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瓊心醉 | 上頁 下頁 |
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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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奴婢寫?」 「不能讓他看出我的筆跡,」瓊函咬著筆抬起頭,眼神哀戚,「你就說百里冰近日就要來京城,查詢鳳凰失竊之事。」這些天連一水居裡的花花草草都知道那司寇昊在暗中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她又怎能在此時回流煙宮? 風言、溫語等人卻是相視一眼,異口同聲,「你是不想司寇昊看出還是不想司寇鈺看出?」若是司寇昊倒確實值得防一防,可那司寇鈺,即便是放在他面前,也未必會知道這便是他自小未婚妻的筆跡罷? 幾人心思都寫在臉上,瓊函懶懶地瞥了他們一眼,不語。 直待青喬寫完,鄭老一溜煙地消失後,瓊函卻再也坐不住,起身便沖了出去,「我要去找他!」 「哎,哎,婂婂,」風言動作迅速地堵在她面前,「天色尚早,安遠侯此時必定在溫柔鄉中……」 「難道你忘了前車之鑒?」何行搖頭,「婂婂,等晚上我們陪你去。」 瓊函悶悶無語。想到上次無意撞見的香豔場景,腳步生生忍住。那只風流的老狐狸…… *** 是夜,安遠侯府。 芙蓉帳暖,燈影曖昧。 幾名風姿豔麗的少女圍在安遠侯身邊,嬌言軟語,含羞帶俏,柔若無骨的身軀下玲瓏畢現,直恨不能將中間那人給佔有已有。 不過,往日裡風流不羈的侯爺今晚卻明顯有點心不在焉。 漫不經心地把著手中的酒盞,含情的俊目始終若有所思,惹得那些嬌滴滴的美人使盡了渾身解數,卻不得其門而入。 一名大膽的美人忍不住將手探入他銀色的衣襟,水汪汪的眼睛中滿滿的癡迷和眷戀,櫻唇輕啟,「侯爺……」 安遠侯垂眸看她一眼,算是回應。 美人黯然低頭,只見指尖的衣袂已不著痕跡地遠離了半寸,顯而是被拒絕了。 「侯爺有心事?」美人們不甘心地詢問。 安遠侯不語,微微闔上了眼眸。 「他當然有心事!」忽然,伴著一聲甜脆的嬌斥,一道黑影疾風般地撲了過來,銀色的寒芒直直指向安遠侯。 幾名美人立時嚇得花容失色,尖聲大叫,瑟瑟抱團。 冰冷的劍刃離鼻尖不過半寸,安遠侯卻沒有動,只神情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 「都下去吧。」眼角睨了眼門外嘩啦啦沖進來的數名暗衛,袖角揚起反手一轉,便將那執劍的主人給拽到了懷裡。 「寶貝兒,你可是想爹爹我了?」語氣不是一般的輕佻。 侍衛也好,美女也好,臉色瞬間由驚轉疑,難不成這是安遠侯在外面收的「義女」? 一時間,全部默默然退了下去。 「無恥!」瓊函狠狠地一腳踩在他鞋面上,轉身掙出懷抱,怒目直視,「你說,你到底想怎樣!」 安遠侯眼瞼低垂,歎了口氣,低身坐到椅上,拈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沒查出來。」答非所問。 瓊函睨他一眼,冷笑,「那人敢到我一水居動手,就不會是泛泛之輩,若能這般輕易就被你識破,又何需費你三年時間。」 這世上如果說還有件事能讓安遠侯上心的,不用說,那必定與皇后趙靜有關。 所謂關心則亂,只是一副血色青蓮圖,便能讓他如此魂不守舍,想來這情之一字,委實傷人。 「你又不缺女人,何苦這般委屈。」瓊函見他眼神黯淡,聲音漸漸軟了下來。 「你不懂!」安遠侯搖頭,臉上神情是甚不相符的苦澀,「你父皇能給她的,太少。而我,即使傾盡所有,仍舊遙不可及。」 「……」瓊函沉默。 「留娘那裡已經放了消息出去,只有燕山沒動,我想知道,為何他們突然都對這冰蓮花這般上心,莫非此花不只是治病那麼簡單?」 「流煙宮得了冰蓮花的消息是你放的?」安遠侯臉上神色陰晴不定。 「不錯。」瓊函淡淡點頭。 「冰蓮花並無別的功效,這件事我也沒想明白。那這塊血帕是在你放出消息後收到的?」安遠侯摸出袖子裡的帕子,神色陰沉。 「正是。」 「看來,我得去找你師父一次了。」 瓊函搖頭,「我已經三年沒見到師父了。」 「也對……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好吧,讓我想想,你今晚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安遠侯將手中血帕收起,伸出手指,緩緩蹭過從他眼前滑到腰際的劍刃,微微一笑,「為了司寇昊?」 未待她答,又道,「乖女兒,你的功力進步了。那四個寶貝沒跟你來?」 「你明知道馬上要到十五了,他們需得靜養,」瓊函垂下眼睫,微低著頭,「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所以……和司寇昊無關。」 話音未落,安遠侯已經眯起了眸子,冷聲打斷,「不許胡說!」他苦心在流煙宮中佈局,就是希望她能早日嫁給司寇鈺,別再為蹉跎了歲月,可沒想到,司寇鈺那個笨小子竟如此不爭氣,愣是沒看出來百里冰就是瓊函…… 瓊函幽幽輕歎,「我知道你中意司寇鈺,可難道你想讓他娶了我就成了鰥夫?須知大昱朝的駙馬……,一旦帝姬喪亡,沒有皇命是不能再娶的。」 「更何況以父皇的性子,我若走了,又怎會允他人再娶?」 「不許再說這個!」安遠侯一把捏住她的胳臂,勉強忍住怒氣,「本王的女兒,哪有那麼容易就死的!」 沒有人知道,當年在他失意傷心之時,正是這個甜甜的軟軟的小帝姬,用她純淨善意的笑容,融化了心底那一處堅冰。 「皇叔,你怎麼這麼好看,比父皇還要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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