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倦尋芳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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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惡的是,他的身體僵住後,竟沒把手移開! 「渾蛋!」我又怒又羞,不假思索地一拳砸向他的臉。 少年似也被驚住了,愣是挨了我一拳,好在他也無意殺我,身體後傾時將寶劍向前挪了挪,不然我那狠狠的一拳,正好將我的脖子送到他鋒利的劍刃上。 見他小心地鬆開五指,心虛地鬆開我的臂膀,我故作驚慌掙扎著,悄悄摸到自己腰間的荷包,抽出藏於其中的一條芳香四溢的絲帕,屏著呼吸,將手指連同絲帕一起揮舞到他的臉上,胡亂地叫道:「你這條大*蟲,欺負一個女孩家,不要臉,不要臉……」 少年已經回過神來,只用手臂扳著我的肩,驚慌地威脅我道:「別亂動,否則……否則我不客氣了!」 看來他比我還害羞幾分啊,否則為什麼我在他的驚慌中聽出了無措? 我更加有恃無恐地在他腕間掙扎,只想將那絲帕捂到他的鼻尖上。 少年終於覺出不對勁兒了,他抓住我手腕,將帕子扯下,扔到地上,警覺地說道:「你……你別耍詭計……」 不耍詭計?才怪! 我猛地將他一推,從他腕間逃脫,正如我所料,他步履開始有些不穩,水晶般的雙瞳迷離著,顯然神智已不是很清晰。 我有個古怪的同宗姐姐初晴郡主,風流任性,曾送給我過一種烈性迷藥,名喚「香夢沉酣」,據說是她「克敵制勝」的法寶。我身邊隨時有一群侍衛保護著,這塊撒了迷藥的絲帕還從沒用上過,這時候竟派上用場了。 原來最危險的時刻,還是自己才能保護自己。這幫侍衛也只能在寧都城裡欺負欺負那些不懂武功的平頭百姓罷了! 「把他捆了!」我把快要掉下來的白玉冠扶正,忽然看到翠竹邊一個小小的身影一閃,肯定是那個誣陷我抓人的小傢伙,我叫道:「還有那個小東西,捉過來!看我怎麼教訓這些刁民!」 今天一定是個出門犯煞的凶日,自我生下來就沒這麼倒黴過。 「小松兒,快跑!」他一邊向那小傢伙嚷著,一邊想邁腿去攔那些侍衛,好在藥性已經發作。一個侍衛趕上前去,只一腳,便將他踹倒在地,其他人也是心懷惱怒,跑過去紛紛拳打腳踢。 透過拳腿交錯的縫隙,我見他微蹙的眉,半閉的眼,滿臉的懊惱、憂懼,還有孩子般的稚氣,他卻強撐著並不哼出一聲。 「夠了!」我叫停,「把那小東西拖來!」 那個叫做小松兒的小孩兒自然也沒能逃脫,被老鷹抓小雞般拎到我跟前,此時我才發現這小松兒原來是個七八歲的幼童,一雙驚恐的眼睛已經嚇得流出了淚水。 「別殺他!」那個少年忽然咬唇說道,「得罪你的人是我,要殺要剮沖著我吧!」 他被侍衛用長長的馬鞭子捆縛著,躺在地上,手腿都被勒得變了形,居然還在為別人求情。 我納悶兒地望瞭望小松兒的黑色頭髮和少年的栗色頭髮,問道:「他是你弟弟嗎?」 少年搖頭,「我只是過路的,在他家借住幾天。」 我嗤笑,「那你也肯為他出頭?甚至為他被抓了的什麼哥哥出頭?」 少年別開了臉,「我只是為這世間不平的事出頭。」 我笑得頭上的玉冠又偏倒在一邊,指著少年,道:「你的意思,你還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俠客?可我怎麼覺得你像條大*蟲?」 少年頓時漲紅了臉,低了眉眼不再說話,栗色的長髮垂落下來,拖遝在山徑間的灰土中。 我轉而問小松兒,「臭小孩,為什麼說謊,說什麼我抓了你哥哥?」 小松兒被侍衛提在手中,怯怯地想往後退縮,囁嚅道:「你們……你們的衣服是一樣的……」 我穿的是暗紋縷花的銀綠錦緞箭衣,跟我出來的侍衛也是統一的天藍勁裝便服,軟綢質地,顯出並非一般人家的隨從,免得被人看輕。這種天藍勁服,不僅素常跟我出來的侍衛各有兩套,連我在相山別院中的隨從也都被賞過。 我有點兒頭疼,摸了半天臉,吸著氣問:「好,再回答我兩個問題,我就放你走。」 小松兒不相信地眨巴了兩下眼睛。 我指著被捆得如同棕子般的少年,問道:「這臭小子是你們家什麼人?叫什麼名字?」 小松兒怯怯地道:「他是頊哥哥!他是來相山玩的,住在我們家有六天了!」 「頊……哥哥?」我念了一遍。這人還真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那少年忽然抬頭道:「你叫我阿頊便成……」 嗯?難不成他以為我是在叫他頊哥哥? 我結結實實地一腳踹到他胸前,嘲笑道:「什麼阿頊阿頊的?你怎麼不叫噓噓啊?這麼噁心的名字!」 阿頊狼狽地呻吟一聲,居然爭辯道:「是顓頊的頊,不是那個……噓……」 料想這個阿頊找我麻煩可能另有原因,我也不願為難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只是阿頊讓我吃了那麼多虧,我不想這麼饒了他,遂令人放了小松兒,把阿頊捆在馬上,徑往別院而去。 不得不承認,這個阿頊的武功可真不簡單,以一敵八穩居上風不說,單那「香夢沉酣」的迷香,據說連牛聞了都得睡上兩天兩夜,可這頎秀少年只是手足無力,竟一直不曾昏睡過去。 到了別院,我讓侍衛將阿頊先關馬棚裡去,自己扶著玉冠回了房間,一邊讓侍女來幫我重新洗面梳妝,一邊傳來管理別院的吳管事,問是否曾在山下抓人。 吳管事猶豫片刻,才賠笑道:「這個……的確帶了幾個賤民過來,準備陪公主練習箭法彈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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