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三嫁惹君心 | 上頁 下頁 |
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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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總管在兩個護衛被送回來時就亟亟向他們問了話,此刻龍二回來,他忙上前把情況詳細說了。龍二一臉寒霜,去看了看兩名護衛的傷勢,然後轉頭問李柯:「人叫齊了?」 「都齊了,有八名已經撒出去先行探消息,其他人怎麼安排,就等二爺的話了。」 龍二點點頭,轉向鐵總管:「你跑一趟府衙,將這事報了,另外打聽一下最近有無什麼山賊匪類的動靜,將他們記錄在案的所有消息都報回來。還有,讓府衙調人,依以往匪類活動的地域範圍搜查。」 鐵總管應了。龍二又問:「老三回來了嗎?」 「回來了。」答話的是鳳舞,「相公聽說了這事,出去找朋友探消息了。」 龍二又點點頭,一邊往外走一邊囑咐李柯:「留兩組待命,其餘的都撒出去,派人盯緊丁府與雲府,今日裡務必要找到沐兒。」 李柯應了話,一屋子人趕緊各自行動。龍二卻是頭也不回,徑直出去,上馬便朝著福靈寺狂奔。 福靈寺外如今已經一片清冷,大家生怕久留遭劫,都倉皇返家去了。龍二到了那處,看到地上的血跡,心知已到了陳護衛他們與人動手的地方,也就是居沐兒被劫之處。 龍二下了馬,在周圍走了一圈。兩個龍府的探子看到主子爺,趕緊過來招呼。他們是得了消息先過來打探的,於是又把打聽到的都與龍二說了。 據當時目擊的人稱,那幾個劫匪是從另一邊的林子裡躥出來的。他們只說了些討媳婦的渾話,並沒有相互叫喚姓名,也沒有提到什麼地方,聽上去不像是有特定目標的樣子,擄了人後,有馬車和馬接應,很快就跑掉了。兩個探子沿著目擊者所說的路線查探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龍二聽了,沉著臉久久不語。 是什麼樣的匪類腦袋被驢踢了才會跑到蜂擁蟻聚的寺廟門口劫人?這是怕人不知道? 他家沐兒雖是得他歡喜,但平心而論,她也不過是中等之姿,勝在儒雅之氣,聰穎伶俐罷了。來這福靈寺討喜求福的姑娘媳婦這麼多,他就不信那些匪類一眼望過去就只看到他家沐兒了。 而且沐兒手上拿著盲人竹杖,甚是醒目。他龍二還真是沒聽說過匪類搶人會挑個盲的下手,那得多麻煩? 再者說,他派的兩名護衛雖不似李柯這般武藝超眾,但也確實是訓練有素、身手不錯的。這些匪類能把兩名護衛傷成這樣,看來也並非泛泛之輩。但有這樣的身手不多劫些財、多劫些別的姑娘,單劫走他的沐兒是什麼意思? 龍二越想臉色就越是難看,他囑咐探子們繼續查,說其他人手已經發出來,讓他們順著這路徑盡速追下去,若有消息便回府報信。 探子應了。龍二上了馬,又朝著刑部尚書丁盛的府宅奔去。 一路上寒風凜凜,這日竟是分外的冷。龍二狠狠抽著馬兒快跑,卻覺得像是抽到了自己的心上,直疼得他喘不上氣來。 居沐兒對他不滿顰眉抿嘴的樣子,她逗弄他得逞後竊笑的表情,還有她明明一身的驕傲卻低眉順眼的小虛偽……這些都一幕幕地在龍二的腦子裡閃過。 龍二的臉冷得像冰,心裡卻有熊熊的怒火,他發誓要把那些擄走她欺負她的人千刀萬剮,剁碎了拿去喂狗。 丁盛對龍二的到來很意外,但龍二這次沒有心情跟他虛偽客套,他直接說:「我的未婚妻子今日在福靈寺外被匪賊劫走。我來找丁姑娘問幾句話。」 丁盛急忙遣了人去後院喚丁妍珊出來。然後又備了茶,客客氣氣請龍二坐下,細細問了事情經過,承諾他會調集手下幫忙一同尋找。 這時候丁妍珊出了來,面對龍二再沒了以往的歡喜,反而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她看了看丁盛,又看看龍二,問道:「二爺來此,所為何事?」 龍二直截了當地問:「沐兒被人劫走,是不是你幹的?」 丁妍珊愣了一愣,而後反應過來,張大了嘴吃驚道:「怎會是我幹的?我壓根兒不知曉有這事。」 丁盛在一旁將事情大致說了,然後道:「珊兒既是與此事無關,那說明白了便好。」 丁妍珊大聲道:「自然是與我無關,我怎會與匪類有接觸,更不可能幹出這種事來。」 龍二冷笑:「丁姑娘太自謙了。當日你找過兩個地痞在街上對沐兒動手動腳,又使喚人潑她一身髒水,前幾日更是親自動手,威風八面的。那日可不是你親口與她說讓她等著瞧嗎?如今怎的把自己說得這般沒本事?」 丁妍珊被他的諷刺重重刺傷,她臉漲得通紅:「那些也不過是小小惡作劇,但擄人殺人的事,我是決計不會做的。我不認得什麼山賊匪類,當日的地痞是我找的府裡下人裝扮的。我沒找人劫走那賤人,我要是有那狠毒心腸,這麼麻煩劫她做什麼,還不如直接殺了了事。」 「珊兒!」丁盛一聲喝,截住了丁妍珊的口不擇言。 丁妍珊猛地閉了嘴,咬緊了唇,最後只梗了脖子道:「總之我敢發誓,發什麼毒誓都行,這事不是我幹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龍二冷冷盯著她,盯了半晌,逼近她兩步,從牙縫裡迸出五個字:「你才是賤人!」 丁妍珊猛地一顫,扭頭看向龍二。她的眼眶迅速紅了,淚水湧了出來。丁盛聽得龍二的話大為不滿,正想喝他,龍二卻搶先說了:「別讓我查到這事與你們丁府的任何一個人有關。」 他眼裡的厭惡神情讓丁妍珊再也按捺不住,她大叫一聲:「你欺人太甚。」她邊喊邊抄起案幾上的茶盅朝龍二潑了過去。 茶水潑上龍二的胸膛。龍二動也不動,只冷冷瞪著她。而後他低頭,用手拍掉衣裳上的茶葉,冷冰冰地丟下了一句話,扭頭走了。 他說:「不是每個沖我潑茶的姑娘我都會喜歡。」 馬車飛快地向前奔馳,車子顛簸得厲害。 居沐兒和蘇晴緊緊擁抱在一起,縮在車子角落,大氣都不敢喘。因為車上還坐著一個男人。 那個劫匪頭子就坐在她們對面。他滿臉鬍子,看不清長相,手裡拿著把匕首威脅著兩個姑娘不許出聲。那透著邪氣的眼睛和猥褻的姿態以及時不時的噁心言語把兩個姑娘嚇得打戰。 居沐兒努力鎮定,她在蘇晴的手心悄悄寫著:記路。 蘇晴捏了捏居沐兒的手,表示自己明白。這馬車簡陋,車板與車板之間有縫隙,蘇晴抱著居沐兒,眼睛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車外。 蘇晴認真看著,她得知道她們被帶到了哪裡,如果走運,也許能找著逃的機會。 車子行了約莫半個時辰,拐了好幾次彎路,然後行上了山。 山徑崎嶇,馬車走到一半便再也沒法往前走了。劫匪頭子粗魯地一把推開車門,然後伸手拖著蘇晴就要把她拉下車。 蘇晴與居沐兒齊聲尖叫,互相拉扯著不願鬆手,最後兩人一起被拖下來甩到了地上。 那些個劫匪大漢紛紛下了馬,其中三人拉著所有的馬兒走到密林中去了。蘇晴看著,心裡估計那林子裡頭有藏馬的地方。 這時馬車轉了個方向,下山去了。劫匪頭子用力把居沐兒拉了起來,蘇晴趕緊爬了起來,將居沐兒抱住。 那頭子冷冷地瞅了蘇晴一眼,邪邪一笑,放開了居沐兒,然後大聲吆喝著:「兄弟們,走了。」 幾個大漢分成一前一後兩撥人,將兩個姑娘夾在中間,一同往山上去。 居沐兒眼盲走得慢,腳下常被土路石塊絆著,後頭的劫匪呼呼喝喝的,時不時推她一下。她咬著唇努力往前走,手裡緊緊握著竹杖不敢鬆開,生怕一個不小心竹杖丟了,那些匪類怕是不會有這個好心腸讓她撿回來。 蘇晴挽著她,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地在心裡默記著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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