嘴角好看地上揚著,我輕輕點頭,放開他的手,怔怔走向城鎮。

  陽光靜靜流淌在屋緣飛瓦間,流淌在人們的笑容裡,溫暖如春。

  我看見人們在街鋪前大聲喝喊,看見孩童在鑲著青石的街道上嬉笑玩耍,看見女子們撐傘私語低笑,沒有宮廷的束縛,沒有皇權的衝突,她們的舉止百態才是真正的青春。

  我一時興奮,迫不及待地跑至街道中央沖著灸舞喊道:「小五,今兒我要將花都城玩個天翻地覆!」

  話音剛落,周圍的吵鬧聲竟忽然淡去,我僵住半揮在空中的手,怔怔環顧向四周,大街上,越來越多的人將目光投向了我。

  我怯怯走回灸舞身邊,低聲問他:「他們都看我,是不是我戴面具太奇怪了?」

  灸舞哼笑一聲:「他們奇怪的不是面具,而是你面具下的東西。」收起笑容,他轉爾抬頭掃視四周,原本略含笑意的眼神竟瞬間犀利畢露,逼著讓所有人收回目光,再不敢看我一眼。

  我禁不住笑他:「你別瞪了,再這麼瞪下去,恐怕全花都的人都要記住你了。」

  「那又如何,」他語氣冰冷,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我不喜歡你被別人這麼看著。」

  我仍是笑著,心卻微微怔了下。

  來到花都已有三年,這樣的熱鬧,確是第一次見到,常聽宮女們私下裡回憶百姓的節慶,萬家燈火的街巷,舉家齊遊的歡暢,可總覺得像是隔了層膜,雲裡霧裡的好似在說著某個不關乎自己的故事,從沒想過,像這麼切身站在街頭與民同樂的感覺,竟是一件如此喜悅切心的事。

  七夕節到,麒王納妃,雙喜臨門,每個人都歡喜著,熱鬧著,或許是受到感染的緣故,我也跟著笑了起來。

  灸舞把身上的玉當掉換了好些銀子,足夠我們玩遍整個花都,幾乎每一樣東西都能讓我好奇半天,灸舞的眼睛一刻都不敢離開我,就怕我一個亂竄亂蹦人就消失不見了。

  「老闆,這是什麼?」我興沖沖地跑到一位老人面前,他手裡有根竹竿支的草杖,草裡插著好多棒棒,棒棒上的果子猶如紅燈籠般被竄在一起。

  老人的眼中露了驚訝,看我半晌笑道:「姑娘莫不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吧,怎會連糖葫蘆都不認得?」

  我莞爾一笑,看向身邊的灸舞:「小五,你認識它麼?好玩麼?」

  灸舞輕皺眉頭,拔下一串遞到我面前:「這是用來吃的。」

  「哦……」我接過它,細細端視了起來。

  灸舞付過錢後就拉著我離開,一路上都沉默著不肯說話,我問他:「怎麼了?」

  他頓步,忽然看向我說:「即使是大戶人家的女孩,也知道這是糖葫蘆。」

  我怔住,停下吃的動作,靜望著他。

  他眉頭緊鎖,抓著我的手突然用了力:「傾城,信我,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帶出宮城,和你一起永遠離開這兒,讓你過上正常女孩的生活!」

  他說得輕鬆,我卻驚出了一身冷汗,淡粉色的頭髮?去年我在宮城林園裡見著的那個人不就是這樣的發色?

  客棧裡的聊天仍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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