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少年丞相世外客 | 上頁 下頁 |
二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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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七七六年九月中旬,三十萬赤宇軍攻入火翎邊境,本就人心惶惶的軍隊得不到有力之人指示,潰不成軍。短短三個月,秦離率領的大軍就奪下了火翎十座重要城池。 萬曆七七六年十二月,炎翎受降,年僅八歲的國主君勤念捧玉璽跪在我面前,宣佈火翎臣服於風帝。朝中文臣將領或降,或自盡以示忠烈。 萬曆七七七年一月初,由秦歸假扮的風帝敕封君勤念為「火翎王侯」,佳甯太后為「祿華夫人」,永世幽居洛城皇宮中的奈何軒。我對奈何軒一直有著根深蒂固的恨意和懼意,於是在秦歸下旨後的第二天,我便命人將佳寧和君勤念秘密送往出雲島國。 金耀敗,火翎亡,水霧薺木盡皆臣服,天下在我手中從零歸於一,從分變為合。我終於做到了伊修大陸千百年歷史上從未有人做到過的事,成就了最偉大的傳奇。 三年天下,三年霸業,三年的等待。終於走到了盡頭。 我站在洛城頂樓,任由獵獵的寒風吹亂我的衣衫髮絲,遙望著看不到盡頭的遠方,我默默地對自己說:我終於等到了,等到了,亦寒回來的日子。 第52章 倦鳥歸巢 這三年來,我想像過千百次與亦寒重逢的樣子,千百次。 我獨自一人來到當年的那條路上,找了個乾淨的草皮躺下來,四肢攤開,愜意地享受著陽光的照耀。 然後,我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馬蹄聲,我的心就像那馬蹄一樣,忽然變得極快極快。可我依舊沒動,躺在地上,閉著眼。 馬蹄聲在我頭頂前方停了下來,然後是有人落地的聲音,朝我一點點走來的聲音。雖然這個輕功高到極點的人,可我的聽覺有多靈敏? 那腳步聲在我臉旁停下來,我感覺那人蹲了下來,看著我的臉。我的心怦怦地跳出來了,手心背上全是汗,激動的汗。可我就是閉著眼,裝出一副很悠閒的樣子曬太陽。 輕輕的呼吸由緩而促,那人終於再也忍不住。我只覺身上突然一重,他竟合身壓了上來,鐵箍似的雙臂穿到我背後,緊緊抱住我。 我睜開眼瞪著他:「喂!你是什麼人,誰准你抱我的?」 他仿佛沒聽見我的斥責,伸手撥開我額前的碎發,漆黑的眼閃過墨綠,隨後滿滿都是我的影子。他低下頭,吻我的眼睫,我微微顫抖了一下。 他輕輕道:「臨宇,我回來了。」 我撇過頭,怒道:「誰稀罕你回不回來。最好你永遠都別回來了!」 他扳過我的臉,指尖涼涼的,有些粗糙,緊緊貼著我細嫩的皮膚。他輕輕叫我的名字:「臨宇……」 我的眼眶慢慢紅了起來,抬腳狠狠踹了他膝蓋一腳,怒道:「你重死了!」 他不說話,把我牢牢抱住。我的下巴擱在他肩上,有些疼,卻很安心。 他道:「臨宇,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真的,我發誓,死也不會了!」 我咬著嘴唇道:「我憑什麼要相信你?你可以拋下我一次,就可以拋下我第二次!」 他伸手輕輕撫著我被咬痛的唇,緩緩道:「臨宇,嫁給我。」 我渾身一顫,咬著牙不說話,淚水卻慢慢溢了出來。 他抱緊了我,將臉埋在我頸間,輕輕道:「三年來,我幾千幾萬次地忍不住後悔,忍不住想回來找你。可是我怕你還沒有做好準備。」 我的頸間竟慢慢有些濕熱,顫抖著,直到眼淚一滴滴滑落,滴在草地上。我再也忍不住,猛地伸手抱住他,緊緊抱住,哽聲道:「好想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風亦寒!」 亦寒的歸來,讓秦霧他們都喜出望外。他們應該是藏了一肚子的話想問,問他在外經歷了什麼,問他怎麼知道火翎國主會死,可惜所有的熱情都被亦寒冷冰冰的臉擋在了門外。然後,我在他們一個個恍然大悟的曖昧臉色中,臉皮再厚,也禁不住羞紅。 埋藏壓抑了三年的熱情,幾乎把我們兩個都焚燒殆盡。纏綿過後,我枕在他胸口,很是不解地扯著他銀色的長髮。為什麼又變成銀發紫眸了呢? 亦寒抓住我肆亂的手,將我扣在懷裡,用殘留著激情的沙啞的聲音道:「銀發紫眸是一種擁有異能的標誌,在二十五歲前為隱性,二十五歲後才會顯現。符禦下在我身上的藥物解去後,我平日的樣子便是如此。只是我嫌它礙眼,就用精神力化去了。只是在與你……的時候,精神力便不容易集中。」 亦寒有些尷尬地撇開眼,惹得我咯咯地笑了起來:「你的異能是什麼?」 亦寒道:「是在武道上的悟性和身體承受力。武道包括一切與武有關的,比如功法、內力、武陣等。身體承受力則是我受傷後的自我癒合能力、經脈擴充能力等。」 我似懂非懂地點頭:「對了,君無痕的死,究竟是怎麼回事?」 亦寒一臉平靜地道:「他沒有死。」 我啊的一聲坐了起來,又被他按下,將被子扯高蓋住我。他才道:「君無痕,字函煜,是早在我只有十歲時便入門的大師兄。十八歲以前,我如天星流劍派以往訓誡一般從未見過他,也不瞭解他。可是有一天,藥兒忽然跑到我面前,說她愛上了大師兄,希望我能替她向師你求情,讓他們在一起。」 「於是,我帶著小師妹一起去見師父,師父當時只說要考慮一下。藥兒很開心,第二天一早就跑去找煜師兄要跟他一起去見師父。誰知,我聽到大的響動趕去,去看到初次得見的煜師兄奄奄一息躺在房中,武功盡廢。我當時一探脈息便知道能廢去煜師兄一身功夫的,除了師父,絕不會有旁人。」 「果然,師父逼迫藥兒與煜師兄斷情,讓藥兒裝出因為他武功盡失身體殘廢而嫌棄他的樣子,否則便挑斷煜師兄的手筋腳筋。藥兒走投無路之下,只得照做,煜師兄含恨下山離去。從那以後,整整一年,藥兒沒有出她的房門一步。」 亦寒歎了口氣道:「當時,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師父為何要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此狠心。後來才知道,師父是在報復師娘。那年,師娘一次也沒笑過。」 我也有些欷覷道:「你師父的愛太偏執了,明明愛的人就在身邊,他不懂好好珍惜,挽回逝去的愛,卻只想著報復,活該他得不到幸福。你繼續說下去吧。」 亦寒似乎輕輕笑了一下,吻了吻我的額頭,道:「我本想助你奪下火翎國,又想最後幫藥兒一把,所以去見了煜師兄,告訴他當年的真相。然而,確如藥兒所說,已經身為帝王的煜師兄,儘管知道了真相,也已經無法回頭了。」 「我總覺得煜師兄沒有他表面看來那麼絕情。於是,我就決定賭一次。我將藥兒騙到火翎皇宮中,在她面前刺殺煜師兄,藥兒毫不猶豫地擋在了刀劍面前。我事先在青霜劍上塗了『歸息散』,中劍後,藥兒便倒了下去,奄奄一息。」 「當時煜師兄幾乎要和我拼命。我將一瓶歸息散丟在他面前,道:『如果你肯服下這瓶穿腸毒藥,我便救藥兒一命。』然後,煜師兄竟連一絲猶豫也沒有,便把整瓶藥都灌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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