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少女太妃 | 上頁 下頁 |
二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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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吧!意兒那丫頭闖的禍,還等著我們去過問呢。一個仁貴妃治不了她。」 悠兒苦笑一聲,起身出來挽了沈煙離去,可才出上書房未及走遠,便見齊泰手下的小太監匆匆忙忙趕來,一見悠兒與沈煙便焦急道:「皇上下朝得知尚嬪娘娘挨打的事,動了大怒到丹陽宮興師問罪,這會兒……這會兒……」 沈煙道:「你喘口氣說清楚些。」卻感覺悠兒挽著自己的手微微用了力。 「這會兒傳了家法要責打小皇姑。」那小太監急道,「仁娘娘那兒攔不住,幾位公主都跪著求情也沒用,齊公公要奴才一定把您請過去。」 「皇上這是怎麼了?從來再惱意兒淘氣也捨不得動一根手指頭,氣極了也只會把她交給昕兒管教,今天為了一個尚秋芳動這麼大的氣?」沈煙無不意外。 「我回坤甯宮,你跟我去麼?」悠兒道,「不去的話,也回自己那兒去,不必去丹陽宮。」 「可是……」 悠兒握了握沈煙,有些無奈道:「那個尚秋芳如何能和意兒比?但此刻我們過去不管攔不攔得住,都會讓皇上下不來台。今天打人的是意兒,挨打的是尚秋芳,她們之間是什麼關係?這不是訓斥幾句就能解決的。以眼下朝廷的情形,皇上必須顧全更多的東西。」 「難道真的讓意兒挨打。」沈煙道,「您都不管的話,誰還敢說話?」 悠兒恨道:「怎能不管?只是眼下你我都不能管……」隨即問那小太監,「這會兒誰在跟前?」 小太監答:「貴妃娘娘、二公主和三公主。」 「尚嬪在哪裡?」 「回翠屏殿去了。」 悠兒道:「即刻去翠屏殿傳我的話,就說我問問尚嬪是什麼意思?皇后的面子值不值得她去勸皇上寬恕公主,夠不夠安撫她的委屈。」 那小太監應著就要走,卻被沈煙攔下,「不必提皇后娘娘,說我就是了。她一個嬪妾還沒有資格接皇后的面子。」 小太監看了一眼悠兒,見她並不反對,遂趕往翠屏殿去請尚秋芳。 沈煙微歎,「但願那丫頭能完完整整地回到您身邊,我先不過去了,一會兒您說她,我在一邊要她抹不開面子。」 悠兒亦歎,甚是心疼,「還是早些嫁她出去,往後讓駙馬去疼她,這宮裡不適合她,動不動的就要捲進什麼事情去,可憐那孩子自己還什麼都不知道。」 沈煙方了然悠兒今日不做阻攔的原因實則還有更深的一層,卻不想細問,只靜靜道:「先送您回去吧!」 一場風波在尚秋芳的出面勸說下終平息下來,如此翠屏殿尚嬪之勢更勝從前。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回皇帝竟會對素昔寵溺的幼妹發怒,而從小橫行霸道慣了的國堯公主竟然被一個才得勢的尚嬪鬥敗。 悠兒本以為真意會被送回自己這裡,還想著如何安撫她,卻不料等來了臻傑,真意則不知去向。 皇帝進門時就是一臉的慍怒,深邃的星眸裡寫滿了各種情緒,叫人難以拿捏。悠兒只得屏退左右,兀自燃起一把幽香,讓寢殿內顯得溫暖而安逸,繼而靜靜地侍立在一旁始終不言不語。 假寐片刻,美人榻上臻傑長長舒了口氣,才睜開眼,面前便有妻子遞上的一碗香茶。 「黑棗茶,養氣補血。」 臻傑的確有感口中乾燥,接過茶碗痛飲半杯,方覺幾分愜意。 「你怎麼不來勸?齊泰沒去通知你?」臻傑又躺了下去,目光卻停留在妻子的身上。 悠兒暖暖笑道:「您那麼大的火若積壓在心裡豈不是種下病根?臣妾可捨不得。」 「意兒今日怕是嚇壞了。」臻傑的神色裡溢出幾分心疼,「可她真是死鴨子嘴硬啊,一點不肯讓,倘若一開始就跟朕道歉示弱,哪裡到了要動家法的地步?方才要她向尚嬪賠禮,直挺挺立在那裡半句軟話都不肯說,讓朕多沒面子?實在一點也不懂事。」 「可是您……」悠兒翩然坐在丈夫身邊,「您為了一個妃嬪動怒,誰又不奇怪?在意兒心裡,她定以為自己這個妹妹比個小小的妃嬪在您心裡重要多了。何況之前尚嬪嘴上也沒有饒人,如今您先拿意兒的不是,好像尚嬪說的那些混帳話一語成讖,意兒和她比當真只不過是早晚要嫁出去的女兒,在您心裡什麼都不是。您要丫頭如何服氣?她心裡何其敬重長兄,這麼些年……只怕意兒早把我們當父母了。」 言至此,悠兒不禁鼻尖酸楚,眼眶也微微泛紅,「皇上若還疼丫頭,一會兒我把她叫到您面前,說兩句就過去吧!」 「最可憐是這個孩子!「臻傑輕歎,」朕何嘗不疼她,只是形勢所迫身不由己,而朕也不能一輩子保護她。她的脾氣若不改改,將來嫁出去要如何與婆家相處?難道也要鬧一出醉打金枝才罷休?尚嬪那句話也並無不是。」 悠兒笑道:「這個自然。」 「其實!」臻傑頓了頓,蹙眉細細看著妻子,方道:「朕只是要給足尚家面子,意兒回頭若承受不起這份委屈,朕也算白疼她了。何況今日挨打的那個是尚嬪,你沒瞧見,她再來見朕時臉上的掌印還紅腫著。」 悠兒已猜出丈夫還有後話,只靜靜應了一聲,果然聽臻傑又道:「朕今日惱火也非全為了意兒,不過打了個妃嬪沒什麼了不起。朕惱的……是我們的兒子。」 悠兒冷靜,「是傑宸麼?」 臻傑頷首,「昨夜若晴進來,也是為了他吧!」 「說是昨夜茉兒在家裡和宸兒鬧了一場,宸兒賭氣離家……夜不歸宿。」悠兒道,「臣妾以為他們小兩口吵吵鬧鬧也是正常的,晴兒忒大驚小怪了。」 「你可知兒子昨夜去了哪裡?」臻傑的眉宇間顯出淡淡的怒意。 悠兒搖頭不知,「晴兒只說侄媳婦向她抱怨侄子老晚了也不回家,並不曾說去了什麼地方。臣妾也只當他是在哪個兄弟家裡過了,正準備叫他進來問,皇上……是知道了?」 「今日一早就有人遞了幾份匿名摺子進來,叫朕看了壓一窩火去上朝。」臻傑悶聲道,「他是得意忘形了?竟敢去逛……竟敢在花街柳巷宿夜,你這個母后我這個父皇,還當他是個如何規矩孝順的兒子。」 悠兒眉間一蹙,不可否認心中的擔心,卻問:「皇上昨夜知道大皇姑進來,怎麼沒及時問臣妾?您若問一句,臣妾或許就派人去尋他,也不至於有這份荒唐。」 臻傑捏著悠兒的手道:「兒子是我們倆的,可他更是皇室、天下的。我們必須把他們都調教好了,不管將來誰繼承帝位,但凡有一個起異心,都是禍端。」 悠兒微微一怔,丈夫的話並不在題上,「您的意思,我不明白。」 臻傑長長一歎,雙手捧起悠兒的纖手貼在胸前,「朕今日給你一個答覆,我們的宸兒就是儲君,朕已經決定,誰也無法改變。」 「真的?」悠兒莫名地熱淚盈眶,「您不再選一選了?兒子們都很優秀。」 「就是因為都很優秀!」臻傑笑道,「就不再選了,這樣只會徒惹風波。立長立嫡,讓所有人都無處挑剔吧!」 悠兒微微搖頭,「臣妾心裡的確希望兒子能繼承您的江山,可是……我更希望皇上能選一個真正欣賞和滿意的兒子來當儲君。倘若非要在您和兒子之間作選擇,臣妾一定選您。」 這樣的情話若早二十年,會讓臻傑心血沸騰,可而今,他只會靜靜地體味妻子的心,體味悠兒對自己二十多年不變的愛,體味這句話背後的份量。 「傻悠兒!」臻傑笑道,「這就是朕的心意。你若質疑,豈不是辜負朕?立長立嫡不過是一個說辭,但如今尚不能明示,等時機成熟朕才能昭告天下。眼下朕為了兒子的將來,必需對他的兄弟們逐一敲打,成材與否,都看他們自己了。」 悠兒從不對丈夫的舉措做質疑,此刻已是滿心歡喜再做謙辭只顯矯情,但不得不問兒子的事,「這些臣妾也會協助與您,只是宸兒他膽子也忒大了,昨夜碰巧一個宮女砸碎了茶碗,今日便與外頭傳的事成了巧合,偏偏我什麼都不知道。只……一味相信兒子還算老實。」 「哈哈!」臻傑笑道,「你這個做娘的總算說句心裡話了,難道朕不相信兒子麼?」 悠兒聞言,見丈夫一臉笑容,反不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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