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若愛只是擦肩而過 | 上頁 下頁
七〇


  「不過,既然我留了下來,你就必須完全承認我的存在,不許再讓這個杜若欣出現在我們的世界裡,如果你還是放不下她,我就會硬逼她離開,她的母親和姨母雖然與你有恩,但卻傷害了我的師父,而她的存在又讓我備受恥辱,所以,如果你還不讓她離開,以後發生什麼後果,我葉凡概不負責!」葉凡用夜色掩飾了自己的表情,仿佛演戲般冷冷的說出,說得眼淚在眼中轉了轉又咽了回去。

  司馬希晨沒有吭聲,他不知道要如何說,才能撫平葉凡心頭的不忿。無論如何,錯在自己,也許應當放她自由,而不是一定要她留在宮中,說不定,沒有他糾纏她的四年裡,她一直活得很開心的。

  看著葉凡和司馬希晨離開,莫綠衣心頭一緊,看葉凡的反應,似乎葉凡已經知道了什麼,難道——

  那個先來的黑衣人到底是誰?若欣所受的傷到底有沒有什麼不妥?當她回來的時候,妹妹告訴她先來的黑衣人並不是她們事先安排好的,而是一個意外的時候,她還真是嚇了一大跳,立刻檢查若欣所受的傷,似乎除了刀傷深些外,並無甚異樣。但是——她心中始終覺得不妥,如果前一個黑衣人是來刺殺皇上司馬希晨的,應該不會如此簡單?看來人的武功並不是多麼出色,最起碼這人根本不是司馬希晨的對手,此人應該自知,難道只憑武功來魯莽行事嗎?

  「姐姐,你在想什麼?」莫紫衣輕聲問,她有些累,這種累是從心裡出來的,從看見岳晴梅第一眼開始,她就覺得莫名的疲憊,用盡了最美好的歲月,卻仍是不抵所愛的人看見岳晴梅那一刻的悲喜。

  莫綠衣輕輕搖了搖頭,才突然發現妹妹蒼白的臉色,關切的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若欣她不會有事,只是受了刀傷,這點刀傷對我們百毒門來說真的算不上什麼,我甚至可以讓她所受的這點刀傷連傷痕幾乎不存。」

  「我在想姐夫和岳晴梅。」莫紫衣輕輕歎了口氣,她如今仍是改不過口來,仍是習慣稱林莊主為姐夫。

  莫綠衣頓了一下,才突然想起還有一個岳晴梅存在,今天再見岳晴梅,才明白為什麼丈夫一直放不下這個女人,是個柔弱文靜的女子,如依人的小鳥。歲月過去了這麼久,岳晴梅仍然有著一雙眼神清純的雙眼,看人的時候仍然是溫溫柔柔,說起來話也仍然是恬恬靜靜的讓人心慰,再怎麼憤怒的事情,由她嘴裡說出來,只有一份讓人憐惜的嬌弱,沒有一絲江湖的強霸之氣。

  「岳晴梅去了哪裡?你姐夫呢?他去了哪裡?」莫綠衣想了想問,「他們在一起嗎?」

  莫紫衣搖了搖頭,輕輕的說:「我真是後悔,當時真不該匆忙嫁人,其實,就算背了駡名,仍然可以守著姐夫過一生,如今,提心吊膽走到了今日,卻仍是逃不過被人戳穿的下場,還浪費了這十多年的時光,真是無趣。不僅如此,還害得姐姐為了我不得不嫁給姐夫。」

  「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你姐夫他應該不會再計較了。」莫綠衣底氣不足的說,「此時只是一時氣憤,你們已經行過了禮,他絕對不好意思再悔婚的,最多,再接回岳晴梅就是了,我看她不像是一個喜歡為難人的人,或許可以處得如同姐妹般。」

  「母親,姨母,你們怎麼了?」杜若欣聽不懂她們說什麼,好奇的問,然後微微一笑,說,「若欣心中此時到是充滿了希望,只要葉凡肯妒嫉,若欣就有機會從她手中奪回希晨哥哥,成為大興王朝的第一位皇后。」

  莫家姐妹看著杜若欣,誰也沒有說話。

  「只是,母親,那前一個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那麼湊巧的出現在我們約定的地方?」杜若欣不解的問,「如果不是我們計劃中應該出現的那個人,想必葉凡肯定不會知道什麼,我們就可以好好的進行我們的計劃。」

  莫紫衣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只有葉凡知道,不過看葉凡的反應,她應該有可能認得前一個黑衣人,而且前一個黑衣人的武功看著也有些面熟,好像和我們百毒門有些聯繫,姐姐,我怎麼覺得和你的某些武功好像系出同門?」

  「我也覺得是,所以當時誤會就是我們計劃中安排的那個人,沒想到差點送掉若欣的命,要說,那葉凡也是奇怪,如果她真的想要除掉若欣,當時就可以不必從若欣和黑衣人之間周旋,如果她不會從中周旋,若欣還真不一定就是那個人的對手。」莫綠衣微皺眉頭,說,「來人的武功邪門,招數狠毒,似乎是抱定了必死的心也一定要殺了希晨,應該是和希晨有深仇大恨的人,難道是前朝遺民?而且我一直覺得心有不安的是,為什麼,整個過程中,為什麼葉凡她不用真力,只是以閃躲為主?」

  「這有什麼奇怪的。」杜若欣冷冷的說,「她不是想要救我,只是想要戲弄於我,反正她認定我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莫綠衣搖了搖頭,有些困惑,但又說不出原因。

  「若欣,你不要和葉凡生氣,她吃她的醋,你卻不可以上當生氣,你如今有刀傷在身,氣大了對你不好。」莫紫衣笑了笑說,「你如今為了救希晨受了傷,他定不會負你的,就算葉凡想要阻攔,也只能是一時,終有一天,你會成為希晨的妻子。」

  杜若欣微微一笑,說:「女兒知道,其實,我心中原本還是氣惱的,被她這一氣,到是舒服了許多。」

  莫家姐妹相視一笑,心中很是欣慰。

  何明悄悄的把自己的身影藏進黑暗裡,他突然覺得有些悲哀,皇后娘娘的所作所為一定是有原因的,難道,這一次杜若欣真能得了皇上的身,但,那中年男子說過,得了身得不了心,仍然是悲哀的事情,他一直陪著皇上。他知道皇上心中除了葉凡,再不會有別的人。

  林莊主看著站在夜色中和葉芯說話的中年女子,那個在他心中藏了十多年的女子,如今正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微笑著,軟軟的語言輕輕的響在耳畔,卻不是說給他聽,她的微笑和溫柔還會再為他綻放嗎?她還會像以前那樣把他視為生命中的唯一嗎?

  夜風很涼,涼到葉凡的眼淚也是冷的,躺在床上,偎著司馬希晨溫暖的身體,聽著他沉穩的呼吸聲,她的心一點一點的碎掉,她不敢問,這個人自己給了一生的男人,是否是真的把她放心上呵護著,是否依然是一個騙局?從一開始就計劃著的騙局?她能夠相信,皇上只會有一個皇后嗎?歷史書上有嗎?也許有恩愛卻無法白頭,有誰可以敵得過歲月無情?她為他所做的一切,可否值得?

  她有必要救杜若欣嗎?

  司馬希晨因為欠著莫家姐妹一個人情,所以總是不忍心下狠手,所以縱容了杜若欣的感情不能放下,她幫不了他什麼,但卻可以替他還這個人情,更何況這事肯定與自己的父親有關,一定是自己的父親和高鳳聯合起來計劃了這麼一出,甚至不惜葬送葉芯一生的幸福,如今葉芯身中藏了巨毒,就算可以活下去,也會迅速的衰老,葉芯能夠接受嗎?肯定不能接受,聽她說她的來生夢想,就是成為大興王朝最美麗的女子,如果她發現自己突然一天一天的變老,她一定會自己了結自己的!

  司馬希晨醒來的時候,葉凡還沒有醒,正安靜的睡著,眉宇間有著淡淡的哀愁,眼角似乎還有淚痕,看得司馬希晨心中一顫,竟然有莫名的酸楚湧上心頭。

  「仔細照看著凡兒,有什麼事立刻通知我。」司馬希晨輕聲對嬌荷吩咐,然後悄悄離開。

  葉凡沒有動,司馬希晨起身的聲音已經驚醒了她,只是她不肯睜開眼睛,這大興王朝的規矩和在歷史書上看到的不太一樣,她的記憶中皇上是不可以這樣隨意在早朝前再起床的。聽著司馬希晨輕輕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葉凡的淚水再次落下。

  她愛這個男人,卻要在這個男人面前一次一次的「作踐」自己!

  「嬌荷,去替我準備紙墨。」葉凡淡淡的聲音,這個奇怪的朝代,似乎混和著太多莫名的東西,一個不能用現代時間計算的時代,從衣著到用品,都比她所知的歷史上的朝代要先進。

  「娘娘,您醒來了?」嬌荷輕聲問。

  葉凡自己起了身,梳洗,簡單吃了早飯,坐在桌前,看著面前擺好的紙,看著濃濃的墨,提起筆,靜靜的寫:

  希晨,也許距離凡兒的離開不過月餘,在凡兒離開前,凡兒有許多的話想要與你說,卻不能說出,所以凡兒想,用這些可以留下的文字,和凡兒一心一意所愛的你,好好的說上幾句話,凡兒要說的第一句話就說:凡兒最愛希晨。因為深愛,所以四年的時光不肯離你寸步,用各種可能守在你身畔,凡兒知道你想念凡兒,所以,願意再與你相遇,但,今時遇到此種種情況,凡兒不得不為之,終究一個是凡兒最愛的人,一個是凡兒不得不孝敬的父親,從中斡旋,凡兒亦難。

  寫到這,葉凡淚落,放下筆,收好紙,她能夠留在司馬希晨身邊的時間一時少過一時,如果救得了希晨和杜若欣,她最後只能離開,背負一身的駡名如自己的師父般,安靜存於某一處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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