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七上九下 | 上頁 下頁 |
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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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句話,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從子七和九金唇間迸出,一字一句,皆是吼得咬牙切齒。 美人倒是被震撼到了,可是那倆人卻絲毫沒有閒情為這默契喝采,繼續互相瞪視了起來。 「你準備什麼時候死回家?」瞪了很久,眼睛有點酸了,子七打破了沉默。 「我很忙噠,死回家做什麼啊。」什麼意思啊,瞧不起她啊,以為她就這麼沒人格呀。是他趕她走的,就算回去也得他親自來接! 「你忙什麼?我比你忙多了,我每天要陪這姑娘吃喝玩樂,還要去諮詢下衣裳有哪些新款式,瞭解下最近流行什麼,另外還得跟同僚之間聯絡感情,最後還要抽空摸屍體……」 果然是一堆雜事,就是沒有一件跟她有關的,哪怕他只是抽出一點點時間詢問一下別人她是否還活著也好啊。九金聽不下去了,做人怎麼能直率到他這種境界,「你陪美人就好了嘛,管我什麼時候回去,各玩各的不是挺好,我爭取不闖禍就是了!」 強迫她啊,把她敲暈直接拖回家啊,怎麼都好啊,她一定會配合他的呀。九金不停地在心裡呐喊,閃爍著期盼色彩的雙眸一個勁地沖著段子七猛眨。為什麼忽然有點想回家了,九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因為回家之後的好處很多,只要她不鬧事就不會被段子七淩虐,另外還能常跑去道觀玩,還有觀世音寵她,最關鍵的是能天天見到「美人」,可以讓她過去三年裡被人踩扁了的自信心重新膨脹。 然而,段子七又一次讓她失望了,他皺著眉,很認真地考慮了會,又抬頭看了看日頭,一副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般的樣子說道:「嗯,這樣也好,那你趁這機會好好玩吧。」 「……」氣死人了!不用問,九金都能猜到他看日頭一定是在算時辰,絕對是約了裴澄打馬吊。 「阿九,回家了。」消失了一陣子的項郝,又突然出現,拉起她的手,若有似無地掃了眼段子七。路過剛才坐著的路邊階梯時,他彎下身,撿起那空碗裡的銅板塞給了一旁賣豆腐腦的小販,若無其事地繼續邁開步子。 「你好有愛心,還知道打賞人家小販。」雖然只有一個銅板,在九金看來,也已經是奢侈的象徵了,好在那銅板是美人的。 「不是,我剛又吃了他一碗豆腐腦,不好意思再讓你請了,先給一個銅板,剩下的賒賬,下次有機會再給。老闆居然答應了,很豪爽。」 「七哥哥不是說賣完了嗎?」 「賣完人家不會再煮嗎?有誠意,花點時辰等一下不就好了。」 「……」九金開始自省,如果她本身沒有問題的話,那接觸到的人應該不可能都這樣啊,難道問題出在她身上? 想著,她忍不住回頭張望,看著毫不猶豫轉身離開的段子七,還有扭腰擺臀尾隨在他身後的美人,九金忽然覺得也許段子七也不過就是個過客,就像師公一樣,迫不及待地等著有個人把她接手,然後隨便對她許個承諾就離開。他們都不是好東西,給她希望的目的都是為了讓她嘗到失望的味道。 唐九金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視線有多灼熱。 可惜除了她之外的每一個人都察覺到了,包括項郝,以及那個眼神正四處亂飄就是很有技巧地不願意跟她互動的段子七。 「看看看,看什麼看,捨不得不會自己跟上來啊。自己沒有腳啊,人家拉著你走你就走,我叫你死回來你怎麼不聽。難道還要爺求你回來啊,門兒沒有。」子七停在賣紙鳶的攤販前,假裝很忙碌地挑選著紙鳶,嘴裡卻不停地謾駡著。 他都已經故意停下來給她機會了,那死丫頭還是只知道一個勁地看,他的背影有那麼銷魂嗎?真是個不著家的野丫頭,只知道留戀外頭的野花。 「七哥哥,你在說什……麼啊?」美人聽不清,但是總記得臨出門時爹爹的交待,要試圖多瞭解一下段子七,那樣才能親近得起來。 「你什麼時候回洛陽?」 「你要趕我……走嗎?」 「哎,我是為你好,一個待嫁的姑娘離家太久,沒有男人會喜歡。」子七哀歎,一臉凝重。 「你也不喜……歡嗎?」 「我也是男人。」 「那人家過些天……就走。」 「真乖。」子七很想吐,謊話不是面對任何女人都能說得出口的。 可是這姑娘不走,那死丫頭就算回來也麻煩,她不擅長和千金小姐相處,然而這姑娘不比王家千金,好歹是他爹親手寫了信交待說要好生照顧的。子七瞭解他爹的脾氣,要真鬧出什麼事,只怕九金和他還沒見面就能杠上。 所以,她要繼續鬧彆扭也好,等他先和娘聯手把這麻煩弄走,然後再把她揪回來獨自淩虐! 第十六章 後來,那天下午,在明德門的那場鬧劇後,項郝又帶著九金馬不停蹄地去了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那是娘的墳墓,是自從師公當年以她的名義立完這個墓後,九金再也沒有來過的地方。 碑上的字倒是依舊清晰可見,碑前有焚燒過紙錢的痕跡,四周的野草也看得出精心打理過。之後,九金才知道原來師公也並非真的沒心沒肺,雖然他三年沒回長安了,可他還是雇了人時常去幫娘打掃墳墓。 於是,九金明白了,她家師公從來不講真話的原因是,他習慣把真話都付諸行動。 「唐九金,你又思什麼春了,到你出牌了!」 想得太入神了,直到紅扁的聲音傳來,九金才震了下,雙眼迷惘地沖著面前三人眨著,半晌,才恍然大悟:「哦哦,到我了哦……出哪張好呐……唔,哎呀,原來我自摸了!」 九金自言自語地研究了半天,忽然把手裡的馬吊牌一攤,猖狂地大笑了起來。整個道觀,都被她的笑聲貫穿了。 「這把不算。」坐在九金對面的道姑很耍賴地把桌上的牌揉亂,大叫。 「憑什麼不算?為什麼不算啊?我又沒有詐胡!」欺負人也不帶這樣明顯的啊,打了三個時辰了,只有她們胡的才算,她胡的都不算。這哪是找樂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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