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三嫁惹君心 | 上頁 下頁 |
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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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猜疑著龍二會不會因為這種事疏遠她,就像昨夜裡,就像今日早晨一樣,他跟往常不一般了。 昨晚他沒有纏著她親熱。以往無論她如何,他是一定會鬧著讓她迷亂馴從,在床上霸道火辣。可是昨晚談完那些,他只淡淡囑咐她快睡。她知道氣氛是不太好,她知道時機不太對,但他冷淡的沒有碰她,她是失落又有些不安了。 今晨他早早起了,卻沒有推醒她,沒有鬧著讓她起來伺候。 其實她眼盲不方便,根本伺候不了什麼,但他只是想鬧她而已,逗弄完了,再讓她回去接著睡。她已經習慣這樣了。所以今日他悶不吭聲地出門,讓她心裡很不好受。 居沐兒覺得是自己太過於疑神疑鬼了,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往最壞處去想。 他會不會認為她想利用他與皇上的關係來達到她的目的,他會不會認為她從頭到尾一直在利用他、騙他? 可她難道不正是這樣的嗎? 居沐兒不敢肯定。有一瞬間她的眼淚奪眶而出,她覺得她不是,她沒那麼壞,她是想有人護著她,她並不是想害他。 她只是……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她想不到為自己開脫的藉口。居沐兒抹掉眼淚,想著龍二對她這般好,想著他小氣又彆扭地對付她的花招,想著他孩子氣的爺們兒語氣,想著他是真的在關心她,她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 問起皇上,確是她太大膽的一個試探。她只是突然天真地想,如果皇上是位明君,如果皇上嫉惡如仇,那他知曉了師先生的冤情,願意翻案重查,那這一切事情就簡單多了。 雖然希望微乎其微,但她還是問了。 問完了,她卻後悔了。 這一日直至深夜,龍二都沒有回來。 居沐兒在屋子裡偷偷哭了兩回。雖然早過了她就寢的時辰,但她還是撐著不願上床。她趴在桌上,想等他回來。 他回來後,她要與他說什麼,要怎麼讓他歡喜,她完全沒想好,她腦子裡空空的,但她就是想等他回來。 可她等啊等,卻等得睡著了。 待醒過來,聽到了水聲。 居沐兒慢慢撐起身子,仔細聽了聽。是水聲,有人在耳房那兒洗澡。 她摸到了手邊的竹杖,站起來,走到耳房門口,喚了聲:「相公。」 水聲停了,沒人應她。 居沐兒沒再喚,白日裡積在心頭的難過迅速又占滿心房。他回來了,卻不喚醒她,而她喚他,他又不應。 居沐兒站在門口不動。她聽到衣裳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有什麼被丟遠了。然後龍二咳了咳,說道:「這麼晚了,怎麼沒睡?」 感覺是在沒話找話。 他進得屋來,自然是該知道她趴在桌上,他沒喚醒她讓她上床,卻自己拐進來洗澡,這時卻問她怎麼沒睡? 居沐兒壓下心頭的不自在,向龍二的方向走去,回道:「我在等相公回來。」 「嗯,今日是晚了些。」 「相公在沐浴?」 「嗯,你先睡去吧,我一會兒便來。」 居沐兒已站在了大浴桶邊,聽得他遣她走,又覺難過。她吸了口氣,囑咐自己別胡思亂想,小心翼翼道:「我給相公擦背捏肩可好?」 龍二似乎是一愣,而後終於回了聲「好」。 居沐兒松了口氣,將竹杖放到一邊,向龍二伸出手。 龍二看著她那模樣,心裡歎氣,他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肩上,又把沐浴用的巾子放到了她手裡。居沐兒歡喜起來,認真給龍二搓背。 龍二的背有些僵硬,居沐兒覺得怪,這似乎是在緊張,又可以解釋為著惱。可是是他答應讓她搓背的,有何可惱的,又有何可緊張的? 居沐兒搓著搓著,挨得他近了,忽然明白過來。他适才真是在丟衣裳,只是他沒想到他能將衣裳丟遠,卻忘了及時掩住發上沾染的脂粉和酒的氣味。 龍二對居沐兒的敏銳聰慧是有戒備的,戒備的主要原因是他今天去花樓了。 他這麼晚回來,以為她早睡下,沒想到她趴在桌子上等他。他不敢過去叫醒她,因為他還記得上次她聞到他身上的氣味就知道他去了哪裡。所以他想悄悄地沐浴淨身,把味道都散去了再喚她上床睡。沒想她卻進了來,進來便罷了,還一臉委屈可憐巴巴的模樣,他不讓她近身都不行。所以他只好答應她,心裡頭有些忐忑,只希望他之前洗了一會兒已經把氣味都洗沒了。 此時居沐兒的手忽然停了停,然後接著為他擦背,但動作慢了下來。龍二心裡一緊,她挨得他這麼近,他忽然明白過來她是如何知道的了。 龍二心裡歎氣,想跟她解釋,可一轉身卻嚇了一大跳。 她哭了。 「沐兒。」龍二緊緊抓住了她的手。怎麼鬧得這般嚴重,她居然哭了? 被他發現了。居沐兒低下頭,卻藏不住淚水。她不想這樣,他不理她了,她覺得心裡很難過。她想哄他開懷,可是現在她更難過。 她讓他不高興了,他便去了花樓,還這麼晚回來。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他回來了也不願叫她,他是不是不想理她了?可是他怎麼可以去花樓,他怎麼可以找花娘? 居沐兒越想腦子越亂,越想眼淚越多,最後再也忍不住,乾脆哇哇大哭起來。 這下把龍二嚇壞了,他顧不得身上濕漉漉的全是水,一把將居沐兒抱進了懷裡。居沐兒也將他緊緊抱住,哭得更是厲害。 「我今天去巡了鋪子。巡完了鋪子去了府衙,見了府尹大人,跟他瞭解了那個劫匪失蹤的狀況。那人到現在也沒找到,府尹大人也沒查出來是誰冒充了捕快。然後我又去拜訪了宮裡的一些朋友,找了刑部的人,最後請了幾位官員到染翠樓喝酒。一整日沒回家就是做這些事。在染翠樓喝酒我也沒碰哪位姑娘,只是那種地方,身上免不了沾得那些味道。」 居沐兒聽了,孩子一樣地撇了撇嘴,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兒,那模樣真是說不出的可憐。 龍二捏了捏她的臉,斥道:「是不是一整日淨胡思亂想了?我問了,你今日就坐屋裡沒出門,發呆了是不是?」 居沐兒委屈地答:「今日相公出門沒叫我。」 「你一晚上沒睡好,早上暈沉沉的,怎麼叫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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