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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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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前兩次我已在他面前全然赤祼過,但全是身不由己,哪裡像今天,卻是冷不防地被他全看清楚了。我不由自主地把身子縮在水下,只盼望花瓣能遮擋住自己的身體。羞惱之餘,我卻想到,今天才和皇后搭上線,如果這個時候再沐皇恩,豈不是讓皇后對自己產生誤會,破壞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聯繫? 措手不及之下,我來不及調整自己的表情,只感覺心內一陣沮喪:是不是每次要成功的時候,夏侯辰都要不失時機地破壞? 「這才是你真正的面孔吧?寧雨柔,怎麼,這麼不想見到朕?又或是你已找到了比朕更合適的靠山,就不需要朕了?」夏侯辰的聲音如千年不化的冰雪,直向我砸了過來。 被他冷生生地一砸,我倒恢復了幾分神志,勉強地道:「皇上,宮內哪一位不盼望著皇上的臨幸,臣妾自然也是一樣。容得臣妾穿好衣服,再來侍候皇上。」 我左右望瞭望,素潔不知何時已經出了房門,隱隱聽到門外康大為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都去偏殿候著,皇上未傳喚,不得進入……」 我縮了縮脖子,只感覺桶內的水越來越冷,可夏侯辰目光冷冷地直盯著我,卻讓我不敢稍動。 他漸漸地走近浴桶,我縮往水底,只露出口鼻。眼見他彎下了腰,面孔漸漸接近我,我幾乎羞慚欲死。他總是能輕易地揭開我的面皮,讓我無地自容。 他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掐得我的手臂生疼。我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並未順勢而起,倒是用另外一隻手死死地抵住桶壁,讓他不能把我拉起來,一時水花四濺。眼見著他身上的黃袍被濺上了無數的水,濕衣貼在了他的身上,他不怒反笑,「寧雨柔,這才是真正的你,是嗎?」 我想搖頭,卻冷不防地吞了好幾口摻了玫瑰香油的水,滿嘴的油膩香味。我掙扎著想探出頭來,卻被一隻大手按進了水中。一瞬間,玫瑰花水從耳鼻之中直灌了進來。我想,我就要死了嗎?由皇上親自動手處死,是不是在宮內頭一份的,是不是也創了先例? 正想著,那雙手卻一下子把我扯出了浴桶。水從面上滾落,我不停地咳嗽,嘴裡的花水味兒嗆得我幾欲作嘔。我忽地撞上了他的懷抱,等我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被扔到了床上,有衣衫被刺啦一聲撕開。我撐起手肘望過去,卻發現夏侯辰一下子撕開了貼在自己身上濕透了的衣服,露出精壯的上身,向我逼了過來。我剛叫了一聲「皇上……」卻陡地止住了聲。我看見他手裡拿著的黃色腰帶,腳脖子不由自主地發軟。順手之處,抓到了身邊的錦被,我也顧不得再作思考權衡,一下子把錦被打開,人鑽到了裡面,把頭臉全都蒙住,兩隻手死死地抓住錦被兩隻角,再用腳壓住剩下的錦被,在被子裡縮成一團。 他扯了兩下錦被,卻打不開,氣得他在外面冷笑,「寧雨柔,你長了膽子了,忘記了朕是皇上?」 我這才倏地記起,他說得對,他是皇上,生殺予奪,無所不為。我如此而為,又能怎麼樣?只不過做無謂的掙扎而已。我怎麼會這麼失策,在他面前如此方寸大亂? 我忍住內心的驚慌,緩緩地鬆開兩隻手,把頭探了出去,卻見他怒氣滿臉地站在青帳之外,手裡緊捏著那條黃色的腰帶。 我認命般地伸出兩隻手放在床頭木欄之上,微閉雙眼,靜靜地等著。 身上蓋著的錦被被他一下子揭開,雖無寒風,卻也讓我遍體生出了一身涼意。他咬牙切齒地道:「寧雨柔,這才是真正的你吧?」 他一邊咬牙,一邊用黃色腰帶縛住我的雙手,捆在床頭之上,帶著濕意的身子覆蓋上來。驚慌意亂之下,我只感覺自己的身體特別的乾澀緊繃,卻讓他情難自禁,低聲喘息,一下子沖了進來。 我望著搖晃的帳頂,盡力忽略身體的疼痛,告訴自己,別忘了他是皇上,主宰著自己的生殺大權,自己所受的委屈會一下子就過去了,他有那麼多女人,總有一天,他會把我丟在角落的。 可身體卻被他弄得越來越痛。他仿佛要把所有的怒氣全宣洩在我的身上,今天的這一次,無比的長。 我唯有暗暗地忍著,想著其他事情來轉移心思。想想皇后那裡,當她知道我再一次沐皇恩會產生什麼樣的心思?如果她對我不再信任,認為我搶奪了皇上的恩寵,要怎麼來補救才行? 嘴唇忽然間一陣刺痛,我睜開微閉的雙眼,卻見夏侯辰一邊在我身上動著,一邊冷冷地道:「專心一點兒!」 有鹹味流入嘴裡,這一下咬得不輕,我忙收起心思,卻感覺疼痛一波一波地襲來,我終忍不住了,「皇上,臣妾受不住了。」 他恨恨地道:「你也有受不住的時候?不是不論什麼時候,你都會找尋出路嗎?你有受不住的時候?」 他動作愈加激烈,我實在受不了,哽咽出聲:「皇上,您原諒臣妾,臣妾實在受不了了。」 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角流下。他緩緩地停了動作,撫了撫我的眼角,忽又動作加劇,恨恨地道:「你怎麼會受不了?連我你都敢不放在眼裡!」 我痛得幾乎蜷縮了起來,終號啕大哭,「皇上,臣妾所做的,只不過在皇宮之內求得一席生存之地而已呀!皇上,臣妾只不過是人手裡的釵子、身上的錦衣、身下的凳子……臣妾實在身不由己,皇上……」 他忽地停了下來。我感覺一股熱流直沖入體,疼痛稍減,卻悲從心來,幾不能停。感覺他離了我的身體,手上的腰帶被解開,我蜷縮於床頭,傷心不能自已。娘親從小告訴過我,別哭啊,妹妹,哭是沒有用的,既惹不來別人的同情,又讓人厭煩;別哭啊,就算快要哭出來的時候,也要咬緊牙關忍著,忍著,忍著,你就不會哭了的啊!從小我就記得娘親跟我說過的話,所以,我很少哭,就算小小年紀在地上摔倒,跌得頭破血流,我也只不過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來,不哭,從來不哭。可今晚,我的眼淚卻不能停止,仿佛要把我一生的淚水流幹。 第十一章 宮心傷 離路長 他站在我的床頭良久,卻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終於走出了屋子。我聽到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慢慢地止住了眼淚,卻感覺渾身懶懶的,連手都不願意抬起,只顫抖著手拉過床尾的被子,蒙頭蓋住,再也不想其他,只願能從此就這麼睡死過去。 不再管滿屋的狼藉被人看見、傳出去,也不管皇后會怎麼看我,我只想從此昏睡過去。 我也當真睡了過去。當太陽光從窗櫺間灑下光點的時候,我才醒了過來。猛地憶起昨晚的一切,我心中沮喪加劇。從未哭過的我,在皇上面前號啕大哭,終使得他厭煩不已,未能盡興便離去,當不會再來了吧?這樣也好,我便可以專心一意地巴結上皇后,使她對我信任依賴。不過,昨晚沐皇恩的事傳到皇后的耳內,可得有個什麼樣的解釋才好? 我想了又想,太過明顯的解釋反而不好,反正像我這樣幾個月才受三兩次皇恩的妃嬪算不上受寵,不如讓這件事慢慢淡化,她終究會忘了它。會有其他受寵的妃嬪引起她的注意的,而我當下的任務,是從太后那裡獲取消息,以求一舉成仁。 思考良久,我從床上起來,才發現自己不著寸縷,我叫了一聲:「素潔……」 門前這才傳來應諾之聲,「娘娘?」 昨晚的事想必已然落到了素潔素環的眼裡,我素性破罐破摔,道:「你進來幫我拿件衣服。」 素潔推門走了進來,語氣之中卻略有些吃驚,道:「娘娘,怎麼地板濕了這麼一大塊?」 我聞言一驚,探出頭去,見依舊滿地狼藉,未見絲毫收拾過的情狀,不由一怔,「素潔,你們昨晚沒進來?」 素潔臉色紅紅的,「娘娘,皇上叫我們不要打擾您休息,所以我們未曾進來收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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