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芊澤花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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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住在那破屋子裡嗎?」 「嗯。」 芊澤先一躊躇,繼而點頭,目光閃爍。洛羽晴聽罷,霍的停下拍雪的動作,氣嘟嘟的撅起嘴,面有慍色的瞪了芊澤一眼。「我不是跟你說,要你把我上次給你的銀子,送給玉塞姑姑的?!你是不是沒有送?」 女子被戳破,受傷的抬起眼來。見羽晴怒不可遏的回視她,便喃喃出聲:「羽晴,我……」 她一吞吐,羽晴便更怒了。 「你把錢用哪去了,你知道我存這些錢有多不容易呀!芊澤,你住在那鬼地方,哪天不凍死才怪呢!」她一嚷,眼神一瞟便瞅見了芊澤凍得爛紅的手。芊澤本有一雙纖細好看的手,但此刻卻根根像胡蘿蔔一般,又腫又紅。羽晴一驚,顫顫巍巍的要把芊澤的手拉過,芊澤見她發現了,慌忙背起手來。 「你這是要氣死我嗎?」 洛羽晴惱紅了臉,見芊澤委屈的低著頭,一語不發,背手縮身,也不好再責駡她什麼。靜謐的緘默一刻後,洛羽晴雙頰淌下淚來,不知是氣的還是傷心的。 「我知道你用錢幹嗎去了,你到現在還不死心是不?」 洛羽晴故意不看芊澤,有些忿忿的咬著下唇。 芊澤秀眉蹙的更緊,聽見羽晴的哽咽聲,眼眶也是一紅。但她卻遲遲不說一語,也不敢看面前的女子。 「上個月的工錢你花了,我給你的錢你也搭進去了。你到那藏書閣能找出什麼?四兩銀子才一個時辰,那管事的公公簡直是在搶劫,你也心甘情願給他!?芊澤,我們既然已經來了這,就要想辦法好好生存,而不是弄的自己一身落魄!」 洛羽晴轉過眼神,死死按住芊澤的雙肩。芊澤抬眸,眼神裡的竟是懇求:「羽晴,難道你不想回去嗎?我們既然能穿越到這,就一定能有辦法回去才是。我和你都不見了,哥哥怎麼辦呀……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我天天都在想他,他沒了我,又沒了你,怎麼活?每一次想到這,我都不敢往下想,一想我心就糾結,就痛!」 芊澤淚如泉湧,句句都踩到了羽晴的心中的隱疾,她雖表面風光,心裡又怎會不疼?她也有家人,平白無故的消失了,她也會想,家人該怎麼辦,還有芊曦該怎麼辦? 但是,現實總是殘酷的。 兩個月間,宮廷的種種潛在規則,以及人與人之間微妙的關係,讓她根本沒有心力去想這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不單單只是朝綱上的事,後宮事多,嬪妃們會鬥,丫頭奴才們何嘗又不會鬥?想要存活,就得適應,就得改變自己! 「芊澤,我不許你再想這些。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在這樣下去,你會過的越來越苦!」說罷,羽晴也不等芊澤再說什麼,狠狠拽過她的手,把懷裡的銀子塞給她。 芊澤一懵。 「你聽好,這是最後一次錢了,若你再不給那玉塞姑姑,讓她給你換個住所。以後你要死要活,我都不管你了!」 洛羽晴說罷,負氣的轉過身來,大步就走。芊澤望著她的背影,*言又止,最終沒能說什麼,只是神情落寞的望著自己手上的碎銀。 「羽晴……」 她也很是矛盾。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不應該,但她卻無法放棄想要回去的念頭。她生命裡,只有哥哥一個親人,自己委曲求全的過日子,都是為了不想讓哥哥傷心。哥哥要她讀最好的高中,哪怕受盡他人白眼,她也不吭一聲,哥哥說希望她有好的成績,她便拼死拼活也要出類拔萃。 而現在,要她放棄之前的所有生活,她真的能辦得到嗎? 辦得到嗎…… 女子落寞的身影倚著冰冷的牆面,她下頷微低,直直的盯著自己手上的銀子,久久不得平靜。 「這不是芊澤嗎?」 突如其來的叫喚,把芊澤從怔忡中拉回。芊澤倉促抬目,一邊趕緊把地上躺著的掃帚撿起來,神色有些慌張的看著來人。 前面一些的女子身段妖嬈,即便是穿著一身厚重的襖子也玲瓏有致。她見芊澤神情戒備而慌忙的看著她,只是眉眼一笑,露出淺淺的一個梨渦。芊澤見她有些眼熟,但又不盡認得。而這女子身後,跟著一個和自己同樣打扮的婢女,芊澤認得她,她就是為羽晴指路的小苑。 「你是叫芊澤對吧,怎麼你似乎連我都不認識?」 那女子走近芊澤,下顎微抬,目光有些攝人。 「這是任姐姐,玉塞姑姑的副官手,你都不認得!?」小苑搶先一步斥責到,聲音加了一大碼。芊澤趕忙躬身,弱嚅:「任姐姐好。」 「呵呵,你倒還乖巧啊。」她抿嘴一笑,目光眯起,繼而走近幾步。她見芊澤不敢抬目看自己,便知曉這女子的膽子拘謹的很,是個十分容易對付的角色。 「剛才過去的那名宮女,你可和她熟稔?」芊澤一聽她提起羽晴,便知她定是看見了剛才的一幕。只是不知,她是不是聽清了自己和羽晴說了什麼…… 芊澤想著便一頓,忘記了回答。 「是還不是呀?」 「是,我們是同進宮的。」芊澤忙據實回答。 「哦……」任娉眼神一瞟,神色裡露出一絲輕蔑與陰鷙。「原來她和你一樣,不過是蠻族那邊送來的奴役,你瞧上去還見乖巧,怎麼你那位姐妹,卻高傲的很?」 說罷她冷冷的哼出一口氣。 芊澤臉頰旁沁出一縷冷汗,她猜想,莫非這任娉和羽晴有過節?羽晴雖然極易適應周邊的環境,並且懂得知近知退,但卻戒不掉心高氣傲。從小就養尊處優的她,下意識的就會給討厭的人於臉色,讓人吃癟。這一次…… 「我可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你們感情應該很好,情同姐妹,對吧?」 她眸光一轉,盯著芊澤一看。 芊澤伏著身子,又是一陣點頭。 「是的,羽晴她人很好,待我如姐妹。」 「那就好……」 任娉睨了一眼芊澤手中的掃帚,然後嘴角忽的邪佞的勾起。但這神色只是一閃而過,然後飄飄然的說道:「昨夜的初雪下的可真大,到處的路都給堵上了。芊澤,婪月寢殿那頭還無人掃雪,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婪妃娘娘就要起床。你趕緊過去把積雪都掃乾淨了吧。」 她泰若無事的說道,但語畢之時,身邊的小苑立馬便神色不對。她*言又止的看了一眼任娉,但任娉卻遞給她一個漠然的噤言神色。小苑眉眼不解的一擰,然後低下頭去。 「奴婢知道了,這就去掃乾淨。」 芊澤見她只是來吩咐做事的,心下長長籲出一口氣。給任姐姐作了一揖後,趕忙拾著掃帚匆匆走向婪月寢殿。 等到芊澤的身影消失在皚皚白色之中時,小苑終於忍不住問道:「任姐姐,誰都知道昨夜皇上去了婪妃的寢殿,現在才是五更天,皇上定還沒有起床。他駕臨婪月宮,都是不許人在他出殿之前靠近的,姐姐讓芊澤去,不是讓她去送死嗎?」 小苑並不知道其中的蹊蹺玄機,而任娉卻是狠狠一笑,道:「誰叫那叫羽晴的丫頭,上一次仗著溪妃的寵愛,當眾下了我的臉!她不過就是異國奴才,說的不好聽點,在我們沁城,這樣的奴才就是牲口,她還膽敢狐假虎威,對我放肆!」 「這……」小苑本是想問,就算是羽晴犯錯,何又要芊澤送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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