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芊澤花 | 上頁 下頁 |
一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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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披著斗篷的女子一看,冷笑一聲說道:「送回沁城,我想主上很願意親自結束她。」 桑破一甩衣袖,上前扛起祀溪,出了門去。打開寢屋的門,外面的喧嘩聲才震天震地的傳來。原是邊國已是大變,祀溪入城,已親自引兵入宮門,邊國的主城豐城,猝不及防,正處在水深火熱當中。 宮裡的宦官跌跌撞撞跑了一路,呼喚國主。然,他們一進屋子,見著的卻是滿地鮮血,宮女哀呼,侍衛群龍無首。由泥克帶領的祁胤右翼兵馬正從豐城外殺入,與宮裡的變亂,裡外呼應。 一時間,火光騰天,箭雨飛梭,漆黑的天際宛如開出絢爛的花朵,耀的滿城,猙獰的恐怖。 慘絕人寰的嘶喊聲,伴隨著火光洶湧而來,豐城一夜淪陷,邊國的災難即將上演。而與此同時,就在這火光交加,悶雷震地的夜裡,祁胤的密使也快馬加鞭的趕到端睿王府。那人,急切下馬,風風火火的闖入端睿王書房。 他未進門,便被祁明夏拉住。 「為何不行禮?」 那人一襲黑衣,只是冷冷一笑,從懷裡扯出密函說道:「這是皇上手諭,今日豐城已要淪陷。祁胤佔領邊國之日近在咫尺,如今丘都此外,還無兵力攻陷。皇上說了,若是端睿王爺再不動手,不僅是違抗聖令的罪過,更是勾結外族,謀權叛國!」 他赫然說道,祁明夏雙目充血,大喝一聲:「混賬!!」 拔劍相對,那人卻輕鬆躲過,說道:「明夏將軍向來是護國有功。但功不抵過,皇上限期三日,若左翼軍仍不出手攻丘都,皇上便只有是一句話。」黑衣使者呲牙一笑,祁明夏黑眸一瞠。 「殺無赦!!」 旋即,他便拋下信,飛身而去。劉欽幾人趕上來,撿起那信送給明夏。明夏擲信思忖,裡屋卻傳來一聲渾厚深沉的嗓音:「夏兒,拿進來給為父。」 祁明夏一震,拽緊了那信便推門而入。 屋內燭光昏暗,繁紋雕鏤的木桌前,一句身材魁梧,長眉入鬢的中年男子,正起身。祁明夏把信遞過去,只道:「父王,看樣子我們拖不下去了。」 祁明夏回漠西以來,已和端睿王商討數次。最佳的方法,只能是拖延時機,但終究是無法抉擇出如何是好。若是攻打邊國,是陷祁胤為險地,但若不攻,就是抗旨違逆,公然與朝廷作對。權衡之下,只得一再拖延。 端睿王拂了拂長須,兀自撕開那密函,瀏覽過後,只是輕笑。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他說時,目光哀慟之極。 第九十二章 策劃 鼎中焚著龍腦香,香氣馥鬱,祁燁嗅了嗅後笑道:「這個很好聞。」 正襟危坐的芊澤並不搭話,她斂著眉眼,目光疏離冷漠。又是半旬過去了,囚禁的日子卻沒有心頭。祁燁緩步走來,把她抱放在腿上,吻她嘴角:「手冰冰涼涼,怎不多添件衣裳?」他伸出手,包容下她的小手,喃喃輕問。 女子目不斜視,置若罔聞。 祁燁歎了一聲,把她摟的更緊,像是拼命的要把身體裡的溫度傳達過去。然,無論他如何絞盡腦汁,怎生用力,卻都無法溫暖她徹骨寒透的身子。 「朕帶你出去走走,可好?」 祁燁旋即想到,話剛說完,他便放她坐在床榻,擊掌邀人入內。婢女們呈上厚實的棉衣,祁燁卻不肯她們給芊澤更衣,硬是自己一件件的給她穿上。眾婢女啞然,垂著腦袋,見皇帝自顧自的和芊澤說話:「過些日子,梅花就要開了,到時候,朕帶你去看。」 說時,男子捋好她的袖襟,把小手的半截包在綿袖裡。 「你是喜歡花的,對嗎?」 祁燁揚起俊龐,溫情似水的說著。芊澤卻波瀾不驚,眉梢都未跳動半分,仿若一個沒有靈魂的娃娃。祁燁知她是不願意理自己,無聲的抗議到成了他是輸家。 「走吧。」 他牽她起身,在奴僕們的簇擁下,一路出了殿門,行走在長廊裡。芊澤走的極慢,懨懨的也不說話。祁燁緊握著她的手,也是一路沉默的前行。驀地,前方一些喧鬧的騷動傳了過來,引得祁燁俊眉微蹙。 「什麼事?」 他問單喜,單喜哎了一聲,便躬著身子上前探尋。他領了兩個丫頭回來,芊澤一眼便認出了,下意識的畏縮了一步。這個些小的動作,沒有逃過祁燁精明的黑眸,他望著眼前的兩個丫頭說道:「你們做什麼?」 「這兩個是溪音宮的丫頭,一個叫小悅,一個叫環兒,她們的主子今天回來,便心切便要去迎接,兩人路上嘰嘰喳喳閒談罷了。」單喜據實說來,祁燁若有似無的笑道:「朕的溪妃,原是今日要回來了,怎沒有人和朕知會一聲?」 單喜卻說:「皇上和澤妃娘娘一起,奴才未敢打擾。」 祁燁不語,笑意更濃。他瞟了幾眼那兩個丫鬟,見她們雙目閃爍,定是因為見著了已身為貴妃的芊澤。當初的暴行,今日的膽戰心驚,她們如今最不想見的人,莫過於芊澤。只是,芊澤對於他倆,仍有些後怕,也是不願見著。 「走,朕也心急如焚,想見見朕的溪妃呢。」 說罷,他抱起芊澤,向暄陽大殿走去。 暄陽大殿外有恢宏壯闊的百階青石階梯,階梯之下便是直沖宮門的暄道。辰時末,天空陰霾*雨,奴才們舉著巨大的略傘,佇立巍峨,那略傘旁傘黃的須角隨風拂動,隱隱的涼意透過衣衫,刺了進身。 宮門大開,送溪妃前去邊國的儀隊,全身而返。小悅和環兒一見溪妃朱紅色的身影,便雀躍*喊。祁燁瞟了她們一眼,懶懶說道:「你們下去,接你們的主子吧。」 兩丫頭歡欣鼓舞,忙不迭的提裙,跑上前去。 「娘娘,娘娘!!」 她們的溪妃娘娘本已是龍寵甚深,如今又是助國有功,將來必然飛黃騰達,直擊皇后桂冠。這般想著,她們怎麼能不思念她們的主子? 祀溪本是隨著儀官,亦趨亦步的走。但聞兩丫鬟的呼聲,她失魂落魄的臉上,才倏地有一絲醒悟。 她回來了是嗎? 祀溪掙開攙扶著她的婢女走了過來,裙裾迤邐,從遠觀之,仿似一朵從遠處飄來的海棠花。她定睛的遠眺,見階梯之上明黃色的身影,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時,才癡癡笑了起來。 「皇上……皇上……」 祁燁的身姿在遠處,她癡然的望著,眸裡有了神采。 「皇上,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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