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芊澤花 | 上頁 下頁
八一


  「對,這就是種子。」

  洛羽晴聽罷,笑出聲來:「這怎麼可能?」她拾起其中一枚,摸了過去,果真就是硬邦邦的棋子大小的石頭。「這怎麼會是種子,這分明是石頭!」

  「不是石頭,娘娘。這些種子分外珍貴,是皇上從天南地北搜集而來的,因為芊澤花十分稀少,找到它們,已是不易啊!」那老者注視瓷碗中的種子,白眉緊蹙。

  「既然找的到種子,為什麼找不到花?」洛羽晴倒是奇了,問道。

  「娘娘有所不知,不是找不到花,而是找到了也是無奈。在老夫之前,確有一位花匠把芊澤花從南方的一絕峭,移到宮中。哪知,不過二日,就已枯萎。如此,想要移植芊澤花,不過是白費功夫。」他悵悵然說道,芊澤在一旁聽,只覺得分外不可思議。她把目光下移,盯著那碗中的種子,想時,也拈起共枚。

  「這麼黑,這麼硬,種在土裡,不就和石子沒有區別?」

  「這位姑娘說的極是,這種子不但像石子,而且十分硬。老夫研究過,它的硬度與刀劍不相上下,於是乎,老夫也切不開它,無從下手考究。」老者說罷,洛羽晴一捏石子,又蹲下來住地上一劃,確是能削土如泥。

  「真的很硬。」羽晴微微驚愕,又問道:「這種子長在芊澤花的什麼部位?你們如何能斷定這就是它的種子?」

  老花匠聽後,稍稍一頓,然後伸手指出一路:「娘娘請隨我來。」

  花園的右側有一頗為簡陋的亭子,亭子的桌子上,有著各種器具與花樣。老者從淩亂的桌面上,抽出一畫軸,然後徐徐展開。泛黃的卷軸上,被放大的芊澤花模樣,赫然眼前。洛羽晴餘芊澤均是瞠大眼睛,看著著平凡卻又出塵的花樣。

  「芊澤花,呈白色,有六片花瓣,莖杆細長,看上去並不出眾。」

  「的確很平凡。」洛羽晴一皺眉,心忖,這落太妃不知是瞧上著芊澤花哪裡了。

  「呵呵。」老者一笑,卻道:「雖瞧著平凡,但卻給人一種清高而致遠的感覺。這只是一副畫樣,娘娘若是真瞧見了芊澤花,或許不會這麼說。」

  芊澤聽後莞爾一笑:「老爺爺說的對,我倒覺得這花,的確出塵。」

  老者笑望了一眼芊澤,然後用手在畫卷上一指,說道:「種子就是在六片花瓣的中央,此花很獨特,沒有花粉,只有一顆種子。所以娘娘,這石子是它的種子,是毋庸置疑的。」

  聽過老花匠的解釋,羽晴也微微頷首。她的注意力再次回到手中的黑色種子上,喃喃道:「給它澆水施肥,它都不會發芽,是嗎?」

  「不錯,從不見它發芽。」

  「那為什麼在野外卻能尋得,這樣古怪的花,不肯發芽,是如何生存至今的?」洛羽晴心想,按照優勝劣汰的規則,這花早應該滅絕了。老者聽後,卻也淡定搖頭,說道:「或許這就是此花的品行,不願在這深宮院闈中綻開,只願逍遙山野之間。」

  「呵呵。」芊澤聽後,倒是對這花,頗為欽佩。洛羽晴卻冷笑道:「花是不會思考的,怎會有品行,這不過都是人為賦予的。我就不信,種不活它。」洛羽晴向來都是喜歡挑戰的,她眸子裡的光芒,驀地簇生。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芊澤便協同洛羽晴,三日兩頭的住這花園裡跑。那老者知她們也是為種芊澤花而來,自然是不會阻止。只是無論這兩個女子如何搗弄,卻也沒有什麼進展。種子埋進土裡,仍舊石沉大海。

  「羽晴。」

  芊澤蹲在洛羽晴身邊,見她專心致志的撥弄土壤,也不顧自己臉上已被土石擦黑,便心疼道:「你身子還沒完全恢復,就不要這麼心急了,來日方長,總能成功的。」

  「沒關係,我就不信拗不過這小石頭!」洛羽晴一顰眉,全神貫注的搗弄起來。芊澤在一旁,放下小土鏟,靜靜的注視女子的側臉。她是這樣認真,仿佛不達到目的,便不會罷休一般。

  「羽晴,你是真的一定要種出這花,是嗎?」

  「嗯。」洛羽晴想都未想,便應了下來。芊澤輕歎一口氣,再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悄悄的把一顆種子放進自己懷裡。

  時至午夜,芊澤睡不著,便起身坐到桌前。夜風頓起,窗戶吱嘎吱嘎的搖曳,她索性關閉了起來。屋子裡分外寂靜,燃起的一盞昏黃的燭燈,芯火微微跳躍。芊澤望著那芯火發呆,半晌之後才掏出那私藏的種子。

  這枚種子,黑的黝亮,仿佛被拋光的棋子一般。雖然不盡圓滑,摸起來,卻冰冰涼。燈火下,芊澤仿佛在那種子上,反射瞧見了自己的眼眸,她忽的靈光一現,憶起了那老花匠的話:「老夫研究過,它的硬度與刀劍不相上下,於是乎,老夫也切不開它,無從下手考究。」

  切不開它?

  芊澤倐地像想起什麼一般,慌忙的站起,從床榻上翻找了一會兒,便拎起了那串從不離身的刀飾。她拔刀出鞘,烏青色的光芒鋥鋥然。她疾步走回桌邊,拿起那種子。

  一手執刀,一手執種。

  芊澤瞳孔一縮,手便劃了下去。

  第五十章 發覺

  對準那光潤的黑種子,芊澤使下力,刀鋒割據時,她聽見悶響一聲。芊澤咦了一聲,見種子沒切開,刀卻發出不支的銳鳴。芊澤手便一顫,刀一歪,種子沒切到,卻切傷了自己的手。鮮血倏地湧出數滴,落得滿桌星星點點。

  「哎呀。」

  她把手指放進嘴裡,刀也丟在桌上。待到不疼的時候,她走近一看,果不其然,種子絲毫無損,刀鋒卻似有幾分損傷。她完全震驚了,居然連明夏將軍送給她的刀飾都不能割開芊澤花的種子。

  它竟如此堅硬!

  芊澤清眸蒙上鬱灰,拾起那染血的種子坐回床榻。發了半晌的呆後,她才起*吹滅燭火,準備置寢。哪知剛一呼氣,火光是滅了,而與此同時一道黑影也掠了過來。明暗交接的瞬間,芊澤還未來得及驚呼,人已佇立在巍巍殿宇之上。

  涼風襲在她嬌好的面容上,絲絲扣涼,芊澤僵硬著脖子,轉動瞳孔,瞧見了身旁一襲月白錦衫的男子。

  他饒有興致的望向她,見她神色慌張,嘴畔便戲謔的勾起。

  「皇……皇上。」

  芊澤氣竭,她此刻站的高度可謂是前所未有,加上猝不及防的驚嚇,她聲音發顫。祁燁若有似無的笑,說道:「怎麼今日如此怠慢,竟忘了給朕來換藥?」

  芊澤聽罷,臉色不解道:「皇上,這傷不是已經好了嗎,上次給皇上換時,已癒合的差不多了。」他的傷雖重,但癒合能力真是驚人,不過短短半月,已不再需要上藥了。祁燁聽後,先是一蹙眉,然後伸出錦袍裡的大手,擱在芊澤眼前。

  傷口又重新破了,鮮血還汩流不止。芊澤看是,清眸一瞠,不可置信的注視祁燁,祁燁的神色幽深,意味不得而知。

  「皇上,這……」

  「傷口裂了,你得再治。」他說的輕飄飄,芊澤一顰眉煞是不解。難道他又被利器所傷?只是怎麼會傷到同一個地方呢?芊澤雖有疑惑,卻也不敢多問,只道:「那奴婢先下去拿藥箱可好?」祁燁一頓,點了點頭。

  半個時辰後,芊澤成功的換好紗布,那血漬也收斂起來,男子一直看著她,從她清洗,上藥,到包紮,一刻不曾挪去視線。芊澤包紮的十分認真,倒沒有注意他灼熱的目光,結束之後,她釋然一笑道:「好了,這下皇上可不要大動,傷口若是再破,那肯定是要留疤的。」

  祁燁眯著眼看她,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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