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芊澤花 | 上頁 下頁 |
二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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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可不是祁明夏說的而是帷幕裡一聲音俏麗的女子所言。她搶了祁明夏的臺詞後,笑吟吟的掀開簾子,鑽了出來。長裙曳地,那身下的丫鬟攙了她跳下馬車。 這女子長的美貌動人,一顰一笑間均能撩獲人心。明月定睛一看,這分明就是…… 洛羽晴!? 「原來是明夏將軍,我正要去貴府拜訪呢,沒想到半路上就碰上你了,當真是巧。」女子嬌俏大膽,笑吟吟的仰頭看明夏。祁明夏說:「什麼風把洛大小姐吹我們府上了?」 「沒呀,我就是待在家悶的慌,出來走走。聽說貴府的後花園,天下一絕,就特來觀摩觀摩了!」她佯裝無意的踱了幾步,嘴上輕描淡寫的說著,眼睛卻時不時的往明夏身後瞟去。她先是看見的祁燁,眨巴眨巴眼後,又瞥向明月。明月見她神色裡考量的成分居多,甚是疑惑。 「敢問這兩位是?」 洛羽晴一問,明夏轉過身來,『噢』了一聲說:「這位是我堂兄,名聲在外,洛小姐應該聽過。」 「是神醫嘛!」 洛羽晴忙不迭一點頭,繼而一改調皮的舉止,沖著祁燁恭敬作揖。「素聞隱城山外,住了一位神醫,救人無數。今日能一睹本尊,小女子榮幸之極。」祁燁負手而立,只笑笑,不說場面話。 「那這位……?」 洛羽晴目光似無意,卻又有意的望向明月。明月身子一震,不知如何做答。 「這是我二弟,祁明月。」 明夏剛一說完,洛羽晴的臉上就掩不住刻著兩個字——果然。她嘴角上翹,目光深邃的凝視明月。明月突然有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他忙撇過視線,佯裝看不見她赤裸裸的注視。此時,祁明夏說:「不要再在府外站著了,大家進去吧,爹娘見這麼多人來了,可要高興壞了。」 「嗯。」 祁燁點頭,跟著明夏走。明月也快步跟了上去,洛羽晴則在他離身的一瞬,抿嘴詭譎一笑,隨即也邁開步子。只是,當人們魚貫而入時,卻沒有人發覺站在那一排洛府奴群中,有一個梳著單髻的女子,稍顯突兀。她面容清秀,肌似凝脂,一雙眸子總是好奇的左顧右盼。 *** 祁家府邸綠蔭環繞,古樸典雅,沒有一絲一毫的張揚顯擺。祁明月喜歡這裡,行走在長廊裡,黃鶯輕啼流水潺潺,讓他心曠神怡。只是身後尾隨著的女子,卻讓他如芒在背。時時刻刻,他都能感覺到她古怪的眼神,始終不離的盯著自己。 府上難得這麼熱鬧,明夏進了大堂時,一對年過半百的男女正一臉笑意的迎上來。他們一眼便瞅見了明月,婦女上前拉過明月的手,上下打量起他。「兩月未見,我的月兒可又俊朗了許多。」 婦女是長生面孔,明月沒有看過。她慈眉善目,體態微福,瞧上去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但從她的言行舉止來看,似乎是自己的娘。明月本還不知如何面對,一見並不是印象中的那個女人,倒松下一口氣。 此時留著長須的男子也走了過來,沖著祁燁說:「月兒從小身子不好,送去讓祁燁照料,我們省心了,燁兒倒要費心了,哈哈!」祁燁擺手,只說:「月的身子也不是大毛病,倒是這幾年他總當我的下手,委屈了他才是。」 「都是一家人,就不說容套話了。爹,娘,你看誰來了。」祁明夏打斷他們的話,側身一讓,把眾人的視線引向他身後。洛羽晴這才上前來,畢恭畢敬的作揖:「羽晴拜見祁老爺,祁夫人!」 好一個大家閨秀的風範,洛羽晴的大方得體讓人眼前一亮。 祁家二老一愣,旋即笑起來,那婦人上前扶正羽晴的身子,說:「今天是個什麼好日子呀,兒子回來了,連洛小姐也登門造訪。我呀,今天可要開心死咯!」她笑的合不攏嘴,拉著羽晴往裡走,一邊還吩咐:「來,給洛家小姐上座,斟茶!」 奴僕們聽了紛紛忙活去了。 眾人坐定時,大廳內和樂融融。祁家二老與洛羽晴有說有笑,言語間,明月聽出洛家與自家的關係,當真非比尋常。特別是祁夫人,瞧著洛羽晴的臉,像是在看自家媳婦一般。想到此處,明月心中一驚,不好的預感又四下彌散開。此刻,他身旁坐著的是祁明夏,他瞟了明夏一眼,繼而微微張嘴說:「哥哥,娘親她對這洛家小姐,可不一般呀。」祁明夏聽的不是很認真,隨口說道:「那自然是不一般了,再過些日子,可都是一家人了。」 祁明月一驚,俊眸微瞠,他掩蓋住語氣中的急切,又問:「你的意思……」 明夏這才轉過臉來,見明月一臉驚愕,他反而拍拍他的肩膀說:「不必驚訝,先前和你說,爹娘正準備你的婚事。這婚事呀,就是你與洛家小姐的婚事。」 「什麼!?」 宛如晴天霹靂,明月驚的合不攏嘴。他黑眸驚詫的望向洛羽晴,而洛羽晴也仿似感知到什麼一般,瞥了一眼明月。那神情意味深長,明月看著,心中像堵了一塊石頭一般。他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或許他腦子裡的一切過往都只是一場夢。而現在的林林總總,才是真實。他也承認,他喜歡現在這樣其樂融融的場景,但他並不想娶洛羽晴! 「我已與你爹爹商討過了,婚期就定在下個月的初八。」祁老爺撫須說來,洛羽晴嬌羞一笑,也說:「爹爹也和我說過了,今日也是我心急,因為從未見過月公子的本尊,今日聽說他要回府,所以才魯莽造訪。二老不要覺得羽晴冒昧才是。」 「哪裡會,看看是應該的。我們家月兒呀,性子好,溫和,就是打小身子虛弱,不過現在強壯多了。哎,我做娘的能看著他如今娶妻,心裡真的特別開心。」 …… 望著眾人喜逐顏開的模樣,明月不忍生生打斷。但他另藏心事的待在這裡,卻如坐針氈,終於他一握拳頭,突兀的站了起身。他起身的太過突然,眾人紛紛側目。他有些尷尬,只說:「我胸有些悶,出去走走。」 說罷,便逃一般的走出了大堂。 離去時,背影依舊鎖在洛羽晴一雙美瞳中。 明月頭腦發熱,他大步流星的穿過長廊,毫無目的在偌大府邸奔走。終於他停了下來,有些頹然的坐在後花園的石亭中。他思緒很亂,從今早醒來,一切的一切讓他混亂不堪。撇去洛羽晴即將成為他妻子這一段,這個世界當真令他憧憬不已。 就在祁明月煩躁不堪的時候,石亭旁的花叢中忽然窸窸窣窣的一陣聲響。明月是個性子警覺的人,他一拍石桌,怒道:「誰!?」 花叢中的人兒顯然被這聲呵斥所震懾,嚇的一動不動。明月一挑眉,站起身上前撥開花叢。 「是誰躲在那!?」 隨著衣袖把花叢一撥,煙白色的羅裙飄入眼中。女子蹲下的身子徐徐站起,手裡還捧著一懷的白色花朵。她梳著單髻,碎發零碎的飄蕩在耳際,澄清的眸子印著藍天白雲,通透的宛如一塊羊脂白玉。 男子完全震驚了。 他沒有想過,他怒氣衝衝的一撥,卻撩開了心中最隱疾的地方。 那裡藏著一個人。 一個這個世界,迄今為止,唯一缺少的人。 「芊……澤……」 明月脫口而出。 「咦?」 女子有些錯愕。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芊澤手捧鮮花,清秀的臉頰半壁疑惑,半壁錯愕。明月還未從震驚中緩出,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像要觸碰芊澤。就仿佛,要確認她是否是真的一樣。但他手還未碰著,芊澤就駭的連連後退,手裡的花也撒了一地。 「請……請公子自重!」 她不認識自己。 明月眸光一黯,他想起來了,這個世界裡所有的一切都和記憶中不一樣。但是,她不認識自己,不更好麼?她沒有那段,他是個妖妃的記憶。沒有那些他肮髒不堪,渾濁昏暗的記憶。 在這裡,他和她初識,他只是個翩翩少年郎。 「我不是想碰你。」 「咦?」 芊澤眨眨眼,抬目望著明月,他眉眼輕彎,如新月皎亮。 「我也不是喊你。」 他又說。 「啊?」 芊澤完全懵了。 「我是喊你手裡的花,這花叫芊澤。」他蹲下身,拾起地上白色的花朵,拈起一朵在鼻下輕嗅。「我只是想從你懷裡取一朵。」 芊澤聽罷,臉刷的就紅到了耳朵根。看樣子,她完全誤會了明月的意圖,以為他要輕薄自己。明月瞥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芊澤,印象中,芊澤就是這個樣子。單純,膽小,又好騙。 「你也叫芊澤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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