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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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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兄弟二人,果然對自己的敵手了如指掌,連南朝掌權未久的蕭寶溶最喜佩帶杜蘅也清楚,還據此找到了我。 據輕羅所說,拓跋軻應在拓跋頊找到我不久,也發現我們了。再不知拓跋頊對我說的話都聽到了多少,但對我做的事,應該是看得一清二楚了。 仔細回憶了拓跋頊救我後的舉動,我並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主動,都是拓跋軻自己這個心愛的弟弟在向我表白,我只是沒拒絕而已。拓跋軻便是有氣有怒,也該先撒在他弟弟身上去才對。 如果他們兄弟因此相爭相鬥,甚至反目相向,倒是我樂見其成的事。即便拓跋頊因此失利受罰甚至被殺,也只能算他活該。 我曾願意傾盡所有去愛他,可他回應我的,是棄我於火坑。他喜歡我,卻把我當成隨時可以為他的江山奉獻的犧牲品,我自然不會再傻到去可惜可憐這麼個人。 雖然還覺得忐忑,但這晚我還是吃了藥和精緻的晚膳,繼續懷著對蕭寶溶的希望安然入睡。 因為確認了蕭寶溶已經逃脫,我甚至睡得比平時還是沉上幾分,甚至到晨間床榻上多了個人時,還覺得自己在夢中。 揉一揉眼,再揉一揉眼,我才在床上對著拓跋軻叩頭:「陛下……陛下怎麼來了?」 拓跋軻平素並不沉溺女色,也懶得在諸宮妃間行走,因此只在有興趣時,於自己寢殿中夜間召幸,天明即送走,為的是可以將更多的精力放在軍政大事上。我常在他的寢殿一睡睡到近午時,已是極特別的一個了,乃至宮中有用「盛寵」來形容我。 可如今,他居然在天明後入了我的瓊芳閣,還徑闖入床幃間! 留心看他衣衫,居然是淺黃近素白的常服,極輕便的裝束,連頭上也未戴冠,只將髮髻用一根長長的龍頭紫金簪綰住,看來竟有幾分文人的爾雅雍容。 他對我的驚訝只是淡然一笑:「朕來不得麼?」 我垂頭向他請罪:「前幾天……是寶墨無禮了,請陛下念寶墨年輕,恕了寶墨這回,寶墨以後再也不敢了!」 拓跋軻輕笑:「你倒聰明,知道蕭寶溶順利逃去,樂得趁機和朕重歸於好,是不是?」 我便知他昨日已將拓跋頊的話語一句不漏聽到耳邊了,垂頭道:「這天底下,就數三哥對我最好。敵也罷,友也罷,寶墨只求陛下體諒這點手足之情。」 「嗯,僅是你們的手足之情麼?」 他微哂。 「自然……是手足之情。」 我不解。 雖說吳後曾因我的早產,而懷疑中傷過我們兄妹的清白,但拓跋軻不可能疑心到這些烏七八糟的事。 果然,拓跋軻繼續道:「只怕,是因為有這個最疼你的手足兄長,你就有離開我的希望吧?」 他的眸中若有清冷的冬日北風拂過,嗖嗖地吹到我心間,讓我打了個寒噤,顫聲道:「寶墨……寶墨已是陛下的人,不敢提離開。我當真……只盼他平平安安便好,連當不當什麼王爺,都不太重要。」 這是實話,當蕭寶溶陷入危險時,我寧願他平安著,救不救我已是其次了。 可事實證明,拓跋軻遠比我預料中更敏銳精明。他「嗤」地輕笑,淡淡道:「哦?可朕從沒聽說過,哪位兄長死了,妹妹會為兄長殉葬的。除非……兄長的死斷絕她生活下去的希望!」 最隱蔽的心事被他一語道中,我心臟部位猛地一抽,連身軀都僵硬了。我很想掩飾住我的眼睛,不流露出被撕開面紗時的驚恐和瑟縮。 可沒有用。 拓跋軻緊捏著我的下頷,不容我有絲毫的逃避,銳利的眼神如鷹隼抓裂我或真或假的面具,讓我所有的真實情緒,一絲不漏地落到了他的眼底。 「好一個心機深沉聰明絕頂的女子!」 他的讚歎聲,隨著輕柔的吻落到耳邊,卻如催命符般叫我驚懼。 「你嬌弱,你可憐,你聰明,你任性,你刁鑽,你膽小,所有少女該有的好習慣壞習慣,連同對故國親人的懷念和對朕虛假的愛戀,你都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來。你讓朕不得不憐你三分,你讓九弟不得不護你十分,果然,果然是南齊最了不起的公主,值得蕭寶溶孤身犯險不惜一切代價相救!」 他挑開我的小衣,柔韌的唇毫不遲疑地逗弄著女子敏感的部位,雙手極有技巧的撫摩著我身體的弧度,一點一點,和他素常的腳步及語調一般,從容不迫,不緊不慢,卻同樣恰到好處地震懾人心。 「陛下……我,我沒有……」 我顫慄著辯解,分不清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愉悅。 眼前的男子,長著天神的身材和面孔,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我怎麼也逃不脫的魔星。 「九弟鬥不過你。」他從容說道,「連朕都給你蒙蔽這麼久,猜不透你心思;甚至明知你不是真心,還對你流連不舍。九弟那等溫厚仁善的性情,還不給你耍得團團轉?」 「我從沒耍過他!是他在耍我!我哪裡敢和他鬥,又哪裡敢和陛下鬥?一次又一次,我不是都給陛下玩弄于掌心麼?要打就打,要辱就辱……」 我低低地哭泣起來,心中卻已明白,這一次,眼淚絕對無效。 拓跋軻自顧自地低歎:「其實,九弟並不是鬥不過你,他是鬥不過他自己。竟敢為兒女情長而欺騙背叛朕,你的魅力,也夠大了!」 他覆上我時,歎息聲居然是從未有過的憂傷,甚至讓我有了錯覺,以為真的是我傷害了他,傷害了拓跋頊。 而我在與這個分明已對我動了殺機的男人纏綿時,我終於明白了癥結所在。 我曾自作聰明的以為,或許兄弟兩人都對我存有心思,會讓他們彼此心存蒂芥,甚至自相殘殺。 原來,我錯得離譜。 拓跋軻根本不會容許這種事發生。或許他也會懲罰拓跋頊,但他首先會斷了導致他們兄弟失和的根苗,也就是我。 他對我的寵愛,僅限於放任自己養的貓或狗在自己跟前嘻耍玩樂,或弄些一眼可看穿的小把戲而已;一旦發現養的貓狗有咬人的意圖,即刻打死再養一隻,也沒什麼可惜的。 下一隻,一樣可以活潑可愛,討他歡喜。 這一天,我並沒來得及用媚藥,但拓跋軻以他超強的體力和耐力,依然一次又一次將我帶入極致的愉悅,沉浮在不知是天堂,還是地獄的漩渦之中。 他想在下一刻殺我,而我清楚地知道他會殺我。我們彼此之間毫無感情,可我們還保持著最親密無間的身體接觸,主動或被動地享受著對方帶來的愉悅。 我不曉得他怎麼想,我只覺得太過荒謬,太過可笑,最後連淚水都幹了,連哭都懶得哭了,也不再作無謂的求饒。 事畢後他顯然也很疲乏,抱住我閉著眼默默休息了好一會兒,才起身披衣,然後望著我片刻,將手搭上我的脖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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