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若愛只是擦肩而過 | 上頁 下頁 |
一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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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莫紫衣輕聲說,從外面面色憂鬱的走了進來,看著那個酷似何明的男子,此時他已經易了容,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何明,一個任何人也認不出來的何明,「你為何一定殺了他,他對若欣——」 「一個奴才你也憐憫!」莫綠衣冷冷的說。「司馬希晨何曾憐憫過若欣,如果沒有葉凡,哪裡會有今日之情形!」 莫紫衣沒有說話,看著躺在地上,已經沒有氣息的何明,竟然有些難過,再看一眼臉上隱有茫然之色的女兒,輕輕歎了口氣,不知為何,覺得女兒很是可憐。 「你陪若欣回去吧,我得處理掉何明的屍體。」莫綠衣冷冷的說,「若欣的藥也不知煎好了沒有,那個雪蓮也是的,你們去吧。如今我們已經知道了藥方,何明他也不必日日來獻殷勤了。」 莫紫衣沒有說話,扶著杜若欣向外走,輕輕的,似乎只是自言自語的說:「若欣,這何明日日來,得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吧,每日都來的,你怕是已經習慣了吧。」 杜若欣沒有說話,跟著母親向外走,好像沒有聽見母親說的話。 「有時候呀,人的習慣真是嚇人。」莫紫衣苦笑了一下,依然自言自語的說,「年輕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人,似乎人生的唯一目的就是得到這個人,不論用什麼方法,然後就習慣了,等到真的得到了,卻發現,原來一切是如此的索然無味。若欣,娘累了。」 杜若欣猶豫的說:「他,對您還是不好嗎?」 「好,」莫紫衣輕輕的說,「他對娘很好,可是,娘知道他的心不在娘這兒。永遠也不會在娘這兒,有時候娘真想——算啦,如果可以讓娘重新開始,娘就算再愛這個人,只怕是也不會再嫁這人了,或許娘會找個疼愛娘的人,好好的過一輩子,其實,那個姓杜的男子也不見得就會讓娘不幸福。」 杜若欣看著莫紫衣,不解的問:「您後悔了嗎?」 莫紫衣苦笑了一下,默默的走著,好半天沒有說話,就在杜若欣以為她不會說話的時候,莫紫衣卻突然說:「娘是擔心你呀,擔心你習慣了何明的出現,習慣了何明的照顧,擔心這種習慣讓你慢慢的生出了依賴之心,他如今走了,你真的會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莫綠衣從後面追了上來,臉上的表情有些惱火,恨恨的說:「真是可惡,我們這麼多人,竟然就沒有發現雪蓮那丫頭就在我們附近,我說怎麼這麼奇怪,這麼久了,她都沒有煎好藥!」 莫紫衣一愣,脫口說:「你把她怎樣了?」 「還能如何。」莫綠衣恨恨的說,「只能警告她,幸好她是我們的人,又守在若欣身邊,也是我們可信的一個人,不過,我給她下了盅,如果她敢背叛我們,我決不會輕饒了她。她在幫我處理何明的屍體,我讓她把何明的屍體化了,她正在忙著。」 莫紫衣輕歎了口氣,說:「在這個皇宮裡,對若欣用心的只怕也就何明和她這兩個奴才了,如果她不在,只指望這些宮裡的奴才,我還真是不放心,如果她不聲張,暫且就不要如何處置她吧,況且她終究是我們的人,其實,這些事情,早晚她會知道,由她去吧。」 莫綠衣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有些不解的說:「你這幾日中邪了呀,怎麼這些個想法和你以前的不太一樣了,我還正擔心如果你知道了雪蓮看到了這件事,會如何惱火呢,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平靜!」 莫紫衣又歎了口氣,茫然的說:「姐姐,我累了,真的累了,懶得理會這些事了,這幾日看了些佛家的書,夫君他看,我也跟著看,看看還真是不錯,姐姐,有時間你也看看吧,人呀——算啦,我也不知如何說。那個人,他去了嗎?」 「應該是去了。」莫綠衣沒有理會莫紫衣的感慨,說,「只要他能夠不被認出來,就可以隨時結果了葉凡和那個小太子!」 雪蓮從後面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是蒼白到毫無血色,整個人有些呆傻,端著茶,低著頭,聲音中還有些恐懼之意,輕聲說:「公主,藥,藥煎好了,您,您喝了吧。」 「何明的屍體處理的如何了?」莫綠衣厲聲問,「這點個小事嚇成這個模樣,幸虧沒有讓你參與此事,如果你這個樣子,定會壞了大事!把藥給若欣服下。」 雪蓮沒有說話,她並不害怕中了盅,她是害怕,那個假的何明會做出什麼事來,可憐何明死了也要背個黑鍋,如果那個假何明殺死了皇后娘娘和小太子,皇上定會以為就是已經死去的何明所為。 莫綠衣瞧著雪蓮,心中到是滿意,雪蓮害怕就表明她不會多嘴多舌把她看到的事情說出去,更何況,自己給她下了盅,諒她也不敢嘗試背叛自己! 夜晚,春日最後的春雷幾乎響了整整一夜,那雨痛快淋漓下得如同夏天最最潑辣的雨。雪蓮站在杜若欣的床前發了一夜的呆,杜若欣似乎也睡得不太安穩,在床上輾轉反側。 清晨,雨仍然未停。冷宮中寂靜無聲。 司馬希晨趕到的時候,嬌荷抱著仍然睡著的小太子,岳晴梅面色蒼白,胸前的衣衫上有斑斑血跡。葉凡,努力平靜的靠在床上,看著司馬希晨,笑容非常的勉強,勉強到讓司馬希晨腦子裡一片空白。 「我等你,可以見你最後一面。」葉凡輕輕的說,臉上帶著維持所有氣力才有的微笑,「若你疼我,記得不要掉眼淚,才是我要的,如何?」 「出了什麼事?」司馬希晨用了全部的氣力才說出這幾個字。 「這是個意外,」葉凡輕輕喘息的說,「如今,你可以痛快的處理我父親的事情,若是縱容下去,只怕會生了不可收拾的亂子。他捨得下芯兒,捨得下我,這世界,他沒有舍不下的東西。」 「何明呢!」司馬希晨伸手握住葉凡的手。 「就是何明,我們都忽略了他。」岳晴梅疲倦的說,「等我們察覺,只來得及護住小太子。他,如今不知去了哪裡!」 司馬希晨麻木的看著葉凡,難道,葉凡要再一次離開?「你要離我而去?」 葉凡溫和的笑了笑,說:「希晨,我們自相識到如今,有時候就如同一場戲劇,凡兒當然不捨得離開你,可,好像凡兒已經離開你很多次,這一次,也許,凡兒還是要離開。你不要恨我不守誓言。」 葉凡的語氣如此的輕鬆,好像不是在說生死,只是道聲再見,離開一會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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