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隋唐逝 | 上頁 下頁
一一二


  在朱雀門那條足足150米寬,可以同時並行45輛馬車的大街中,旌旗高揚,李淵詔書飛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秦王之功,前代官爵不足稱之。朕熟思久,決定特置天策府,位在王公之上。以秦王為天策上將,領司徒,陝東道大行台尚書令,增邑二萬戶。並賜金絡一乘,袞冕之服,玉璧一雙,黃金六千兩,前後部鼓吹及九部之樂,班劍四十人。欽此,謝恩。」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世民起身,從宣讀太監手中接過黃色繡金的禦詔。

  太監笑眯眯的:「恭喜秦王,賀喜秦王。此外,還有《秦王天策上將制》、《秦王兼中書令侍中制》、《秦王領十二衛大將軍制》等,請殿下一併接收。」

  「父皇將十二衛大將軍交給我?」世民愣住。

  所謂十二衛,是對魏、周、隋以來十二軍遺制的臨時沿襲和改造,包含左右翊衛,左右驍衛,左右武衛,左右屯衛,左右候衛,左右襄衛,共十二衛。每衛各置大將軍一人,將軍二人。

  這十二衛,實際上大抵囊括了大唐朝廷所有的軍事力量。父皇不但冊封自己為天策上將,又把十二衛置於他麾下,真可謂榮寵備至,無以復加了。

  然他心中卻升起一股不安,這樣一來,他事實上已與太子建成的地位不相上下,而就真實實力而言,則更加強大。

  父皇,像在玩火呀。

  「唉呀,終於到家了!」安逝一把推開院門,由衷的呼一口氣。

  如晦跟著進來:「一年多了,總算北方完全平靜。」

  「天下太平,天下太平!」她大叫,卷起袖子,「好,開始搞衛生嘍!」

  他微笑,去井邊打水。

  安逝跑進自己房抱了一大堆畫卷出來:「先把這些曬一曬,弄壞了可是大損失。」

  他看看:「就是你之前買回來的現在沒有名,以後會大大有名的那位?」

  「對,叫閻立本。」她一幅一幅攤開,側頭想想,「這麼久沒回長安,不知他現在混得怎麼樣,應該已經出名了吧?」

  他一笑,抬頭時愣住:「這位姑娘——」

  安逝跟著抬頭:「紅線姐!」

  才隔短短幾月不見,紅線已經消瘦很多。英氣猶在,卻少了爽朗。

  「這位是我母親。」

  聽她一說,安逝連忙朝一旁端方素容的婦人看去,果覺與眾不同:「伯母好。」

  「公子好。」曹皇后微微一笑,「突來打擾貴府,失禮之處,望多多包涵。」

  「哪裡哪裡。」

  四人各自喝茶。

  她瞅瞅如晦,如晦沖她輕輕搖頭,示意她沉住氣。

  「公子!」曹皇后忽然起身,咚地沖她跪下。

  「這是做什麼?」雖然猜到了她們來的目的,但這開場還是太沉重了,她去拉她起來,卻怎麼也拉不動,只好求助的看向紅線。

  豈知紅線無聲中已淚流滿臉,也跟著一齊跪下:「安弟,求你救救我父親!」

  「夫人小姐快快請起。」如晦站起來幫忙,「有什麼話好好說,大家一起商量。」

  「對對對。」安逝連連道,「一定幫一定幫。」

  紅線母女互看一眼,抹抹淚,這才重新坐下。

  等她們情緒漸漸平穩了,安逝輕道:「當年在河間,夏王對我不薄,與紅線姐又甚親厚。便是你們不說,我也會盡力試一試。」

  「安弟……」紅線感傷。

  曹皇后憂色稍去:「我家女兒果然沒看錯人。公子這麼說,總算讓妾身看到線希望。」

  「夏王既已兵敗投降,連王世充那樣的都可以被赦免一死,他又為何不能?」安逝想想不平,「更何況,當年他攻陷黎陽時,曾虜獲淮安王李神通和皇帝之妹同安公主,世勣大哥的父親也在被俘之列。夏王不但未曾加害,反而對他們都非常禮遇,甚至不顧反對重用世勣大哥——」

  紅線歎一聲:「安弟,別說了。」

  安逝頓住,又道:「我先去找秦王,如果他肯向皇帝進言……」

  轉頭瞧瞧如晦,卻看不出他是支持還是反對。

  曹皇后見了,沉吟一下,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黃綾包裹:「妾身獻上一物,希望能以此贖回我家官人性命。」

  「咦?」安逝如晦雙雙看去。

  曹皇后解開層層綾緞:「傳國玉璽。」

  一塊通透清靈到不可方物的美玉露了出來,滿室似乎都映照出瀅瀅光輝。

  「傳國——玉璽?」她小心翼翼的捧起那方圓四寸,上紐交五龍,正面刻了八個篆字的東西。

  「正是。」皇后盯著玉璽,目光複雜,「這就是當年奉秦始皇之命所鐫,為以後歷代帝王相傳之印璽。『受命于天,既壽永昌』,由當時宰相李斯所書,作為皇權神授、正統合法之信物。」

  安逝邊聽邊點頭。在現代,這顆真正由傳說中的和氏璧取材而來的傳國玉璽早就沒了,紫禁宮裡陳列的那些所謂禦璽,不過後代各朝皇帝刻來聊以自慰而已。

  紅線接道:「歷代帝王皆以得此璽為符應,奉若奇珍,視為國之重器。得之,則象徵受命於天;失之,則表現氣數已盡。當年宇文化及被我們打敗,他篡得的玉璽也一併為父親接收。」

  「難怪在東都皇宮裡沒找到。」安逝喃喃,「後來聽房先生說,凡登大位而無此寶者,會被譏為『白板皇帝』,顯得底氣不足常為世人所輕蔑。當時大哥表現得毫不在意,真是——」

  曹皇后一笑,有些譏諷,有些明徹:「秦王看得通透。其實,得此大寶又待如何?不過死物而已!」

  安逝知她有感而發,避而不答,忽道:「諤?這個角……」

  如晦笑:「有了這個黃金角,才可見其真。」

  「為什麼?」她摸摸那個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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