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三嫁惹君心 | 上頁 下頁 |
一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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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二大怒:「一派胡言。江湖宵小,亡命之徒,為了保命瞎說八道,顛倒黑白。分明是他們當日見酒鋪無人,想入內劫財,卻遇我龍家護衛經過,這才打了起來。那死在沐兒屋內的,是其同夥女賊,這些大人那時不是都審明白了嗎?沐兒為求自保這才動手,當日九死一生,我找到她時,大人也是知道的,這會兒怎倒來反咬一口了?」 邱若明應道:「二爺,那兩位匪人殺人重罪已是事實,無論他們是否受人所雇,所犯之罪皆會被判問斬,他們又何必多此一舉,血口噴人?」 龍二冷笑:「你這多此一舉倒是說對了。我家沐兒要讓哪些人消失,犯得著花錢雇人?我龍府這裡的人手、護衛、探子全死了嗎?」 「相公莫要胡說。」居沐兒亟亟喝阻龍二的口不擇言。近來舉國嚴查刑案,龍二這胡說八道怕是得招來麻煩。 邱若明咳了兩聲,也是提醒龍二慎言。他接著道:「當日犯案之時,龍二夫人剛被二爺休棄,二爺可還記得?若認真計較起來,當時龍二夫人在居家酒鋪無依無靠,精神也備受打擊,一時衝動犯下事來,也是大有可能。何況若是林悅瑤雇凶,龍二夫人眼盲不能視物,又如何躲得過?這也說不通不是?」 「怎麼說不通,事實便是如此。我家沐兒聰慧過人,大人也是見識過的。」 邱若明似聽不到這個,又道:「本官相信,若龍二夫人想借用龍府人力辦些不合律法之事,必會遭到二爺訓斥。所以無論當時情形如何,若要殺人,怕也只能雇外人。」 龍二冷笑:「大人還真是好心,把我龍二說得如此奉公守法,持家有道。敢問大人,只憑那兩個小賊的一面之詞,便要定我家沐兒的罪嗎?公理何在?若說我家沐兒要殺那林悅瑤,動機為何?」 邱若明道:「並非這就定罪,只是人證物證皆在,依律法,需請夫人到府衙審訊。至於動機,那兩名匪人招供,受雇時也曾問過夫人,夫人含糊其辭,並未言明。他倆怕惹禍上身,便偷偷觀察了兩日。似乎是因為林悅瑤姑娘發現龍二夫人身懷一本絕世琴譜,而這琴譜還牽扯了數年前的一樁驚天命案,但具體是什麼他們不知曉。後來夫人似是著急,便加了價碼,那二人見錢眼開,終是心一橫接了這事。所以,按供詞,龍二夫人是為了滅口才雇兇殺人的。」 「一派胡言。」龍二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向雲青賢。 雲青賢面若寒霜,一直不言不語,龍二一時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二爺。」邱若明雖身為府尹,又帶著官兵而來,可對著龍二,還是算得上客氣,「請二爺放心,若是夫人蒙冤,我一定查出真相,還夫人清白。只是如今,還請夫人與我們走一趟。」 「若是不去呢?」龍二態度強硬,擋在了居沐兒身前。這哪是過去問問話聊聊天的事,命案凶嫌,到了府衙就得進大牢。要想出來,那得事情查得清楚明白,定了無罪才行。 鐵總管、余嬤嬤、鳳舞、龍三全都在,護在了居沐兒身旁。龍府的護衛、家僕也全都刷刷圍了過來。刑牢惡地,哪能讓夫人去? 雲青賢還是不說話,只靜靜看著居沐兒那嚇得有些泛白的臉。 邱若明歎聲道:「二爺,我也知道龍二夫人身份特殊,她的婚事是由太后欽點,所以出此狀況,我是不敢輕率妄為,故而報了刑部,將兇器、證詞、案卷全都上稟,並有皇上口諭親批,我們方過來請人。」他頓了頓,上前兩步,壓低了聲音與龍二道,「若是夫人不去,那只怕龍府全府難安。」 居沐兒聞得此言,倒抽一口冷氣。 「相公。」她下意識去找龍二的手。龍二轉過身來,握著她的。 「我……」居沐兒心跳得厲害,「我去便是了。只是與他們對質對質,我沒做過的事,他們冤枉不了我的。」她話說得半點底氣都沒有。 這事原本說是入室劫盜本就不是太周密,哪有江湖賞金殺手集五人之眾去一小破酒鋪子劫財的?只不過當初靠著龍二的打點才將事情壓了下來。如今翻出來,把事由倒了個說,反倒更合情理了。 要怎麼對質?要怎麼辯駁? 除非她說出所有的一切,說那個人不是林悅瑤,是假冒的。那她是如何得知的?真的林悅瑤在哪裡?為何會有人假冒林悅瑤,她又是怎麼知道的?為何假林悅瑤要殺她?絕世琴譜是什麼?關乎幾年前的案子是哪件?為何會發生這一切? 在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之前,說出這些就是前功盡棄,尤其這案子還是雲青賢在審。居沐兒咬緊牙關,她有完整的推測,她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但她怎麼證明? 一旦把林悅瑤報了出來,把雅黎麗報了出來,把梅林村的老村民報了出來……那每一個知情人都會遭遇兇險。沒有物證,沒有人證,她怎麼證明? 烈日炎炎,居沐兒卻是後脊樑發冷,陰謀這般措手不及地殺將過來,她如何應付?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懷抱將她攬了過去,龍二附在她耳邊輕聲安慰:「沐兒,你信我,我定會讓你平安無事。」 居沐兒有些無措地點點頭。 邱若明看龍二似有軟化,舒了口氣,向捕快輕輕揮手。捕快上前,正要用拘具將居沐兒拘上,龍二卻是一瞪眼,生生將那捕快嚇退兩步。 「誰敢碰她!」 沒人敢說話。捕快衙役看著邱若明,官兵們看著雲青賢,可這二人皆是不語。反倒是龍二轉頭沖小僕喝:「備馬車!」 真是太囂張了! 邱若明偷眼看看雲青賢,他鐵青著臉,從頭到尾都沒說話。 龍二帶著居沐兒坐上了龍府馬車,馬兒揚起四蹄,把他們往府衙送。 一路上居沐兒不知道說什麼好,只緊緊握住了龍二的手。她緊張得心兒亂跳,但腦子還是飛快地把事情過了一遍。 為何要誣告她? 為何要扯上幾年前的大案?說到琴譜,那分明就是指的史澤春的案子,到底為何? 居沐兒閉了閉眼,她不能招出林悅瑤,不能招出梅林村,更不能說歸山縣,她什麼都不能說。不能害了其他人。 「相公。」居沐兒捏了捏龍二的手。 「嗯。」龍二一路無語,該也是在想事。 「你與我想的一般,是不是?那兩個賊子是被人指使了,所有的供詞怕是會滴水不漏。他想知道那案子裡如今我們都得到了什麼,對不對?」 「沐兒,會有辦法的。」 居沐兒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我什麼都不會說的,這牢房怕是要坐定了。但事關重大,也不會太快結案。相公,你莫著急,我們再想想,有時間想的,會有辦法的。」 龍二沒說話,只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 一切都如居沐兒所料,到了衙內,提堂開審。那兩個賊子的供詞頭頭是道,竟連居沐兒怎麼找到他們、在哪裡談的交易、他們怎麼跟蹤偷窺到她與那叫林悅瑤的姑娘吵架等,全都說得清楚,一時間竟也讓人找不著破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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