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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沒出一條街,就見孫思邈被一江湖術士攔住去路:「先生相貌大有來頭,絕非等閒之人。」

  孫思邈先一怔,後苦笑:「實不相瞞,在下坐堂行醫,醫誰誰死,無人上門,何來非常之論?」

  術士道:「生死有命,所說被醫死之人,並非你醫術不精,只是在你施救之前早已死去,命中如此,與你何干?」

  「但願世人都像先生般作如此想。」

  「不過,依先生這樣作遊醫度日,未免空費滿腹才學。不如雲遊天下,等待時運好轉,再作打算。」

  「到何處方能發跡?還望先生指點迷津。」

  術士將手攏入袖中,占卜一課,神秘的說:「長安已不能留,據卦象看,利在東,必須東出潼關,若是遇到有一丈二尺高的茅草的地方,腳穿三十斤重的靴子時侯,就不要再走了,那就是先生發跡的地方。」

  孫思邈一喜:「多謝多謝,卦金——」

  術士搖搖手:「剛剛說過,先生乃特殊之人,休提卦金之事。日後說不得還會再見面呢!」

  「看先生清渺之姿,必是道中高人。」孫思邈打個揖,「以後若有所成,定不忘先生指點之恩。」

  術士點點頭:「去吧。」

  孫思邈再次稱謝,毅然去了。

  「大哥,」安逝悄道,「那術士真的假的?」

  「信則有,不信則無。」

  她突發奇想:「要不我們去讓他占卜一下太常寺案的殺人兇手?」越想越不錯,真要這麼靈,豈不是什麼都不用忙了?

  「傻瓜!」

  「哎呀,去試試吧!」眼見術士要走,她急道。

  世民一笑,包含著自己也未曾察覺的輕柔:「隨你。」

  安逝野馬脫韁似的奔到術士面前:「這位大師——」

  眼前突然冒出個人,術士不驚也不詫,只微側頭:「小公子相貌大有來頭,絕非等閒之人。」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熟?

  世民走了過來,術士一直半眯的眼突然瞪開,閃過一抹精光:「公子相貌大有——」

  被安逝打斷:「大師,我們想讓您幫忙占卜個人。」

  術士不理他,只把世民看了又看。

  「我大哥這麼好看?」安逝哭笑不得,「不用您算,他確非等閒之人。」

  術士慢騰騰地收回目光:「小公子所求之事,恕老夫無能為力。」

  「為什麼?我還沒說是什麼事呢。」

  術士眼複半垂的往外走:「世間因果,皆有輪回。不是不告,時候未到——」

  背影還頗有幾分神仙風味。

  「喂喂!」她扯開嗓子喊。

  「你就當他天機不可洩漏吧。」

  安逝義憤填膺:「什麼呀,懲惡除凶,本來就該早發現早辦,難道還留著等他們去多害些人不成?」

  世民拍拍他肩:「別急,起碼秦青現在是安全的。」

  「唉,也只有這點,是讓我目前能稍微寬心些的了。」

  37、兵逼洛陽

  收復太原、平定河東之後,李唐王朝空前強盛,大後方越加鞏固,修整一段時間後,君臣們便開始謀劃天下了。

  太極殿。

  建成奏請:「父皇,出兵關外,克復洛陽,東進南向以爭天下,兒臣以為,現在正是時機。」

  李淵撫須點頭。

  裴寂出列:「啟稟皇上,攻打東都洛陽,比消滅薛仁杲、掃蕩劉武周更加艱難,臣恐將是一場曠日持久的苦戰哪。」上次他由晉南逃歸,丟了大片國土,本是罪不可逃,但李淵卻以勝敗乃兵家常事為由,只是將他臭駡了一頓,並未治罪,他感恩的同時,對這打仗卻是再也不敢掉以輕心了。

  世民道:「裴僕射說得不錯,若要圍困洛陽,就須全力以赴,不能受任何外力的干擾。如今天下群雄,除王世充外,尚有河北竇建德,江南杜伏威、蕭銑,對這幾股力量,應分化瓦解,勿使其增援洛陽。」

  李淵說道:「秦王所言極是,此事朕亦思之日久。竇建德正在幽州跟羅藝交戰,羅藝既然已歸大唐,且派使者告其盡力拖住夏軍,使之無力與王世充聯兵抗我;至於杜伏威,過去曾一度上表于洛陽楊侗,被封楚王,此人執掌江南,心思機敏,想來是個識時務之輩,我們遣人勸說於他,加官進爵,應該安撫得住。唯有這蕭銑,一介武夫,恐仍需以武力遏制。但不知以誰為帥,可穩操勝券?」

  世民一笑:「兒臣保薦一人,獨擋蕭銑,可勝任有餘。」

  「誰?」

  「李靖將軍。」

  一切準備就緒,該聯絡的聯絡,該封賞的封賞之後,公元620年7月1日,李淵再次下詔,以秦王李世民統帥諸軍,東進攻取洛陽。

  同時,還命齊王李元吉以副帥的身份同往,說是讓他在這次戰爭中經受磨礪,以抵上次私自丟棄太原之罪。

  房玄齡對世民道:「齊王雖與殿下性情不同,畢竟年紀尚輕。玉不雕不成器,殿下抽空多與他談談。齊王常在您面前自慚形穢,而太子卻時常給他以寬容,太子仁厚可效。」

  世民點頭,忽指著大樹道:「你看那上面是什麼?」

  房玄齡仰頭看去:「好像是個鳥巢。」伸手招來一士兵,「小夥子眼力好些,樹上是個鳥巢吧?」

  封德彝正巧過來,看看:「恭喜殿下,賀喜殿下,是個吉兆啊!」

  「哦?」

  「您看,槐樹上白鵲築兩巢,狀如腰鼓,形似合歡,是有鳳來儀的徵兆啊!」

  士兵跟著道:「好兆頭,好兆頭!」

  世民又看了看,「我常笑隋煬帝喜歡祥瑞之兆,天下都要亡了,還不斷有人向他報告祥瑞。國家得賢任能才叫祥瑞,幾隻鳥兒,兩個巢穴,算什麼祥瑞?」

  封德彝赧顏:「殿下說得是。」

  房玄齡在一旁點頭微笑。

  「去,」世民吩咐士兵,「把巢散了,白鵲麼,放到野外去吧。」

  「是。」

  一名傳信士兵匆匆走過來,雙手呈上一封信:「稟告秦王,夏王竇建德遣來使者,並有書信送上。」

  世民拆開快速將信掃過,笑道:「竇建德讓我不要出兵洛陽,真不知他是天真還是強橫。」

  封德彝道:「看來王世充果然向他求援了,殿下打算如何應付?」

  世民隨手將信撕掉:「不理。」

  房玄齡一笑:「那使者呢?」

  人已離去,留下兩個字:「扣押。」

  王世充於公元619年殺皇泰主楊侗,自己稱帝,國號為鄭。

  聽聞唐軍前來,他自是早已開始調兵遣將,嚴陣以待。除了向竇建德求助外,並選調了各州鎮驍將至洛陽集中,置四鎮將軍,擺開了一副生死決戰的陣勢。

  一時間,洛陽附近佈滿了軍寨,旌旗招招,鎧甲耀日,鼓角之聲震耳,人喊馬嘯喧天,戰事仿佛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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