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芊澤花 | 上頁 下頁 |
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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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視良久,祁燁也不打斷她,只是他瞧見了她眸中的掙扎,是所有與其對視,失魂落魄的女子所沒有的。在她們眼中,有驚豔有沉迷甚至有貪婪,而芊澤眼中有的是驚奇,掙扎,甚至反抗! 她在反抗自己的吸引力,她在試圖逃脫! 越是這樣,祁燁便越不想打斷她,和其他所有的女子均不同,被他迷惑的女子只要與之對視十秒,他定會厭惡的打斷她!而這一刻,他像是在與之對壘一般,想要知道她掙扎的結果,想要知道到底她能不能掙脫的了,自己? 芊澤不會呼吸了,她極力的想要挪去視線,但卻力不從心! 越是如此,她心就越害怕,像是被鬼魅纏住一般,若是挪不起就自己便要被奪取魂魄。想罷,她秀眉緊緊糾擰在一起,狠狠的咬住下唇,使力,再使力! 一旁的婪妃站了起來,目光裡的驚詫溢於言表。她並不打斷兩人的對視,嘴角反而愈發張揚的露出笑容。 芊澤大汗淋漓,目光越來越犀利,最後簡直燃燒出了一簇火焰。祁燁感覺她神情的變化,愈發驚奇,她真的與眾不同,真的定力十足! 而芊澤卻心想,不能看,不能看,挪開挪開! 對,既然不能挪,那就閉眼,閉眼! 閉眼!! 「呀!!」 忽的,芊澤一閉眼,狠狠低頭。而她的兩隻手也下意識的推了一把近在咫尺的男子。 祁燁一驚,沒想到,後退了幾步,不可思議的看著芊澤。 她竟真的掙脫了!? 第十八章 奇花 「你……」 祁燁一蹙眉,盯著芊澤看。而芊澤則低著頭,重重的喘氣,汗水順著臉頰流下,浸透了她的衣領,由此可以看出,她剛才費了多大的勁。 真是太可怕了! 「你好大的膽子啊!」祁燁並沒有說話,倒是婪妃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指著芊澤呵斥。芊澤驚魂未甫,一怔,趕忙跪地。她剛才做了什麼呀,她……她竟然推了一把皇帝!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芊澤狠狠磕頭,她一味的想逃脫那如鬼魅一般攝人的視線,倒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現在,她也不敢抬頭,只能拼命求饒。婪妃走了過來,見芊澤一個勁的磕頭,面色稍緩。她冷冷睬了她一眼,然後望瞭望祁燁,祁燁不理會她的視線,直直睨視地上的人兒。 現在的芊澤,仿佛沒了半點倔性,只是一個卑躬屈膝,貪生怕死的奴才。 「你這是為了引皇上的注意嗎,你膽子倒是挺大的,敢推皇上?」婪妃冷哼一聲,拂了拂手。芊澤全身發抖,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喘一聲。她知道自己是犯了欺君之罪,而婪妃的語氣也極為不善,更別說一語不發,隱有怒氣的皇帝了。 「娘娘不是的,奴婢沒有這個意思。奴婢剛才只是……只是……」 只是想要逃脫那魅惑的視線! 「只是什麼?」 祁燁一挑俊眉,見神色慌張的芊澤又戛然而止,不由得加問了一句。但芊澤哪能把實情說出口,只得楞在原地,張著嘴。 半晌,女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很有趣。」 男子背手而立,狹長的黑眸,唇畔勾起邪魅的笑容。芊澤一愣,怔怔然的抬起眼來,瞥見男子滿是興致的俊容,一時又慌忙伏下身去。 什麼意思?! 婪妃站在一旁,見祁燁沒有半點動怒的意思,也便不再多說什麼。她揚揚手,沖著芊澤森冷吩咐:「下去吧你,這一次本宮念你初犯,饒了你,下一次可得用心伺候好了。」 「是,是!」 芊澤如釋重負,雙拳一緊,又是一陣磕頭。然後躬著腰起身,半絲不敢怠慢的出了殿門。 女子一出殿門,碎步匆匆的離去,等到離寢殿足夠遠之後,才落荒而逃般跑了起來。那男人的眼神仿佛還攫著自己的心,那巨大的壓迫感和吸引力,都猶然腦海。芊澤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這是第一次,芊澤覺得心會不由自主。就是因為如此,芊澤才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她心下暗暗決心,以後能不見這皇帝就不見。 而與此同時的婪月寢殿。 夜涼如水,燭火幽幽而燃。 女子紅紗繞身,妖嬈的身姿一動不動的站在男子跟前,她眯著眼睨視男子,淡淡道:「她哪裡有趣了?」 莞爾一笑,媚眼裡若有似無的帶著一絲考證。 祁燁厭惡的皺眉,許久不說一句話。 「你是太平日子過慣了嗎,月?」 略微咬牙切齒,祁燁目光如炬。婪妃自顧自的上前,伸出柔荑幫他解開扣子,更起衣來,嘴角的媚人的笑容不曾懈怠:「燁,你怎麼能怪我,是你不殺她的。如果你覺得無趣,我現在就派人砍了她的腦袋,怎麼樣?」 「砍便砍了。」 祁燁嗤笑,她以為就憑一個素不相識的婢女就能牽動他僅存的一絲同情心? 「你要殺她,剛才就殺了。若是換作他人膽敢推了你一把,是個什麼後果?」說罷,婪妃忽的使了些力道,狠狠推了男子一把。祁燁卻因早有防備,身形泰然不動,只是危險的蹙起眉。 「就憑她叫芊澤,你就待她不同,對不對?」 婪妃推不動他,臉色很是難看,繼而又是一陣幹諷。 「你留她在身邊,不也是因為她叫芊澤?」 祁燁卻不生氣,反問一道,引得婪妃面色愈加難看。她倏地背過身去,陰幽的面容在燭火之中,愈發森白。 「你走。」 字字鏗鏘,語色低沉,婪妃決然啟音。一陣夜風拂近,掀起殿內紅紗縷縷,燭光更是忽明忽暗,在女子蒼白的臉上暗暗起舞。祁燁站在她身後,冷冷笑了一聲,道:「別以為我不敢殺你,給了你太平的日子,你就該珍惜。你得記住,你對於我來說,和他人比起來沒有什麼不同。」 一甩袖,祁燁反身揚長而去。婪妃驚的回瞥,見男子決絕的背影不含一絲留念,她倏地神色便黯淡下來。 許久,她赤足走近窗邊,一輪明月掛在天邊,只是夜色如此寒澈,她不自禁的摟住自己。她張望天空,神色無比哀傷,這傷無法癒合,這傷入骨入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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