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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老人家,晚輩覺得它對那條魚來說更重要。」坐在一旁的子七翹著腿,雙手盤在胸前,懶懶地飄了眼項郝,好整以暇地插嘴道。

  「珍珠對蚌來說也很重要。」項郝努力維持住笑容,回道。

  「那當然應該把『更重要』的東西送給九金,不然怎麼顯示出誠意?」

  「魚眼珠有什麼不好嗎?既美觀又實用,還能襯托出我們阿九的樸素,一物多用。」

  「原來她在您老眼中,只值一顆魚眼珠啊。」

  「是兩顆。」

  他們相持不下地爭執著,可是整個事件真正的受害者卻愁著臉,怎麼也插不進話。

  幸好還有落鳳,懂得體貼九金此刻的心情,為她夾了不少菜,柔聲勸著:「小姐,別氣了,多吃點。夫人說的,女人要懂得善待自己。」

  「落鳳。」九金紅著眼眶,感激地看著她,「我就知道還是你對我最好。」

  「嗯,你懂就好。我剛才嘗過了,這條魚沒有腥氣,我幫你把蔥花全挑走了,你吃吧。等吃完了就又能製造出一對魚眼珠耳墜子了,到時候你再回送給師公,把你那根褲腰帶要回來,這樣才節約成本。」

  「……」都瘋了!九金驀地有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萬分的蒼涼。

  觀世音說的對,女人要懂得善待自己。想著,九金緩緩地抬起手中的筷子,決定還是先吃飽了再氣比較好。

  可是偏偏有人見不得她太置身事外,猛地拍了下她的手背。讓沒有心理準備的九金顫了下,手一松,筷子滑落了下來。

  她茫然地眨著眼,看向那個罪魁禍首,頗覺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語帶哽咽地問道:「你做什麼啦?為什麼都要欺負我?」

  「不准吃!」儘管她的模樣看起來很惹人憐,但段子七還是硬下心腸吼道:「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沒有我的允許,以後不准擅自出門!更不准像個瘋子似的跑去拆人家靈堂,你是不是很懷念以前被人打的日子?還有……」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打住了,臉頰瞬間染上了緋紅,很不自在地低下頭。半天,也沒能擠出一句話。

  「還有?」還有什麼?九金略顯困惑地睜大眼,看著他。

  子七又比手畫腳地許久,見九金那副很是坦然的模樣,頓時覺得很鬱結。既然她都那麼若無其事了,他還有什麼好彆扭了?想到這,段子七重重地咳了聲,終於順利講了那句話:「還有,你昨晚沒有做春夢,我是真的啃了你!」

  「哎喲,我的娘唉……」落鳳不敢置信地驚呼。好事啊,少爺終於對小姐下手了!

  「啃?!」項郝夾著一大塊狗肉,愣了很久,才總算回過神。

  原本還覺得有幾分心虛的子七,在聽到梅項郝那一聲情緒很是複雜的反問後,忽然就有了一股很暢快的感覺,語氣也得意了起來:「您老有意見麼?」

  「七哥哥,我昨晚沒有做過春夢……」是噩夢啊!她明明跟龍套說了是噩夢。

  「閉嘴!」項郝略顯粗暴了吼了九金一句,轉而又眯起起眼,冷覷著段子七,輕聲問:「怎麼啃的?」

  「看不出您老對這種事那麼有興趣。還能怎麼啃,就像你啃這塊狗肉那樣的啃啊……」子七揚起一抹很促狹的笑,看項郝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正覺得大快人心。可當目光正對上他筷子那塊狗肉後,笑容猝然淡去。

  「狗肉!」

  沉默了片刻後,子七和項郝忽然對視,異口同聲地失聲喊道。

  「怎、怎麼了?」這兩人合併起來的氣場,不是一般的強大啊,九金被震撼了,不明就裡地歪過頭,指向桌子正中央:「你們想吃狗肉哦?這裡有好大一鍋,好大一鍋喏。」

  說著九金很殷勤地爬到椅子上,抱起那一大鍋狗肉端到了段子七面前,好沉喏。

  雖然她這個有些偏心的小動作,讓子七小小的心悸了下,可他卻沒有太多心情在那個「老人家」面前賣弄。他的目光變得很深邃,緊凝著九金,她端那鍋狗肉的動作看起來很費力,按照那個鍋子的容量來說,這些狗肉足夠十人份的。

  「落鳳,你替我看著小姐,別讓她再闖禍。我去趟裴府,晚膳不回來用了。」叮囑完後,子七拂袖起身,匆忙離開了。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九金愣是看著子七的背影,恍惚了很久,自言自語地咕噥著:「不吃了嗎?好多好多耶……」

  「你也別吃了,付銀子,跟我走。」

  師公陰森森的聲音從一旁飄來,聞言,九金背脊一涼,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導致她整個人石化了。

  回春堂!

  九金凝重地仰頭看著那塊匾額,又看了看那間鋪子裡的陳設。

  時至今日,她終於知道了,原來「回春堂」是家藥鋪。瞧這店名取的,誤區啊誤區,害她一直這是家可以讓男人回歸到發春期的妓院。

  雖然這是個很正經的地方,不過……九金仍然還是很疑惑:「師公啊,我們來這做什麼?」

  「抓藥。」到藥鋪來還能做什麼,難道來嬉水麼?

  「抓藥做什麼?」九金追著他的步伐,繼續問。

  「喝。」難道用來豐胸?

  「你身子不舒服啊,怎麼不早說啊,早知道就不要讓落鳳叫你過來吃東西了。」

  項郝停在櫃檯前,轉頭瞪了她一眼,「在沒來吃這頓飯之前,我身子很健朗……」

  「哎呀!」九金大聲打斷了他的話,驚慌了起來:「果然是那頓飯有問題嗎?我就知道,觀世音怎麼可能殺王夫人嘛,都說殺人要有動機嘛。可是為什麼你吃了身子就會不舒服,我怎麼沒事呢?」

  「如果那頓飯真的有問題,這種時候,你該關心的是我的死活,而不是那個觀世音!」他好歹做她師公三年,居然還比不上一個只當了她幾個月娘親的女人,絕對的吃裡爬外啊。

  「也對哦……」這話,讓九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糟了!那紅扁怎麼辦,她也吃了很多啊,會不會已經死了?」

  這算是在挑戰他的道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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