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秦姝 | 上頁 下頁


  「小姐,這孩子從沒有離開過我,雖然現在還小,已是很能做一些事了,救您就把他留在吧!」邊說邊不停磕頭。

  那小孩,到頭到尾一直沒有說話,就連被他娘拉著跪時也是直著身體,是個倔強的小孩。

  「喂,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家小姐是嫁人,哪有帶個奴婢還帶小孩的。」

  「你多大了,叫什麼?」我望著他一直低垂的眼光問道。

  「十一了,奴才叫吳達!」他抬頭咬牙望著背光的我說。如此小孩,稍加教育,是可以成大器的。

  「小荷,叫領隊帶他們去換件乾淨衣服,然後給他們些吃的東西,記著給小孩上點藥。大家好好休息吧!」

  第一卷 當家主母

  路漸漸變得寬闊起來,簾縫瞄到兩邊屋舍店鋪林立,人聲喧嘩。幾次都想掀簾看看窗外,最還是忍住,想必巴家娶媳婦是眾人皆知的事,現在對馬車行注目禮的人相必不是一二個人,與其給人當猴子看,不如佩戴好珠花,搭上紅蓋頭安分點。

  由於吉時未到,馬車直接駕到巴氏祠堂,裝嫁妝的車隊停在外面等候。說是新嫁娘要先得到巴家列主的認可。

  規矩還真多,要怎麼認可了,如果得不到認可,我會不會給抬回屈家?難道又象上次選媳婦一樣,圍著我跳大神?想起來好笑,我之所以選上,是因為我的朱砂紋得極度鮮豔,雙眉之間距離恰到好處。這不是廢話?紋朱砂的人是他巫師一人,所用材料一樣,圖樣花式一樣。能有什麼不同的。從古到今,哪個巫師不是裝神弄鬼的大騙子,有幾個能前知五百年,後曉二百世的?嗯!好象也不對,我就不是後知二千年了,那以我的水平,會不會是國師級的巫師了。嘿嘿!

  俯下身去揉坐得發麻的腳,小秋她們一停車去準備拜祭用的香燭,走時還叮囑我一定不要下車,被人看到風評不好。哎!真累!身子趴到腿上,懶得動,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酸疼。看來得讓小秋晚上給我揉揉了。

  想到小秋不只一次的問我,怕不怕。捫心自問,哪有不怕的。現實中,我是那種不相信愛情長久的人,現在去與一個完全沒有見過面,從沒有一絲映象的人共度一生。是件多麼滑稽可笑的事。雖說好幾千年來都是這樣過的,可是心裡依然是拒絕的。拒絕又能怎麼樣,商人重利輕別離,我的夫君,你會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如果你不愛我,至少你先要善待我,然後,我讓你慢慢愛上我吧!

  歎氣連連。腳也揉得差不多了,小秋他們也應該回了,正在我要起身的當。嗖嗖好幾聲響。血液凝固,身體僵硬。我甚至嚇得忘記尖叫。有人要我死,我正準備抬起的頭上還插著一根穿過木板的羽箭。窗簾已破爛不堪,如果我剛剛坐著在,我現在已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手指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就這樣趴著。內心恐懼無比,會不會再來一陣利箭?那些人會不會來檢查我是否已死?

  不敢動,也動不了,原來我是這樣的怕死。我不是還一直輕輕鬆松想著一死就可以回到現實的嗎?

  淩亂的腳步傳來,不只一二人,還有小秋她們的叫喚聲,我應該脫險了吧!

  小秋挑開簾子看到我頭上的箭,欲張口尖叫,我用顫抖的手,捂住她口,輕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不經意眼角餘光瞧見拿著香燭小荷身後一老人。對,就是那個巫師。要不是她選中我,我會幾乎沒命嗎?到底是誰要我死?

  「這難道就是你們巴家對未來媳婦的禮遇?」我狠狠盯著她,不至於對她客氣。

  「清夫人,命裡的事,誰都無法改變,就如您註定要做巴家主母一事也無法改變!請夫人蓋上紅蓋,給巴家列主上香吧!」我望著那張佈滿皺紋的臉,盯著她那純淨如孩童的眼。一位老人,怎麼可能有如孩子般純淨的眼了?感覺自己被那雙眼迷惑了,難道這就是巫術?裝神弄鬼!

  接過巫師遞來的香,粗糙的老手,扶著我,摸索到香爐。插下去,跪拜。跪地不敢動,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起身,豔紅的蓋頭讓我無法窺視堂內的一切。

  「禮成!請花轎送夫人去巴府!」蒼老的聲音在耳響起。有人扶我起身。

  在跨過高高門坎時,聽到巫師低聲在我耳邊說「只要自己認為是對的,就放手去做,事事盡心就行,不要太過於鑽牛角尖!」隨後又聽她輕輕歎了口氣。

  難道她知道什麼,還是提醒什麼,到底有什麼玄機,還是真的有什麼命運之說?命運難道不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嗎?

  被人攙扶著下花轎,行走,跪拜,人聲喧嘩。我只是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裡。什麼是對的,我要做什麼,我能做什麼,我的未來到底會怎麼樣。

  「啊!」我鬱悶大叫,扔掉頭上的喜帕。看到一雙嚇呆的黑眸。他什麼時候進來的?

  「你來這裡做什麼?」我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難道代人拜堂還要代人洞房不成。

  「聽說嫂嫂今日祠堂遇刺,剛剛拜堂時無暇問候,您受驚了!」

  「算了,沒事,二爺可以請了,畢竟二爺呆新房不合禮數!」雖說這小子很英俊,可是我現在懶得理他。

  「嫂嫂對小弟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我不解的望著他。

  「嫂嫂好象對小弟一直很敵視,次次都是瞪眼瞧小弟,所以……」他眼瞼低垂,聲音委屈極了,身體微微顫抖。

  「啊!」張口呆望,我真有這樣凶嗎?再怎麼都是個大姐姐,這樣對個小男孩從來不是我為人之道呀。「真的有嗎?如果我,我以前語氣不善,那請你多多,多多見諒呀!我不是故意的。」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見他抖得更加厲害,我走近,企圖安慰。哪是在哭?小破孩,他笑得全身顫抖。「你!你使詐!」害我自責半天。

  「小秋,請二爺出去!」我正氣不知道哪兒出了。給撞上活該。

  「好了,好了,嫂嫂莫氣啦!我給您賠不是了!」哼,低頭哈腰,象只哈巴狗。

  懶得理他,吩咐小荷給我打水洗臉,長長吐了口氣,臉終於可以解放了。

  「你不怕嗎?」

  「怕什麼?」我扭頭不解的望著他。是怕未來夫婿嗎?

  「祠堂裡的事!」他淡淡望著我,眼裡有著與他不常顯現的嚴肅。

  「哪有不怕的!但光怕是沒有用的,與其躲著哭泣,不如勇敢面對。」

  長久的沉默之後,他輕問「你真的只有十五歲嗎?」

  微微一怔,對著他做了個大大的笑臉,「二爺認為我有多少歲了,呵呵!不許說我很老,說女人太老,她是會生氣的喲!」

  「你好象有著十五歲的外表,二十歲的舉止,三十歲的沉穩,四十歲的智慧,你是個什麼樣的人?」皺眉一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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