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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第五十四章 你以後是我的人了

  濕透了的布袍裹著我的胳膊,讓我覺得不舒服,似乎也同樣讓他不舒服。他拉下我的袍子,輕吻著我的肩膀,我的手臂,在我微微戰慄的皮膚上烙下一個又一個灼熱的印記。

  「大灰狼?」明韶黑湛湛的眼眸凝神望著我,略微有些詫異,「好像是講給小孩子聽的故事吧?」

  「是啊,」我說,「不過,也同樣適用於你這樣不開竅的大人。」

  「不開竅?」明韶重複了一遍我的話,縱然是在幽暗的光線之中,我仍然清晰地感覺到從明韶的眼波深處泛起的絲絲笑意。他按住了我的腦袋,輕聲笑了起來,「你這小腦袋都在想些什麼?」

  我把頭拱了過去,貪戀地享受著這一刻的親昵。這是明韶的味道,淡淡的,清爽的,像是一床被太陽曬透了的棉被,散發著陽光的氣息,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我再往上爬了爬,讓自己的牙齒可以準確地落在他的脖子上,唇齒之間的觸感讓我像一頭初次捕到了獵物的幼獸,因為喚醒了身體裡嗜血的天性而突然間興奮了起來。

  明韶的手掌按在我的腦後,似乎想要制止我虐待他的脖子,可是又擔心他的制止會進一步刺激了我。

  「西夏,」他終於還是按住了我的蠢蠢欲動,我感覺到了他溫熱的氣息就落在我的額頭上,「不要胡鬧,我的自製力也許並不像我想像中的那麼好。你……」

  他竟然把我全心全意的挑逗當成是胡鬧?我的技術有那麼差嗎?

  這個認知狠狠地傷害了我的自尊心,身體裡竄出來的灼熱也被這兜頭澆下來的一盆冷水給澆滅了——我是不是應該讓瓔珞給我找個行家來指點指點?

  明韶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髮,「晚了,你休息吧。」

  我伏在明韶的身上沒有動,雙臂卻把他抱得更緊了,執拗地說:「不許走。」

  也許是夜色蠱惑了我,也許是敞開了自己,看到了自己從未有過的惶惑——我不能想像自己獨自躺在這樣的黑暗裡度過漫長的一個夜晚。

  明韶笑了,「該不是害怕了吧。」他是故意這樣說的,我立刻就感覺到了。我抬起頭靜靜地凝視著他,是我剛才的不安分讓他有些不自在嗎?

  「我怕。」

  明韶的目光在幽幽的暗夜裡霍然一跳,「怕什麼?」

  怕什麼?我的目光掃過臥室裡黑黝黝的傢俱的輪廓,掃過開始發亮的窗紙,再落回到他波光瀲灩的眼睛上,我到底怕什麼?

  「我怕。」我把他抱得更緊了些,為什麼這樣緊密的擁抱還是不能夠消除那心裡若有若無的不安呢?

  明韶沉默無聲地把我環在胸前。黑暗模糊了他鎮定自若的表像,有那麼一個瞬間,我似乎一直看到了他的心底裡去。在那裡,有一個小小的角落似乎也有隱隱的擔憂在呼應著我的惶恐。

  「睡吧,」明韶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柔聲說,「我陪你。」

  他睡著了,耳邊傳來的呼吸聲輕柔而綿長。

  我悄悄起身,赤著腳穿過廳堂之間幽暗的長廊。我的身邊是一層一層薄如蟬翼的輕紗,它們輕柔無比地掃過了我的面頰,讓我的心也變得溫柔似水。

  浴池的周圍還有兩盞燈籠沒有熄滅,微弱的柔光映在水面上,反射出粼粼波光,連周圍的層層紗帳上都閃動著朦朦朧朧的光暈,隨著水波的蕩漾不住地晃動,充滿了靈動而神秘的氣息。

  我悄無聲息地滑進了水裡。水有些涼,皮膚表面最初的戰慄消失之後,就只覺得清爽。

  我把全身都浸在水裡,直到忍耐到極限才浮出水面來換氣,然後再一次紮進池水的深處。我從浴池的一側遊到另外一側,一次又一次地把身體沉到池水的最深處,直到心裡那若有若無的不安淡淡地融化。

  一定是疲勞導致的心神不定,所以才會產生這麼多紛亂的思緒吧。

  此時此刻,明韶就在層層紗帳的後面沉睡。知道愛人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守候著我,讓我的心裡彌漫出淡淡的幸福感。在他的懷抱裡入睡,在他的氣息裡醒來——以我對於幸福這種東西的理解來看,我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追求的極致。

  從水中隱約看到池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白色的人影,我一點一點地從深水裡探出頭來,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明韶站在水光和燭光交織的幻境裡靜靜地凝視著我,在他幽深的眼眸中似乎有兩簇微弱的火苗在輕輕跳動。水波蕩漾,他身上的光暈也隨之晃動,看上去好像隨時都會消失——美得不真實。

  我緩緩地朝他遊了過去,停在他前面不遠的地方。

  我們對視的目光和水光交織在一起,他原本清澈的眼波此刻卻繚繞著薄薄的霧氣,迷離而嫵媚。我的身體一陣冷一陣熱,卻偏偏一動也不能動。

  他忽然朝著水池走近了兩步,我費力地移開了視線,一頭紮進了深水裡。

  即使是這樣清涼的浸泡,仍然無法讓我平息內心深處突然間湧起的灼熱。我悄悄地問自己,不是處心積慮地要吃掉小紅帽嗎?可是真的在小紅帽的眼睛裡發現了漸漸燃起的欲望,為什麼反而讓我感到慌亂和無措,只想遠遠地逃開呢?

  那樣的注視,是明韶從未有過的——像是一種蠱惑,帶著某種我不能夠掌控的危險。

  朦朧的水光中一個白色的人影突然靠近了我,心猛然一跳,明韶的手臂已經從背後環住了我的腰身,我清晰地感覺到了薄薄的布袍下他堅硬的肌肉充滿了蓄勢待發的力量。

  我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變得柔軟無力,聽任他帶著我浮出了水面。一個灼熱的吻毫無預兆地落在我的脖子上,然後順著脖頸一路蔓延到了胸前。

  他的上衣已經不見了,耀眼的金色皮膚上竟然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在這奇異的水光中看去,這滿身的傷疤不覺得猙獰,反而帶著說不出的性感。我輕輕地吻了吻他胸口的傷疤,

  耳邊清晰地聽到了他抽氣的聲音。

  濕透了的布袍裹著我的胳膊,讓我覺得不舒服,似乎也同樣讓他不舒服。他拉下我的袍子,輕吻著我的肩膀,我的手臂,在我微微戰慄的皮膚上烙下一個又一個灼熱的印記。

  直到我的身體完全地從袍子裡掙脫,直到我赤裸的手臂無措地環住了他的身體,在感覺到了我的貼近之後,他從我的頸窩裡抬起頭。

  他的眼睛裡燃燒著異常亮麗的火焰,我在那火焰的中心看到了目光迷離的自己,我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楚自己,他已經俯身過來吻住了我的嘴唇。不同以往的溫柔,而是火熱的深吻。他的吻從來都不曾這樣的霸道,讓我腦海裡最後的一點神智也在這不容置疑的火熱裡消失殆盡。

  他似乎抱著我走上了岸,但是身體已經熔成了一團火,除了來自他身體的溫暖,我什麼都感覺不到了。他把我放在了床上,這突然的分離讓我感到冷,身不由己地探起身體去觸摸他。黑暗中,明韶火熱的身體迅速地覆蓋上來……在他進入的瞬間,我的內心深處突然湧起了想要流淚的衝動,不是因為痛,而是因為——圓滿。

  我的生命從未這樣的圓滿。

  我靜靜地依偎著明韶,像一隻八爪魚一樣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我突然發現我是如此喜愛這樣的姿勢——這讓我感到踏實。

  明韶溫熱的手掌輕輕地撫摸著我光裸的後背,有點癢,但是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我半眯著眼睛,感覺自己此刻的樣子一定像極了舞秀那只最愛躺在花盆裡曬太陽的懶貓加菲。

  明韶的手劃過我的肩頭,輕輕地揉了揉我的耳朵,低聲說:「西夏……」他的聲音裡還夾雜著激情退潮後的餘韻,低啞的嗓音聽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要迷人。

  我從他的胸口抬起了頭,伸出一根指頭點住了他的嘴唇。如果此時此刻他說起什麼明媒正娶、什麼負責之類的話,那該是多麼的掃興呢。但是從他一開始推三阻四的勁頭來看,這話好像又不得不說……

  我輕聲說:「慶明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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