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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第二卷 恍如隔世

  人群把我們湧到一個賣發簪梳子的小攤上。雖說所有物件全都是木頭做的,但做工細緻。還有些把梳子與發簪結合起來,有些象現代的髮卡。微笑搖搖輕拉著的手,鬆開,然後把錢袋塞到他手上。接過小販手上梳子和發簪仔細研究。還真是不錯,梳子呈半月形,在二邊各有一個圓孔,插上簪子就是一個髮卡,去了簪子就是一把小梳子,特別是梳背兒上的花鳥紋雕刻得栩栩如生。

  「小姐,你眼光可真好,便宜賣您好了,一對五銖幣就好!」小販見我拿著東西只是仔細觀看,於是又對二少說「公子,看這位小姐這樣喜歡,您就買一對送良人呀,今日送東西,二位一定會百年好合!」

  見二少準備拿錢袋,笑著搖頭放下,又拿起另一件。小販見我拿一樣就誇一樣。呵呵,可真會做生意。

  可能事發突然,也可能看得太入神,身後一片尖叫,還沒有反映過來,一重物擊來,撞得我眼前發黑,猛得摔倒在地,手裡還拿著發簪。身前的攤子散了一地。誰這樣冒失?

  「清,你沒事吧?」二少急急的聲音傳來,俯身扶我。頭有點暈呼呼的,二少是什麼時候發現是我的?迷糊中抬頭,看到狐狸面具下那雙關切的眸子。

  「清,有傷到哪兒嗎?」見我沒回答,又問。

  搖搖頭,來不及細想是怎麼認出我的,支撐著他的手站起來,眉一皺,好象把腳給扭了。看到慌張在地上撿拾東西的小販,又蹲下幫忙拾東西,人這樣多,這樣雜,小本生意怎麼禁受得了。不免回頭狠狠瞪了眼那個不停道歉的冒失鬼。一藍衣小廝。

  小販連連稱謝,見我手上還捏著那小梳子,忙要送我做謝。搖頭,把東西又放回攤上。

  「我腳好象扭到了,扶我去前面茶樓,小秋她們可能會在!」低頭扶著二少的胳膊,催促道。反正他都認出了我,現在戴著面具,別人也瞧不到我和他在一起。二少竟然看著我背後,站著不動。什麼時候背後這樣靜了?

  「怎麼了?」回頭望去。一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兒,拿著一面具望我傻笑。毛病!傻笑還要取下面具,真夠白癡!咦!那面具好熟,一摸自己臉,我的面具什麼時候掉了?還被這個白癡撿到,真是掃興。那小廝總不會為了揭我面具故意撞我吧!

  「走吧!不要了!」厭惡地看了眼面具,低頭檢察自己的腳。

  「小娘子……你的面具!」不但人看上去噁心,連這聲音也實在不敢恭維,一副破鑼嗓子。

  「謝謝公子!」微微一福,伸手去接面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事事真不如意,那傢伙分明就想調戲良家婦女,見我伸手接,還故意把面具往自己懷裡塞。抬眼瞧二少,只見他眼裡怒火中燒,握著我的手更是不由加緊。

  「算了,我們回吧!腳好疼!」饞著臉求他,這樣下去,一定會動上手腳,雖不是完全反對武力解決的人,但是大過年的,打架終歸是不好。

  二少低頭看我的眼變得有些溫柔,點點頭,扶著我往回走。

  「死丫頭,給臉不要臉,本公子今天就把你捉回去做第十一房小妾!」

  什麼?給他做第十一房小妾?不但是二少,就連我也停住不動了。

  「百里公子,就算你請她做大夫人,也不見得能行!」二少扶住我,冷冷對攔在我們面前白癡說道。原來他認得。

  「既然知道我是百里公子,還不乖乖把她交上,跟上本公子,別說是幾隻木簪子,就是金簪子老子也有成堆!」那個百里公子的下巴都快頂到天上去了。原來電視裡也有演對的時候,就比如這副以強淩弱,強取豪奪的嘴臉還果真一樣,不差分毫。

  「這是哪家的狗?」我低聲問二少。

  「百里郡守之子!」

  原來是巴郡郡守之子,據說是個浪蕩敗家子,敗家是沒見識到,不過這浪蕩可真不一般呀。

  「夫人,怎麼了?」不知何時,吳達那群小子已圍在一邊,圍觀的人群中有好幾個巴家僕人取下面具。

  「什麼?夫人?你已嫁人?」可能這消息太過於震撼。那傢伙嘴裡都可以塞下雞蛋。「可是這裝扮?」

  輕聲吩咐其中一小孩去茶樓找小秋她們,然後對著百里公子又微一福「公子,妾身早已有夫,以公子一表人才,怎麼可能屑于他人之妻呢?」言罷讓吳達他們攙扶返府。

  走出老遠,回頭見二少依然立于人群之中,燈火迷蒙中,恍如隔世。

  我和他之間總是隔著太多的東西,巴家,丈夫,面具,如水般的人潮……他是個眾女子都心動的對象,然而對我終歸是少了些什麼。可能他永遠也不會霸道地對我說殺了我的夫,讓我成為他的女人吧。

  第二卷 計劃

  春去春又回,轉眼已是三年。這三年之中巴家的事業在我手中是越做越大,光丹場工人已有三千之多,加上各店鋪,織坊,酒樓等,為巴家做事已有六千之眾。走在街上,四人之中就有一人對我行禮,尊稱一聲清夫人。一些很常識的商業小知識,用到實處,自是給巴家帶來滾滾財源。巴家的年利更是以前五年的總和。

  各宗親見我對巴家的管理井井有條,而且年年孝敬他們的錢物越來越多,對我的行事作為也就「寬大處理,處處贊成」。

  二少依然沒有娶妻的意思,倒是二夫人好幾次在我面前提起為二少擇妻之事。雖說府內大小事務,我都會有所插手,但是各人姻緣各人福。或許我對二少淡然的態度,更或許她終是想通了,這巴家我再如何努力最終也會全權交于她兒子。對我終於既往不咎,否極泰來。擇妻之事開始我以二少自己選擇度身事外,後來連宗親也加於過問。於是只好微笑回答,不娶妻不一定是壞事,二少終是要做巴家管事,娶妻則為主母。人世無常,我是運氣好而沒去合棺,誰能肯定下任主母也是如此,如今藤氏已生一子,巴家有後,做不做正妻,又有何區別。此話不知何時傳入藤氏耳中,本對我心存芥蒂,後也常常抱著孩子與我閒話家常。

  錦繡慢慢走出家門,幫我處理一些事務,竟然在處理丹場事宜過程與蒙執心心相依。五夫人本是不同意,但是看在我讓她女兒管事,為她爭下了在三夫人四夫人面前天大面子的份上,最終讓錦繡嫁與蒙執,也是件幸福圓滿之事。三夫人四夫人見我如此深得人心,也就不敢有所造次了,見了至少面上也是有說有笑。

  小秋讓我許給了巴勝,小荷也嫁與染房一管事。雖說已嫁人,但依然在房裡服侍。開始還擔心這二起包辦婚姻,後來見她們夫唱婦隨,心底也就釋然。

  混提爾達自從回塞外,回來接我的誓言也因單于重任他為右屠耆王,征戰月氏一再推遲。偶有來信,也無關風月。巴家繁忙的事務,讓我無暇於兒女私情。偶爾夢裡醒來,也會失落,但一想到明天還有更多的事要做,也就不了了之。也許在古代做個眾人尊敬,能力超群的寡婦總好過于在祠堂枯守等待遙遙無期或許根本就不可能回歸的願望要好。

  鏡中的自己,眉宇間少了些稚氣多了份光華。巴家的丹紅做得越發精細,一次無意探丹中,發現大量鉛礦,於是在工人技術改進之下,燒鉛制粉,加入香料,一時間巴家的香粉舉世聞名,成了年年進貢的必備品。作為巴家主母倒是很少用到這些東西,只是注意平日保養,所能用到的材料不多,時時用牛奶蛋清蜜蜂洗臉,用銀杏葉搗碎包頭,不知是原材料無污染,還是天生麗質,歲月並沒有在我身上留下太多痕跡。十九年華也許是女子一生最為燦爛的季節。

  「小姐,政王子又派人來接你入咸陽了,還是以老方法回嗎?」小秋拿著錦書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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