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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第三卷 十年約定

  靠在混提爾達的懷裡,聽著他對柳芭莎的詢問,仔細打量著對方。與柳芭莎只是半年不見,今日的她,看上去越發嫵媚,眉目間風情別樣,哀怨無比。什麼讓一個純真直爽的姑娘如此。還是因為愛情的偉大,她真的有那樣愛混嗎?

  「混提爾達,你敢棄我不顧,來尋她?」

  「我為什麼不能尋她?她是我混提爾達的唯一的正妃,我心裡只有她一個人,公主你借我族人的性命來威脅我不能帶兵去打月氏尋她也罷,現在我只是找自己的妻子,你也要加以干涉?」他用匈奴語大聲責問柳芭莎,自是希望我不要擔心,其實他不知道,我現在全然明白他們的語言。也終是明白他為什麼不尋我。用幾千族人的性命來威脅,確實是抓住了他的弱點。

  抬頭看他微笑,他用下巴抵抵我的頭頂,示意我要完全信任他,讓他自己來解決。十分合作不說話,只是看著柳芭莎。

  「那你現在就敢不顧你族人的性命了?」言語間柳芭莎有些得意。

  混提爾達不作聲,咬緊牙。畢竟是幾千人性命,全都是他的族人。

  「怎麼了?」我輕聲低問。

  「公主被多奇族長的兒子多羅羅用計抱了,有了身子。」他簡單陳訴道。

  原來是這樣,在咸陽的時候也看不出她有多愛混提爾達,現在被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抱了,有了孩子,自然要急嫁,在心裡眾多侯選之中,混當然是最優秀的。哎!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

  「公主,上任單于才歸天,圖門剛坐上單于的位子不足一月,你認為他會殺我全族,逼我和族人反嗎?」

  啊,原來匈奴這樣大的變化,圖門做了單于?到底有什麼不對的呢?腦子裡總是有些怪。

  「混提爾達,你仔細看看我身後是誰,看他敢不敢殺你全族?」柳芭莎騎馬退到一邊,身後現出一高壯男人──是圖門。放在腿上的雙手不禁收緊,這人面獸心的小人。還做了單于。

  混摟在腰上的手臂有些收緊,又用下巴抵抵我頭。

  「圖門,你真要滅我全族?」混提爾達沉聲問道。對面那個男人低頭沒有回答。

  腦子裡亮光一閃,圖門?單于?我怎麼如此之笨。呵呵!圖門,頭曼!是說這名字從開始知道時就那樣怪,原來他就是頭曼,呵呵!又一個大人物。在匈奴語中頭曼與圖門幾乎同音,是我這個半調子一開始就自己笨。

  「呵呵!原來,他就是單于,混,原來他就是頭曼單于!」我呵呵笑了起來。

  「清,圖門是單于,這是事實!」不用看,我都知道他在皺眉。他根本沒有聽出我對頭曼和圖門有什麼不同。只是認為我笑得不是時候。

  「尊敬的單于,小婦人在此祝你壽與天齊。」我挺直身子,對著只隔數丈的人群大喊匈奴語「您不是說我是妖女嗎?我現在詛咒你,如果我死,你終有一天被孤塗(兒子)弑。若想單于寶座長坐,至少聰明的您不會今日殺我們!」一時之間所有人的人全呆住,如此膽大妄為的話吼出來,也花了我不少力氣。用手撫胸順氣。但至少心中寬慰。

  「大膽妖女!」對面人群中有人怒喝。

  「單于心裡明白,今日我為何詛咒於他,要想解除詛咒,至少要留有我們的命。剛剛即位單于,就殺為匈奴立下多少戰功的王,今日混提爾達若死,他就是你們的榜樣,你們這些臣子,立下再多功勞,也比不上只是不娶公主力保自己閼氏的罪名。這樣淺顯易懂的道理單于怎麼會不明白。」我說的是漢語,自有人翻譯給眾人聽。圖門與柳芭莎的臉色暗黑。想必氣極。

  這是你們逼我的,活該。

  「清,你生為女人真是可惜了!」混低聲嘆惜。

  「生為女人有那樣可惜嗎?我不認為,如果是生為男人,你今生就無法娶我。所以我還是生為女人好。你應該謝謝上天對你的厚待,讓自己娶到這樣厲害的妻。」我認真提醒他道。生為女人並沒有什麼不好。

  「感謝撐犁(上天)!」

  「混提爾達,今日把公主許于你,允許她與公主齊做正妃,不分大小,你可願意?」圖門單于看了看一邊不語的柳芭莎公主,指著我大聲問混提爾達。

  「單于 ,在我的帳裡只會有一個閼氏和很多侍女,今生的閼氏只會是我懷中的女人,公主難道去我帳裡做侍女嗎?混提爾達今日不能答應。」混回答很堅決。

  「怎麼呢?」我故意問道。

  「清,不要再玩小花樣,剛剛你吼出去的是匈奴語,這話你自然聽得懂的。」他有些溺愛捏我臉。

  吐吐舌頭,汗!被他發現了!

  「混提爾達──你欺人太甚──」 柳芭莎見混回絕,又與我如此親昵,氣得只咬牙。

  「公主,是誰欺人太甚還不知道了!」混冷冷回道。

  「混提爾達,念你多年戰功,今日抗命也是情有可原,賜你良馬百匹,牛百頭。封其妻為屠耆閼氏。從即日起領兵,護我匈奴子民。十年後准你歸隱!」單于對面大聲封賞。

  良久,混只有無奈下馬謝賞。

  指甲快戳到肉裡,氣得只差吐血,真狠,真無恥。

  第四卷 白駒過隙

  回巴家的計劃就這樣擱淺,混提爾達成了草原上無可匹敵的飛鷹將軍,我是他的屠耆閼氏。他常年征戰在外,幫助單于掠奪,侵佔。苦苦因為十年之期,無法與他雙雙隱於世外。白駒過隙,流年似水。聚少離多。但是這九年,是我生活最為安逸的九年。

  頭兩年二少來看過我二次,每次都是禮數周到,面上掛著淡淡的笑。他說,我一日不死就是巴家的主母,不管我是否遠嫁塞外,今生都是巴家的主母。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淡然,眼裡透著溫柔的光。我不知道這是宗親們的決定還是巫師的堅持,更或者是他自己的強調。第二次臨走之時,風輕雲淡告訴於我,他扶藤氏為妻。記得很清楚,他當時的表情。心好象終是松了口氣,放下了,也許更早以前,我們彼此都鬆手。只是記憶裡一點留念。

  按年來算,政做秦王已是九年,史上記錄應是始皇九年。但政還沒稱為始皇帝,這幾年,饑荒,蝗蟲,瘟疫,甚至五國攻秦都沒有把他擊垮。偶爾錦書至,對我的體弱甚是掛念,很是在意我嫁混提爾達,好幾次都有強制命令我回秦之意,都被我以當初與他的約定拒絕。有一次還是蒙恬送信。見面話家常。那個看似風流不羈的男子,在話及兒子已開始習武時滿臉幸福,這樣定是有個不錯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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