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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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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傻楞一旁的孔昭終於回神,然後一手一個將淳于兄妹也拖走了。 出了巷子,淳于兄妹再也忍不住了。 「孔昭,這是怎麼回事?」淳于深意問道。 孔昭卻是直搖頭,「回頭讓姐姐說吧。」 「啊?」淳于深意瞪她,「你這不是讓我難受嗎?」 「你們與秋二哥早就相識了?」淳於深秀也問。 孔昭點頭,臉上依舊顯得迷迷茫茫的,一邊喃喃著,「真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見到二公子,姐姐和二公子竟然可以再相見……真想不到啊,這……這是不是老天爺許給他們的緣分。」 聽了這話,淳于深意哪裡忍得住,立馬拉住她,「孔昭,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可孔昭還是搖頭,「你們快帶我去找大夫吧,丹城裡哪個大夫最好?二公子的病可是緩不得的,我們快找了大夫回去。」 淳于深意洩氣,一旁淳於深秀安撫她,「先找大夫,回去問辰雪就是了。」 兄妹兩自是知曉丹城裡誰的醫術最好,領著孔昭找了大夫回去時,院子裡又飄起琴音,輕緩請和,如柔風徐徐綠柳輕舞,如細雨微微花蕾初綻,那般的悠然明淨,安寧靜好。 幾人不由自主放輕了腳步,站在院中往房中望去,便見風辰雪坐於琴案前,素手累撫琴聲清揚,秋意遙半靠在榻上,兩人目光相依,溫情綣綣,令人不敢輕擾。於是幾人便都靜靜站著,只待一曲終了,才步入房中。 「姐姐,大夫來了。」 風辰雪點頭,起身至榻前,親自扶秋意遙坐起。 大夫上前號脈,片刻,道:「公子是方才情緒過於激動,以致氣血攻心,好生靜養便無大礙,只是……」大夫一頓,看著秋意遙,又看看風辰雪,似是難以啟口。 風辰雪和秋意遙見此情景,心知肚明。 「麻煩大夫了。」秋意遙欠身,神色平靜,「我這病久已,自身知自事,大夫不必為難。」 大夫輕輕歎息,然後起身,「公子身上藥香猶在,想是服藥不久,只聞藥香,便知替公子開方的醫術更在小人之上,小人便不獻醜了,告辭。」言罷離去。 「唉,趙大夫,你連個方子也不開?」淳于深意見他就這樣走了連忙追了出去。 「秋二哥到底是什麼病?」淳於深秀也追著問。 那趙大夫卻是連連歎氣,走到院門外,他忽然回頭道:「這位公子已是油燈將盡,萬莫再有勞身勞心勞神之舉,好生安養,或還能保得一段時日,否則……唉!」 淳于兄妹一呆,久久怔立。 那一日,淳于兄妹沒有去問風辰雪他們的那些疑問,他們回到院裡,就靠坐在桃樹下,從敞開的門看著房裡的人。 秋意遙靜靜的倚在榻上,風辰雪為他撫琴,兩人沒有交談,只是不時目光相投,那樣的靜怡而圓滿。 不知什麼時候,孔昭也坐到了桃樹下,三人聽著那悠然的琴聲,渾然忘我。忘了丹城,忘了城外的山尤大軍,耳邊只有這祥和的琴聲,眼中只有這小小的院落,知覺的現世安寧,歲月靜好,一輩子似乎就可以這麼過去了、 時光流逝無聲。 當秋意遙起身,風辰雪的琴聲亦止。 他已神色平靜淡定,又是那個令淳于兄妹折服的秋意遙。他看著風辰雪,眼中仿佛有許多的東西,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就那樣靜靜的凝視片刻,然後他微微一笑,如明月初出,清淡皎潔。「我走了。」 風辰雪亦看著他,然後垂眸,淡淡道:「好。」 淳于兄妹于秋意遙一同離去,卻並未和他一起回府衙,兩人從小院出來後,便直接去了城樓,看著遠方的山尤營長,心頭一片茫茫然。 今日他們認識了一個人,並那樣的欣賞他,卻在下刻得知這人命不久矣。 久經沙場,亦奪人命無數,可知曉了那人的病況,竟是無比的惆悵。 那一日,兄妹倆立在城樓上,看著黃昏來臨夜幕降下,再看著明月初升疏星漸現,可心中盡是空擋與沉重。 而在小院裡,孔昭也是憂心忡忡,自二公子走後,風辰雪便一直在彈琴,不曾間斷。 「姐姐,你歇歇吧,再彈下去,手都要壞了。」孔昭再一次勸說。 這一回,風辰雪終於停手。 「姐姐,你晚膳都沒吃,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孔昭趕忙上前將琴收起。 風辰雪起身,道:「我不餓。」她推門出房,屋外夜幕如綢明月如霜。 孔昭不由跟著她,看著獨立院中的孤峭身影,心裡便發酸,忍了一下終還是道:「姐姐……你既已見到了二公子,不如我們就一起離開吧。」 風辰雪沒有答話,只是仰首看著夜空,月華落在她的眼中,流光幽冷。 「姐姐?」孔昭喚道。 「此時此刻又怎麼能離開。」風辰雪清漠的聲音裡帶著惆悵。 孔昭默然,然後再道:「那便等山尤退了兵後。」 風辰雪搖頭,輕輕歎一聲,「他又怎會答應。」 孔昭一呆,「二公子為何不答應?他明明喜歡你。」他可不是瞎子,二公子對姐姐的情誼她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風辰雪沉默著,許久後她才道:「孔昭,我以前有與你說過,這世間並不只兒女之情,那只是人生的一部分,還有其他的許許多多的東西是擺與人生首位。比如皇室,那是皇權至上,比如百姓,也許是身家性命最重,而予他秋意遙來說,這世上最重的是他的父母兄長。無論他有多不舍我,無論他心中有多痛,他這一生都不會背逆秋家,更不肯傷秋意亭一分一毫。」 「可是……」孔昭心中優切,「你此刻已不是公主了,便是駙馬他也不知道,你就是個在丹城于二公子相識的平常女子,這不算是背逆秋家。而等丹城的事一完,我們遠走高飛去別處過我們的日子,二公子若是掛念侯爺夫婦,那他時常回去看看就是。這樣不就很好嗎?」 風辰雪輕輕一笑,苦澀無奈。「孔昭,世間哪有這樣簡單的事,況且……」 「況且什麼?」孔昭追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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