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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28、無垢受傷

  回到營地。

  火已經滅了,一名士兵看到她,叫道:「公子回來了!房、杜兩位參軍正在找您呢。」

  她應一聲,走兩步回頭:「剛才幫我喊救火的是不是你?」

  「是啊,」小夥子摸摸頭,「我還跟著您後面去抓那三個刺客了,不過刺客沒找到,等我們回到軍營時,發現您還沒回來,杜參軍又支使我們找,附近都快找了三圈了,再找不著,就等著挨批了。」

  「杜大哥脾氣很好,這次是我自己太大意了,不會怪你們的。」

  「唉,我還沒見過杜參軍這麼沉的臉色。公子您還是快去吧。」

  「哦。」又記起剛才那個替自己擋了一箭的人,「救我的那個士兵到哪兒去了?有沒有送到軍醫那兒治療?」

  「公子放心,他已經教人給背走啦。」

  「那——不會死吧?」

  士兵笑:「哪那麼容易呢,箭只是射中了肩膀,應該沒事。況且我們受傷受習慣了的,挺得住!」

  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他叫什麼名字?」

  「常何。」

  她點點頭,複看他一眼:「你呢?你叫什麼?」

  士兵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我叫張亮。」

  掀起帳簾,正巧聽一人道:「如晦你別急,史安那麼大個人總不會憑空就這麼沒了,說不定是迷了路。」

  如晦歎息一聲,淺淺的,幾不可聞,她心頭卻是一震。相處這麼久來,還從未聽到過他發出這種聲音,他一向都是安然的、自若的,仿佛什麼事都亂不了他分毫。

  故意咳一聲。

  帳中兩人立即回過頭來。

  一個是臉色明顯一寬的房玄齡。另一個,只緊緊看著她。

  「我一時沒找到路,所以……」

  房玄齡拍拍她肩,對如晦道:「果然是迷路了啊。如晦,我就說你是太擔心你這個小弟了,關心則亂。」

  如晦不發一言。

  她突然有些煩亂起來,為著這不知意義的目光。

  房玄齡又道:「剛才幸虧有你到這邊主持大局,萬幸,萬幸!」

  注意到他倆衣衫不整,還沾了些血,她道:「秦王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

  如晦收回目光,開口:「來了一幫非常厲害的賊人,大家都以為目標是殿下,等糧倉失火時才知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可惜那時我們俱被纏住,根本抽不出身。還好有你。」

  「湊巧罷了。秦王沒事吧?」

  房玄齡擺手:「殿下沒事,只是長孫姑娘反而為救殿下受傷了。」

  「啊?傷重不重?要不要緊?」

  兩人面色沉重。

  這麼嚴重?她馬上抬腳:「我去看看。」

  「我陪你去。」如晦說著,看房玄齡一眼。

  老房笑笑:「去吧去吧,這兒我來處理。」

  無垢帳外聚集了一大群人。

  安逝和如晦趕上去,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見紅拂掀簾而出,端一盆熱水,水中殷殷紅絲,幾條白布上血跡斑斑,煞是嚇人。

  世民滿臉關切,無忌急道:「怎麼樣啦?」

  「正在儘量止血。」紅拂匆匆應一聲,到掉血水,到隔壁帳中又取了一盆清水和一些白布出來,複進去。

  安逝安慰道:「沒事的,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世民看看她,沒說話。

  無忌只顧盯著帳簾。

  她歎一聲,回頭低聲道:「長孫姑娘傷到哪兒了?」

  如晦將聲音放輕:「背部被砍了長長一刀。軍醫見她是個女的,起初還不肯醫治,是公主殿下和李夫人拿刀逼著他才進去的。」

  三娘探出頭:「二哥,煩你再叫人燒個旺些的火過來。」

  世民應著,馬上吩咐下去。

  她又道:「大哥想是頗受震動。」

  「確實。當時那一刀速度之快,誰也來不及防,長孫姑娘卻毫不猶豫的就迎了上去……真是個有勇氣的女子啊!」

  「殷將軍。」世民沉聲道。

  「臣在。」殷開山單膝下跪。

  「傳令下去,今晚之事給本王徹查,到底是哪邊派來的人馬!」

  「是!」殷開山不待稍疑,領命而去。

  她附到如晦耳邊:「如果我現在溜走,會不會顯得太不仁道?」

  「好像是。」

  「那如果我說,我確信長孫姑娘不會有事,而我實在睏得慌呢?」

  「這樣啊……那你找個好點的藉口吧。」

  偷瞄下世民,正好世民也朝她看來,她趕緊別開視線,躊躇著:「還是開不了口啊――」

  「要不我幫你?」

  「好好好。」她趕緊點頭。

  如晦正要開口,世民說話了:「安弟,這裡你也幫不上什麼忙,先回去休息吧。」

  她如雞啄米似的點頭,後又連忙搖頭:「不不不,我還是——」

  「去吧。」語氣中似是夾雜著疲憊。

  她不由看他一眼:「相信我,長孫姑娘一定會沒事的。」

  世民點頭。

  她不再說什麼,對如晦揮揮手,慢慢去了。

  三天后,美良川捷報傳來,唐軍大破敵軍,斬首二千餘級,救下了李孝基、唐儉等五名被俘大將,不過並沒有擒獲尉遲敬德。世民欣喜之餘,不免遺憾,道:「天不遂人願,只好再待來日了。」

  無垢傷勢逐漸脫離危險,這也是令眾人大為欣慰的另一個好消息。

  「長孫姑娘今日感覺可好些?」

  無垢臉上緩緩浮現一朵笑容:「勞殿下關心,傷已見好了。」

  世民在榻邊椅上坐下:「這麼一刀下來,便是尋常男子也難抵住。姑娘真讓人刮目相看。」

  「還不是倚仗大家照顧。我不過多受些疼痛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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