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芊澤花 | 上頁 下頁
二三八


  「我決不放棄!」

  低吼出聲,仿似宣戰。祁燁聽罷已是盛怒之極,咬牙切齒。他的目光幽深如淵,卻藏匿著太多複雜的感情。他與芊澤持久對峙,雕塑一般爭鋒相對。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宛如經歷了漫長的一個世紀。驀地,祁燁才眉眼一動,竟邪佞的勾起唇。

  他抬步,緩緩走向芊澤。

  他走到她跟前,咫尺之距。芊澤瞠目,怔然的揚起視線,對上祁燁一雙高深莫測的眼。

  狹長的鳳眸裡,漾過詭異的神采。

  他說:「你不會的。」

  「你不會反抗我的,無論我怎麼對你,你都無法抗拒我。」像鬼魅碎碎低吟,耳畔充斥著祁燁充滿蠱惑的音色。芊澤身體微顫,卻把手上的匕首攥的更緊,*要退後一步。祁燁卻踩准點,霎時抓住她的皓腕,把俊龐湊的更近。

  「因為……」

  他的眼自始至終都深深攫住芊澤的視線。他鼻息微沉,拂氣在她臉頰,而他薄細的唇,也幾*挨上她蒼白的嘴瓣。

  「因為,你愛我……」

  ——因為,你愛我……

  芊澤的眼,死死的瞪著,屈辱的淚水倐地湧上。她屏住呼吸,身體的力量像被瞬間抽空。

  「哈哈!!」

  祁燁把芊澤的表情變化,一一攬入眼簾。他霍然大笑,反之向後退了一步,他嘲弄般的望著芊澤。

  「你愛我……哈哈!!你愛我,愛我!!」

  撕裂後的愛,已支離破碎。要道出這個愛,卻要鬥的頭破血流,體無完膚。

  「哈哈!!哈哈!!愛我……愛我……」

  祁燁念咒似的重複這句話,而眼前人兒的表情,愈是悲憤交加。

  「不要這樣看著我,芊澤。」祁燁笑意不止,「為什麼不好好待在我的身邊,好好做我讓你做的一切,嗯?」

  「為什麼不乖乖聽我的話,不殺了她!?」

  他說時,掌風頓起,一甩袖襟便有厲風躥出,挨著芊澤的臉頰直直刺向瓦缸的方向。上官柳瑩本已奄奄一息,當厲風一過時,她耷拉的頭顱驀地一歪,便分做兩瓣。就連她身後噤若寒蟬的兩個內監奴僕,也因掌風連累,一併被截的支離破碎。

  芊澤回頭一顧,頓時瞳孔一縮。

  「你以為你能逃脫我的手掌是麼,以為你能離開我?」

  祁燁逼近芊澤,俊龐森冷之極。

  「那不可能……」

  他笑的陰冷,芊澤的心頓時被鋪天蓋地的不安覆蓋。

  果不其然,他一揮手臂,主殿的門『嘭』的打開,兩路鱗鎧侍衛攜劉欽與夕岄魚貫而入。殿外的天空已是黑幽一片,宛如野獸的血盆大口。而劉欽與夕岄正在它口畔,隨時被吞噬進去。

  「進去,進去!!」虎背熊腰的數名將士們,粗莽的把他們推搡入內。兩人已被打的遍體鱗傷,無力的癱倒在芊澤腳下。

  祁燁無心去理會他倆的生死,倒是在意芊澤此時此刻的表情。他笑曰:「這時節天寒露重,夜裡不好好睡覺,可是要著涼的。」他含沙射影,狡黠的目光幽森之極。芊澤抬起煞白的臉,望著他,竟說不出半個字。

  「把我的玉牌偷了去,交給他們,這就是你說的,會待在朕身邊一生一世麼?」祁燁揪住她的袖子,逼芊澤與他對視。

  「你說朕怎會不痛心,朕的芊澤也學會說謊話了。」他邪肆的俊容,在火把的照耀下,分外妖冶。

  「芊澤,不要妄想,你救不了誰,無論是劉欽還是夕岄,抑或是祁明夏和他二十萬病懨懨的西營左翼軍。你只能待在朕的羽翼下,聽朕的話,服從朕。」他詭譎的笑,大手拂上她馨軟的唇。

  「你錯了……」

  忽地,一道氣若遊絲的聲音從地上傳起。祁燁聞聲望去,但見劉欽強忍著疼,扯出一抹嗤然的笑意。

  祁燁眯眼,森冷的看著他。

  「呵呵……你只抓了我們,只抓了我們……」劉欽笑意更濃,卻轉而對一直怔忡的芊澤說:「芊澤,你沒有失敗……這皇帝只抓了我們……將軍他安然無恙……」

  芊澤眸底凜光一閃,像是又活了過來。祁燁聽罷神情錯愕,當即扭頭看向芊澤,此時的芊澤已沒有剛才的木然。她眉眼舒展,雙頰綻出一朵明媚的笑靨。

  「太好了……」

  她釋然說道。

  芊澤話剛一出口,殿外頓時紅光連天,潮水般的呐喊聲驟然湧起,充斥滿耳。侍衛們紛紛側目,驚悸的向外望去。只見有人嘶喊:「有敵軍潛入營地,有敵軍潛入營地!!」

  祁燁微蘊笑意的臉,頓時一沉,目光犀利的盯著芊澤。芊澤則雲淡風清的笑,極黑的瞳眸在火光下發出璨然的光。那神色看不清楚,令祁燁駭然。

  「護駕,趕緊護駕!!」

  單喜從主殿外跑入,帶著一隊戎裝以待的侍衛。侍衛們把皇帝與芊澤幾人簇擁起來,一個個神色倉惶凝重。祁燁見單喜來了,眯著眼森冷道:「怎麼回事?」

  第一百三十三章 愛我(二)

  單喜則跪倒在祁燁跟前,略微慌張的說道:「皇上,有……有敵軍突然出現在營地外……」

  「什麼叫突然出現!?」祁燁微有呲牙,森然反問。單喜忙俯下身道:「是楓笙,是楓笙那個狗奴才不知從哪得了皇上您的玉牌,裝了滿車的貨物從中道破營而出,直奔城門。王將軍他發現及時,當即就追了上去,卻不知怎地,有一路騎兵突然出現在營地外沿,竟把王將軍殺退了回來。」

  「楓笙?」

  祁燁微微蹙眉,心忖此人亦是他暗燴教徒,怎會叛變?他越想越不對,潭目一張一縮,恰時對上芊澤漆黑的眸子。兩人相視有一秒,祁燁腦海霎時閃過電光火石。他上前一步,命令道:「搜他們的身!」

  幾個侍衛一頓,旋即蹲下身,把劉欽與夕岄搜了個遍。他兩人身負重傷,神智本不清楚,這一粗魯翻弄下,倒醒過來幾分。劉欽身上什麼也尋不到,侍衛們卻在夕岄的胸間,扯出一張揉捏成團的紙,而根本沒有什麼玉牌!

  拿玉牌的人,不是他們!

  祁燁搶了那紙過來,忙不迭展開。

  紙上字跡雋永秀美,一見便是女子柔婉風範。

  它寫道:

  ——將軍已入,將領物南走。你兩人惑兵東躥,途中即有人接應,但千萬要小心。

  原是祁明夏再一次利用易容之術,在西營之時便悄無聲息的取代了楓笙。他隨單喜入愈城,一路卻調兵遣將。他與端睿王以書信密函往來,倒也沒有出過紕漏。而今日,他與芊澤一同入偏閣。她佯裝摔倒的時候,其實遞出了兩個東西。一個是給夕岄的密箋,一個則是給祁明夏的玉牌。

  芊澤從來都沒有僥倖能躲過祁燁的眼,所以將計就計,沒有把玉牌直接給劉欽與夕岄,而是以他們做掩護,讓楓笙打扮的祁明夏能一路坦蕩。

  祁燁目光從那紙上收起,眸底已燃起一簇熊熊烈焰。他忿忿然的咬唇,把那紙拋了開,狠狠的瞪著芊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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