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少女太妃 | 上頁 下頁 |
二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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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意覺得有道理,一笑而過不再追問,又扯了好些別的話來說,直到更深露重沈煙催了幾回,方別了傑項隨她去休息。然而因心中多了些奇怪的感覺,真意竟一夜難免,而實則同樣未眠的,還有好多人。 翌日天還未亮,臻昕已翻身起床,他昨夜回來後加緊看皇帝送來的摺子抄本直到四更天才合著衣服睡下。此刻總覺有些奇怪,才想起來是好月那個丫頭不在眼前晃了,若是平時自己才稍有些動靜,那個丫頭就會端著水盆進來,笑得極清脆地問自己好。 「王爺起了。」臻昕正打算自己取朝服穿,果然有人進來,卻是寶清帶著幾個小丫頭,於是由他們服侍妥帖匆匆用了些點心就要上朝去,臨出門的時候問了一句,「好月的傷怎樣了?」 「怎麼也要躺些日子,雖是個丫頭,也皮肉嫩著呢!這次吃了大苦頭,要她躺著反省反省也好。」寶清笑盈盈答。 臻昕沒再問,方要走卻見緣亦從一邊出來,身後的侍女手上捧著食盒,「王爺把這些帶進宮差個奴才送去公主那兒吧,昨日要我做的,回頭人卻急著去見皇后娘娘,沒來得及等。我怕她想吃。」 臻昕要隨侍接下,緣亦有些過分的小心和細心十幾年來他早就習慣,只說:「慈愨貴太妃和四皇姐住在央德公主府,我要馮喜安排好了,今日送你過去給太妃請安。」 緣亦欣然答應,叮嚀了幾句便將臻昕送出了王府。臻昕素來喜歡自己騎馬,他的官轎儀仗若非皇室祭祀等重大活動,平日裡幾乎不用。揮別了緣亦,臻昕調轉馬頭帶著幾個隨侍往傑宸的府邸去與他同路而行。 此刻天還未亮,京城百姓大多沒開始作業活動,可本該無人的永安街上突然迎面過來一架馬車,四周寂靜,於是車輪碾過石板路發出的聲響便異常凸顯。 臻昕稍稍勒了韁繩放緩了馬匹前行,於此同時馬車也慢了下來,車夫是個粗壯的漢子,穿著乾淨齊整的土灰色粗麻衣服。他很善意地朝臻昕點頭示意,不知是外鄉人沒見過世面只當一身華服跨著馬的臻昕是個有錢的公子哥,還是天色太暗沒看清楚他朝服上的圖紋,他點頭示意後仍舊駕著馬車沒有要停的意思。 臻昕雖未帶儀仗出行,但一身金蟒朝服已顯示了其高貴的身份,按規矩馬車當靠邊停下,讓臻昕先過。可此時馬車只是慢慢地從臻昕身邊駛過,繼而馬不停蹄地朝前奔去。 勒著韁繩,臻昕不自覺地回首看了看奔騰而去的馬車,剛才雙方迎面而過的時候,他心裡一種冬眠了很久的感覺有復蘇的跡象,只是那一瞬晃得太快,他沒來得及去細細體會便消失了。 「爺,怎麼了?」身後同樣騎著馬的隨侍見主子停滯不前,遂問道,「那馬車有問題麼?要不要奴才追上去盤查一下?」 臻昕回神,揚鞭道:「不必了!」話音落,鞭落,棗紅馬撒蹄飛奔。 過了永安街,馬車漸行漸緩,車夫樂呵呵道:「夫人,咱沒騙你吧!這個就是昕親王,只要來永安街晃晃總能看到。若當街碰上您不把他當王爺,他也不會生氣。京城人都知道這位年輕的王爺好,前年他和宸王爺殺敵歸來,老百姓都湧到城門口去迎接哩!」 車廂裡卻是一片靜默,車夫得意了半天見車內人不作答,咕噥了一聲才揮了馬鞭複向前行。 不久臻昕與傑宸會合,二人就昨日看的摺子一路商議直至朝堂,想著今日又將和朝臣做一番爭論,二人好不興奮。但叫他們奇怪的是,在家休養許久的傅親王今日突然來了朝房準備上朝,臻昕是傅嘉的外孫自要上前問候。但傅嘉卻只笑著看這叔侄二人,沒有說什麼話,眼眸裡是一副老懷安慰之態。 日頭漸漸高升,秋日的陽光比任何一季都金光燦燦,故而萬物才跟著換了金裝。此時皇城內早忙忙碌碌地開始了一天的生活,坤甯宮裡淳謐郡主對皇宮的新鮮勁還沒過去,一大早就纏著她的皇后舅媽要把皇表姐們叫來和自己玩。 因傑項早早去了書房,真意便與皇貴妃一同回坤甯宮,才到門口就看到希爰翹首立在門檻裡朝外看著,見了真意與沈煙一時記不得兩人是誰,便躲到了嬤嬤的身後偷偷探頭問好。 真意逗她道:「真不懂規矩,見了長輩也不請安。」 希爰慌了神,怯生生地看著真意這個也不見比自己大多少的人,昨天一下子見了好多人,除了幾個陪自己玩的皇表姐,希爰已記不真切誰是誰了。 沈煙囑真意不要欺負希爰,便撇下孩子們自己往悠兒處去,遠遠還聽到真意假裝嚴肅地問希爰:「你從哪兒來,在宮裡做什麼?」於是見了悠兒便笑道:「意兒如今又找到希爰來欺負,元歆她們從小被欺負是怕了姑姑的。憑已九歲的希爰,照樣被她給唬住了。」 悠兒聞言扶著宮女倚門而立,遠遠看去真意在外頭已把前來請安的元歆姐妹幾個給截下了,她好氣又好笑道:「我正愁誰能讓這丫頭入眼,誰又能配得上她。你說……這孩子的性子怎麼一點也不像母后?」 沈煙前來攙扶,溫和道:「千里姻緣一線牽,真意自然受雙親庇佑,娘娘也不必太擔心。您腳上的傷沒好全,不要立得太久。」 兩人才回身欲歸座,便見坤甯宮的總管全喜匆匆而來,進門就報了個驚人的消息。 「傅王爺上摺子請皇上立東宮。」全喜道,「皇上的意思是讓大臣先擇優推薦,三日後再議,這會兒議別的事情了。」 悠兒的確驚訝,她雖意識到臻傑最近有立東宮之意,可是沒想到一切會來得那麼快,起碼這一次她還沒有和臻傑做過太多的交流。 「三日後……是中秋節。」沈煙淡淡道,「那真是個好日子。」 悠兒扶著沈煙稍稍活動了腳踝,她必須保持一個最佳的狀態,皇帝的這個突然決定會給前朝後宮帶來怎樣的變幻誰也無法預料,而自己唯一想做的,就是不要孩子們受傷害,不要丈夫勞心傷神,更不想看到父子之間有一點點的嫌隙。 「該來的總會來,願一切太平。」悠兒輕聲道一句,再回頭去看立在院子裡對著幾個侄女尊大吆喝的的真意,明媚的陽光灑在她笑得輕鬆燦爛的臉上,是如此動人,一併連院中怒放的菊花百合亦黯然失色,她喃喃道,「千萬不要傷害了孩子們。」 沈煙笑得很平和,扶著悠兒歸座,輕聲道:「您要相信皇上啊,何況他們兄弟之間那麼親厚,我們也要相信孩子。」 悠兒深深呼了口氣,頷首笑道:「的確是我太多慮了。」 今日的朝會冗長而繁忙,事情一件挨著一件,又因立東宮一事,大臣們都有些心神不寧。乾熙帝看在眼裡,卻不做聲,只是耐著性子與臣工們將朝務一一處理後方宣佈散朝。反是其間見幾個兒子和皇弟神色泰然仿若無事,叫他心中安慰。 出得皇城,臻昕向外祖父傅嘉和幾位舅父表兄道好告別,傅嘉雖近古稀之年,然耳聰目明精神矍鑠,上轎前他扶著臻昕的肩膀道:「太子一位關乎國之將來,而立太子的過程定不會一馬平川,我希望王爺能多加謹慎,切莫隨意讓自己捲入政團風波。」 臻昕淺笑應允,表示自己明白該做些什麼。卻見大內內侍匆匆而出,說皇后召見各位皇子,另也請和郡王、昕親王和睦郡王一同進宮。 臻昕聽罷轉身,便見傑宸兄弟三個被一群大臣擁在一邊,而傑歡與臻璃亦被堵在一邊,臻璃只是和傑歡走得較近才沒能脫身,大臣的急不可待和勢利之態叫人乍舌。但見臻雲悠閒地過來沖著弟弟搖頭道:「亂了,亂了,這下要天下大亂了。」 傅憶祖笑道:「郡王的玩笑話此刻不太合適!。」 臻雲摩拳笑道:「那些大臣對我本不以為然,樂得我逍遙自在。」 臻昕上前喊了傑宸和傑歡一起走,回頭對臻雲道:「先進宮吧!」遂辭別了外祖父、舅父叔侄兄弟幾個一同複進宮去。 傅嘉上轎前對兒子道:「派人注意宮裡的消息,但我傅王府該做的到此結束,在太子選立之前,王府概不待客。你們早些回來,家中人在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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