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隋唐逝 | 上頁 下頁
七五


  抬頭對李淵道:「承蒙陛下不棄,接下來,臣為陛下調製一種神奇的酒,名字叫『旭日東昇』。」

  「好。」

  所有人都被吸引住了,一臉好奇的盯著她。

  她笑笑,取出隨身攜帶的酒筒,裡面是剛剛釀制好的高粱酒。將高粱酒全部傾入杯中,約占了大杯的五分之一。

  然後回到桌上取來一個葫蘆,將裡面的橙汁又緩緩倒入杯內。

  杯中一片黃燦燦的明色。

  元吉道:「這有什麼神奇的?」

  她但笑不語。複取出一個指節大小的細竹管,道:「齊王莫急。」

  打開管蓋,一股淡淡的石榴香味飄了出來。

  「皇上,這就是臣要送您的禮物。」

  邊說,邊將竹管中的石榴糖漿緩緩滴入杯中。

  眾人睜大了眼。

  只見紅色糖漿慢慢沉入杯底,然後,恍若仙術一般,又在一片明黃之中徐徐上升,真如旭日東昇,霞光萬丈。

  「願大唐帝國之崛起,猶如日之東升;願陛下的仁愛統治,澤被四方。」

  一片寂靜中,她溫溫的聲音朗然響起。

  「妙,妙啊!」李淵走下龍椅,看著那如清晨太陽剛剛升起時的奇妙的吉祥景象,眼中竟似有淚光閃爍。

  眾人拜倒:「願大唐如旭日東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注:下天竺應在西湖靈隱寺附近,我乾坤大挪移把它借到長安用一用……

  33、皇帝壽筵(下)

  接下來是馬舞。

  馬舞,自然是馬兒跳舞了。

  此刻一夥人聚到了外面的承天門樓上,低頭俯瞰。

  樂師們奏起了悠揚動聽的曲子,承天門東西兩側大門突然閃開,兩匹披著繡衣、掛著鈴鐸,戴有綴著金銀珠玉簪絡的駿馬,率領著兩隊同樣裝飾的龐大馬隊,踏著鼓點兒,走上場來。

  正前方早已搭起了一座高臺,一個綠衣人一手執鞭,立於臺上,啪一聲,數百匹馬列成了方陣,竟四腿彎曲,像是行禮似的,同時蹲踞下來。

  安逝從未想過會看到這種盛大的場面,這可不是幾百個人,而是幾百匹馬呀!那麼多馬一同跪倒在地上,是何等的壯觀!

  綠衣人鞭子一揚,馬兒們又都站了起來,一會兒腕足膝行,一會兒踏步徘徊,一會兒揚鬃跳躍,一會兒進退側轉……真的是奮首鼓尾,縱橫應節,大鼓如雷,聲震城闕。

  忽而又出來一些少年,姿貌美秀,穿著淡色黃衫,腰系玉帶,立到了舞馬台左右,人人手中持了不同樂器。

  當先一人走至臺上,略一頓首,其他樂聲都停了去,獨獨顯出少年們的清音來。

  只聽歌者唱:

  「天馬徠兮從西極,經萬里兮歸有得。承威靈兮障外國,涉流沙兮四夷服。」

  明快而又縹緲,輕柔而又低沉。

  靈動透明的聲音。

  她突然抓緊了城牆,秦青,唱歌的那個是秦青!

  「宮外的,給我出來!」

  秦青和太常寺的幾名同窗正在房內準備換下衣衫,就聽得外面一個女聲清脆的叫喚。

  「喲,看打扮,好像是歌伎姐姐們呢。」年紀最小的一人跑到窗口看了看。

  餘下四人互相看了一眼,走了出去。

  院中站了七名緋衣綾帶的女子,為首一名頭梳倭墮髻,面色不善。

  秦青上前:「不知姑娘們有何指教?」

  「你就是剛才那個唱歌的?」

  「是。」

  女子走過來,繞著他左轉三圈,右轉三圈:「長得確實不錯。換上女裝,可把咱姐妹們都比下去了!」

  女子們笑成一團。

  秦青一派平靜:「不敢。在下身為男子,怎能與姑娘們相互比較?只不知姑娘們叫我等出來——」

  「你們不過是些宮外供奉,還沒進宮呢,就想搶我們的檯子了?」女子聲音一厲。

  秦青霎時明白過來,這些歌伎們怕地位不保,找茬來了。

  他想起了公子對他說的「兩根線」,踐踏別人有什麼用呢,自己勤奮努力才是出路。

  想是這麼想,口中卻道:「各位姑娘既是教坊中人,對各曲目安排些什麼人想必比我們更加熟悉。馬舞這種舞蹈規定必須男子出場的,在下幾人不過用來湊數罷了。」

  「你這話騙誰呢?」女子冷笑,「湊數要湊到用你來做主唱?」

  「喂,你——」身後同伴見她咄咄逼人,早已忍耐不住。

  秦青伸手阻止了他,「做不做主唱是另一回事。只是在下不明白,這與姑娘又有何衝突?」

  你唱得太好,對我們有威脅就是衝突。女子心中想著,嘴上毫不放鬆:「這一年來,你進宮的次數也不少了吧?托了哪位大人的福?」

  這話中有話,明顯是有些侮辱的意思了。

  秦青卻雍然一笑:「不瞞姑娘,如非托了太常卿大人的福,沒他的批准指示,我等怎能進得了宮?姑娘當初應該也是如此過來的,日子久了不記得罷!」

  「你——」女子雙目圓睜,想不到不但沒給成這小子個下馬威,反被他譏諷沒記性!

  另一女子上來幫腔:「你不要太得意!誰不知你們這些人平日都是勾三搭四,做些醜事的。」

  這下幾個少年都浮現了怒色。

  秦青正色:「姑娘說話可要憑根憑據。勾三搭四?我們勾引誰、搭住誰了?倒請姑娘指點迷津,我們自己尚不明白呢。」

  「是啊,說清楚!」

  「別以為你們是宮裡的就高人一等!」

  歌伎們見他們群情激憤,一時有些無措,但仗著己方人數多一些,忍不住又反唇相譏了:

  「說?說出來只怕我們都替你們臉紅!」

  「別以為我們在宮裡不知道,一群兔兒爺!」

  平日裡受著良好禮儀訓練的眾人,一旦開起罵來,與平常人也沒什麼兩樣。

  而且,估計是憋久了,有氣沒處發,所以正確的說,應該是比平常人罵得更激烈些。

  口槍舌箭,滿場亂飛。

  直到一聲咳嗽傳來:「你們在幹什麼?」

  安逝的本來意思是說趁著沒人注意時出來溜一圈,好好觀賞一下皇宮大院的,誰知道這次進來了下次還有沒有機會呢,反正筵席結束之前回去就行了,自己無關痛癢的一個小人物,應該不會有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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