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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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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初冬暖融融的太陽,很容易讓人心情亢奮。 龍套一大早就吹著口哨,端著熱水,打算伺候少爺起床了。 在他原本的打算裡,大約需要花半個時辰才能叫醒少爺。可是今天,段子七打破了他的計劃。 「少爺?」龍套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看了過去,確定不是幻覺了,他家少爺是真的起床了,並且還把自己打扮得很清爽,正一臉惆悵地看著窗外的雲發呆。 子七沒有理會他,依舊默不作聲地負手立在窗邊,表情很沉重。 看起來他像是被什麼事困擾住了,如果現在無端地去打擾他,應該會被折磨得很慘,所以龍套決定閉嘴,跑去擰著面巾。耗了很久,見少爺還是沒有反應,他才硬著頭皮跑上前,躡手躡腳地拍了他一下,低聲咕噥:「少爺,擦把臉吧,清醒一下才能便於思考。」 「嗯。」子七終於有反應了。 可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龍套很是不忍地輕歎了聲。真是作孽啊,少爺一直都安逸慣了,現在夫人突然出了這種事,一定讓他很糾結。 「龍套。」子七草率地用帕子抹了抹臉,撩起袖子,忽然轉身喚道。 龍套愣了下,他猜想這個時候的少爺一定很需要他,於是挺起胸膛,一臉赴湯蹈火再所不辭地表情回道:「在!龍套永遠與你同在!」 「你昨晚有沒有看見什麼?」子七還是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擰著眉,看似不經意地問。 「沒有!」聖賢說的,非禮勿視! 「你這是什麼意思?」聞言,子七不悅地瞪著他,「啃了就是啃了,怎麼可以不認賬呢?難道你覺得我是那種拔嘴無情的人嗎?你分明看得一清二楚,裝什麼蒜,還是說你覺得男人總有衝動的時候,其實這並不代表什麼?所以,我也應該像你一樣把昨晚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並且保證以後都不會再發生,對不對?」 「呃……」他還能說什麼呀,話都被少爺說了去,龍套壓根就連發表意見的機會都沒。 「哎,算了,你不要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子七歎息,輕拍了下龍套的肩膀,開始煩躁地在房間裡徘徊了起來:「你說,我如果真的就把那事當作一場夢,會不會遭來天下人的唾棄?」 「這個……」天下人很忙,誰有空來唾棄個不務正業的仵作。 「你不必說了,我想過了,其實哥哥啃妹妹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關鍵的是要把心態擺正,我覺得我的心態還是很正的,主要是九金……」 「少爺!不行,我要說,我一定要說!」龍套終於控制不住,握緊雙拳,打斷了他的話,「做為一個追隨你那麼久的忠實家丁,我必須要忠言逆耳一下。說真的,我覺得你很庸人自擾,事實上,小姐一早就出門去王家了,還在心心念念著她師公送她那只耳墜子。還跟我說她昨晚做了個噩夢,夢見你用舌頭舔她的嘴,害得她醒來的時候直打哆嗦,一緊張就造成了壓力,導致她來癸水了。」 「噩夢?你聽錯了吧,她說的是『春夢』才對吧。」身為一個具有親和力的主子,是萬萬不能太衝動的,子七一再提醒自己,要給龍套一次機會,要尊重人家的自主權。 很可惜,龍套完全沒有把握這次機會,仍然很肯定地點頭,大聲地喊道:「是噩夢,我絕對不會聽錯,絕對是噩夢!」 子七咬牙切齒地逼視著他,沉默了許久,總算把怒火給暫時壓了下去,換上了一臉微笑:「龍套,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龍陽之好?」 「怎、怎麼可能啊?!我對落鳳的心,天地可證啊。」 「是嗎?那我怎麼覺得九金好像把你當作姐妹了,連來癸水這種事都要跟你分享,比較奇怪的是,你居然還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複述給我聽。龍套啊,以一個仵作的角度來說,斷袖之癖不是不好,但是要注意安全,這要是染了花柳,害人害已啊。」邊說,子七邊大步往外走。 為了解釋,龍套只好亦步亦趨地跟著,「那個……少爺,其實我不懂什麼叫做癸水?」 「哦?看來在生理教育方面,我都對你太疏忽了。」子七腳步邁得更大了,剛跨出段府大門,他就停了下來,伸手搭著龍套的肩膀將他拉到身旁,指著不遠處說道:「你看見那面牆上貼著的告示了麼?」 「那個啊……」龍套不屑地哼了聲,「那才不是什麼告示,是有家醫館剛開張,就到處張貼這東西宣傳。據說可以只用一味藥就輕鬆治好花柳,怎麼還有人打出這種旗號做生意的,太肮髒了。我撕了好幾回了,沒多久他們就會有人重新來張貼。」 其實龍套大概能理解那個掌櫃的想法,這裡附近住的全都是有錢人,喜歡尋花問柳的太多了,估計得這種病的也不少。 「你給我站到那邊去,對著那張紙,大聲喊『我的病有救了』,喊到我回府為止。」 「……」這裡來來往往的家丁丫鬟好多啊,要是讓其他府上的人瞧見了,多丟人啊。 「你們兩個給我看著他。」子七不容置疑地沖著站在大門兩旁的家丁叮囑,見落鳳一臉擔憂地站在院子張望,他忽然覺得火更大了:「落鳳,去把我平時摸屍體時用的那個箱子拿出來,跟我一塊去把你家小姐逮回來。」 當子七帶著落鳳到達王府的時候,簡直哀鴻遍野。 只瞧見王老爺呼吸急促地坐在一旁,王仙魚抱著她娘的屍體嚎啕大哭,整院的家丁丫鬟全都亂了陣腳。子七無奈地閉上眼,不忍看這慘絕人寰的一幕,不用細想,也能猜到這多半是他那個寶貝妹妹的傑作。 不出意外的,段子七被王老爺用掃帚趕出了王府。 值得慶倖的是,他還是很好心的告知了九金的去處,據說是鬧到一半餓了,拉著一個叫紅扁的姑娘去朱雀大街上的醉香樓吃飯去了。 隨後段子七就像一陣風一樣,從王府沖去了醉香樓。害得落鳳一路狂奔才能勉強跟上,卻在醉香樓門前,他猛地停了下來。 「落鳳,你家小姐也算是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能人啊,居然還有心思跑去吃飯。」還知道挑城裡最好的酒樓去,這樣冷靜而又沉著的思維,實在讓段子七佩服。 「小姐沒用早膳就出門啦。」落鳳試圖想為她辯解,都快午時了,餓了也正常啊。 「哦,很偉大的精神,為了一隻耳墜子廢寢忘食。」子七鄙夷地輕哼,「那又怎樣,就因為她精神比較崇高,就能到處闖禍害我被連累?那個賣鹹魚的死老頭居然拿掃帚打我,你知不知道掃帚多髒?為什麼我每次穿新衣裳,都會遭遇這種意料之外的事?」 「那……那也是因為你每天都穿新衣裳。」在落鳳的印象裡,她家少爺一直就像只孔雀,還是一隻喜歡到處開屏很招搖的孔雀。 「你不懂,新的一天當然要有新的氣象,那樣才能給別人新鮮感。我沒辦法換了自己這張臉,只能換衣裳了,這是對別人負責。」邊說,子七邊往後退了幾步,打量起醉香樓的四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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