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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龍二想起之前請她吃飯,她含著一口帶刺魚肉委屈的樣子,不由得心一軟,拍拍她的小臉:「爺給你夾沒刺的。」

  席上,龍二果然信守諾言給居沐兒挑魚刺,一邊挑一邊想著自己又被算計了,怎的一時被她激得心軟說那話。

  居沐兒吃上了龍二爺親手挑淨了刺的魚肉,笑得那個甜。

  余嬤嬤在一旁看著自家二爺一邊咬牙切齒地斥這居姑娘,一邊又認真挑魚刺,她心裡也算是明瞭啦。

  余嬤嬤重新開始認真籌備婚事,這事經媒婆子一張揚,坊間傳得厲害。關於盲女居沐兒究竟是用何手段迷倒龍二爺,或是如何逼迫了龍二爺,大家各種猜測不斷,流言紛紛。

  龍二卻是完全沒受影響。事實上,若是他不教人特意去尋了這些話回來與他聽,他是不會知道的,畢竟誰也不會沒頭沒腦地跑他跟前說這些。

  龍二那日留居沐兒陪了他大半日,之後便允了她不必再來。倒不是遷就她未沐發前不想出門見人的心情,而是他發現自己與她一起,耽誤了許多看卷宗的進度。

  原本那日是計畫看一摞卷宗,結果他光顧著與居沐兒鬥嘴扯趣,逗著她玩,最後只看了兩本不到的量。這不得不讓他過後警醒了一下自己,生意才是正經事。

  龍二連著兩日都是埋首案前。掌櫃們也陸續到了,紛紛來龍府拜訪,龍二每個都親自見,認真商議了買賣上的問題。

  這日好幾個掌櫃遞了帖子,排著隊要見龍二,這節骨眼上,丁妍珊卻來訪了。龍二原是不見她的,讓門房回了話說他今日要見許多客,沒空。

  龍二會完一位掌櫃,正送他出門時,那丁妍珊卻在門口等著,她見龍二出來,忙上來搭話。

  面都見著了,龍二也不好說什麼,只得請她進來喝兩杯茶。丁妍珊是為了龍二與居沐兒的婚事來的,她一開口,便直接問龍二外頭傳言他要娶居沐兒的事是否是真的。

  龍二自然是應了「是」。丁妍珊急得臉發白:「二爺請務必三思,那居沐兒名聲如此,怕是有損龍府名望。」

  「我龍府從來不需要用龍家媳婦的名聲來增加名望。」

  「可她與我姐夫那樣……」

  「我又不娶你姐夫,他怎樣與我何干?」

  「二爺。」丁妍珊急得一下站了起來,「我姐姐說,居沐兒已經應允了要嫁給我姐夫做妾的,那居沐兒騙了你。二爺,你萬萬不可娶那賤人。」

  龍二抬眼,盯著丁妍珊,半晌冷冷說道:「你回去告訴雲青賢,他最好不要打我娘子的主意,否則—」

  他沒把話說完,但尾音拖得長,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丁妍珊在他冷冷的目光下僵了又僵,終是沒忍住,扭頭就走。

  龍二在她身後道:「還有,別讓我再聽到有人罵我家沐兒賤人。」

  丁妍珊腳下一頓,掩面泣奔而去。

  丁妍珊走了,龍二卻有些坐不住。居沐兒應允了要嫁入雲家,這事他倒是第一次聽說。她當日莫名其妙突然與他求親,難道是因為雲青賢?

  龍二召來了余嬤嬤,問她婚事下聘禮數準備得如何。余嬤嬤道這兩日她都去了居家酒鋪與那居老爹和居姑娘商議,各項安排都已說好,很快便能把禮下了。

  龍二點點頭,囑咐余嬤嬤把禮備好後要讓他過目,余嬤嬤應了,龍二這才讓她退了下去。

  龍二走回書樓,一路都在想居沐兒,想起她說她就是想嫁給他,想起她說這話時的表情。龍二決定明日與各掌櫃議完事後,再晚也要抽個空去瞧瞧她。

  第20章 謀搶親媒婆挨訓(1)

  第二日,龍二正與各掌櫃在龍府的堂廳裡議事,居家酒鋪的一個夥計亟亟求見。

  龍二到堂廳外見了他,那人喘著粗氣大聲道:「二爺,不好了,出大事了。那個……那個……有媒婆子帶著聘禮來下聘,老爹以為是二爺家的,沒多問就收下了,可後來一看聘書,卻是別人家的……」

  龍二皺起眉頭,喝道:「你說什麼?」

  那夥計咽了咽口水,大聲道出重點:「老爹收錯聘禮了!」

  收錯聘禮?

  龍二臉一抽,這東西也能收錯?

  要知道,男女定親,女方若是收了男方的聘禮聘書就算是應承了婚事,女方家再把記著女方年庚八字的庚帖和回禮交與男方,這婚事便是板上釘釘了。

  如今居老爹收了聘禮接了聘書,便是應承了要把沐兒嫁給別家,他龍二與居沐兒自己說好的定下的,就全都不作數了。

  事情聽上去很糟,但龍二心裡卻是極冷靜的。越是遇到難辦的事,他就越是冷靜。

  龍二把鐵總管從堂廳裡叫出來,說他有急事外出,讓鐵總管先招呼著各位掌櫃。然後他又遣了個小廝去尋余嬤嬤來,打發另一個小廝去備馬車。

  一切交代好了,他喚來李柯,然後問那夥計:「人是不是還在酒鋪那兒,居老爹等著我去,是不是?」如若不然,老爹不會自己不來,卻叫個與他不熟的夥計過來報信。

  「對的,對的。老爹在那兒堵著他們呢。」

  龍二一揮手,對李柯道:「你帶人騎馬先去,看看什麼情況,把人都押在那裡,等著我到。若是對方有人動粗,不必對他們客氣。」

  李柯應了,領了人趕緊出發。

  龍二帶著那夥計到側門去等馬車,對他道:「把事情說清楚。」

  那夥計此時緩過了氣,又看龍二調度安排極是穩妥,頓時也有了主心骨,口齒利索多了:「今兒個一早,兩位媒婆子領了人帶著大大小小的箱子禮包過來了。因著余嬤嬤說這兩日打點好了就差人先來下聘。老爹看媒婆子上門,便以為是二爺府上遣的人,沒多問就往裡請。那兩位媒婆子也沒多說,只一個勁兒地給老爹道賀恭喜,老爹給她們倒了茶,請了座,就急忙叫了我們過來招呼,他到後頭去拿一早準備好的庚帖和回禮。」

  他說到這裡,余嬤嬤急腳趕到,馬車這時也備好了,幾人一起上了車往居家酒鋪趕。那夥計見過余嬤嬤,把前面那些事又簡略說了說,然後繼續道:「我覺得這事也不能怨老爹,我陪著那兩個婆子,還跟她們敘話來著,可她們居然一點沒露出什麼不妥來。後來老爹出來了,把庚帖和回禮給了她們,還問了她們怎麼這麼快就來,余嬤嬤只道今日和後日都是下禮的好日子,但他以為是後日才來。」

  余嬤嬤點頭:「確實是如此,今日後日都是好日子,但我與居老爹說了,下禮前我會親自再去與他確定日子的。而且下禮這事重要,我會跟著婆子一道去才是啊。沒定今日是因有匹緞子我嫌婆子挑的不好,想再去鋪子裡看看,而且依二爺的八字,後日更好些。我原想今日裡把東西再點一遍便去與居老爹說後日下禮的。」

  酒鋪的夥計忙對龍二道:「二爺,這事真怪不得老爹。他這般與那兩位婆子說了,那兩位婆子也不說是代別家來的,只說今日如何好,這禮數齊了,接著就該辦喜事了。她們收了老爹的東西,茶也不喝了,話也不多說,竟是要走了。這時老爹才打開那包得好好的聘書看,這一看,就傻眼了。」

  「是哪家?」龍二冷聲問,他心裡雖有猜疑,但還是要再確定一下。

  「我聽老爹追出去喊,說錯了錯了,怎麼是雲家。」

  龍二眼微眯,那盛怒而威的樣子將酒鋪夥計嚇得一縮,車子裡一時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那夥計期期艾艾地又道:「老爹看到聘書上的名字不對,就趕緊追出去,說收錯了,要把禮退掉把庚帖和回禮要回來。但那兩個婆子卻耍起了無賴,說是聘禮哪有想退便退的,又說庚帖回禮出了門,就沒有回頭的道理。說這親事是定好了,讓老爹等著花轎來便是。老爹與她們爭執了好半天,我們也上去幫忙攔人,但那兩個婆子是帶著幾個小廝壯丁來的,也不懼我們,死活不願把東西還來,還推搡起來,搶著要走。老爹急了,抄了棒子攔他們,這一陣鬧,把姑娘也鬧了出來,姑娘知道了這事,就跟他們理論,那婆子聽了也說起了難聽話,老爹和我們與那幾個小廝也推搡開了,後來實在是鬧得凶,老爹就喊我來請二爺。」

  龍二沒說話,那夥計看看余嬤嬤。余嬤嬤歎氣,也不知說什麼好。她活了這麼大歲數,還真沒聽說過收錯聘禮這種烏龍事。

  幾人都無話,很快趕到了居家酒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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