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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各人管好自己的嘴。」張管家立即領會了他的意思,趕緊喝斥丫頭們。丫頭們嚇得立即跪了下來。

  妍妍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憤怒,平靜的放下右手,若無其事的問:「不是說,明兒才到的嗎?」

  「原本是這麼傳的話,不知怎麼又改了。」張管家瞄了司馬冉一眼,恭聲回道。

  妍妍見司馬冉不語,這定是司馬冉令人假傳的信息,為何要試探自己呢?怕自己欺負月兒?擔心玉簫生再來找自己?還是另有隱情?

  「我回房換件衣服就來。」妍妍冷哼了一聲,淡淡的看了司馬冉一眼,「你放心!」

  說完就轉身往回走,也不理司馬冉神情莫名的表情。

  她沒有說為什麼放心,但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尤其是劉夫人與月兒,似乎陡然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妍妍腳不沾地的走著,心裡幾乎抓狂。TMD,從來沒有挨過打,跑到古代居然被一個文盲打了一巴掌。雖然內心裡很想計較,但怎麼計較。

  「小姐,小姐……」玲瓏在後面擔憂的叫著,聽說妍妍與司馬冉起了糾紛之後,她立即趕了過去,妍妍的屈辱、司馬冉的袒護、劉夫人的驕橫、月兒的得意,她全看在眼裡,但又無可奈何。

  回到房裡,妍妍氣呼呼的抓起個什麼往地上一摜,啊啊的對著空氣大叫起來。

  「小姐……」

  「少奶奶……」

  丫頭們擔心、愁苦、驚恐的聲音湧進妍妍的耳朵裡,像根刺一樣紮在她的心上。她猛地又一揮手臂,嘩啦啦的一片破碎聲。

  「你在做什麼?」司馬冉進來看到地上滿屋子的碎片,克制著怒氣問她。

  剛才見她神色不對勁兒的回屋,心裡到底還是不放心的跟了過來,卻看見這樣的局面。

  「幹什麼?歇斯底里!你懂不懂?」妍妍冷笑著看他,該丟的人已經丟了,還要跟到這裡來看熱鬧麼。

  「歇斯底里?是什麼?」司馬冉越發疑惑了,看她的樣子像有些發狂,剛才她是受了委屈,但那是他的生母,他不能不管。

  「歇斯底里麼?呵呵,就是歇斯底里,氣極了的時候就會這樣的。」摔了一地的東西,又發洩了半天,妍妍到底還是冷靜下來了,她靜靜的看著司馬冉,說:「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老夫人的。但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下次!哼!!」

  「沒事就好……」司馬冉看了看她臉上的微紅,從懷裡拿出一盒膏藥,「這個塗在臉上,片刻之後就會消腫。」

  妍妍冷著臉不接,玲瓏連忙趕上前接了過去,司馬冉待要說些什麼,終於還是沒說。

  「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告訴老夫人嗎?」司馬冉走了之後,玲瓏一邊往妍妍的臉上擦藥,一邊探詢的看著她的臉色。

  「罷了,只當是被狗咬了一口,難道我還要去咬回來不成,以後自己當心就行了。」妍妍閉著眼,任玲瓏在自己的臉上塗抹著。

  如果真的告訴了老夫人,只怕自己與司馬冉、劉夫人、月兒的仇就結大了,劉夫人與月兒倒是其次,得罪了司馬冉,以後在這司馬府恐怕沒有立足之地了。

  雖然老夫人偏著自己,那也是因為不喜歡劉夫人與月兒的原因。如果要她在司馬冉與自己之間選擇一個,恐怕永遠都會選司馬冉。

  再說了,自己不說,老夫人就真的不知道嗎?雖然司馬冉禁令不許多嘴,那也只不過是不許在檯面上說罷了。想起滿月,妍妍心裡一笑,這內府大大小小的事情,肯定是瞞不過老夫人的,這會子說不定已經得了消息了。心裡這麼想著,臉上卻不表現出來。對於玲瓏,她始終是防範著的。

  「這藥果然好。」妍妍看著鏡子,臉上的微紅已經消了,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行了,老夫人快到了,趕緊幫我換了衣服。」

  剛走到丹桂園門口,滿月迎了進來,她不著痕跡的往妍妍臉上看了一眼,彎腰行了禮,說:「剛才少爺回說少奶奶身子不舒服,老夫人著奴婢來告訴一聲,等過兩日好了再去見她。」

  「嗯,你才回來,也下去休息吧。」

  妍妍點了點頭,看來老夫人已經知道了,恐怕見了面尷尬,乾脆假裝不知道。這招息事寧人,證明她是投鼠忌器,不好拿劉夫人怎麼樣了。

  「你去回一聲,就說等我養好了病再去給老夫人請安。」她看著玲瓏笑了笑,這個時候派自己的陪嫁丫頭前去,是最合適的了,也向老夫人表示自己不會將這事再鬧大。也好借此機會安靜幾天,仔細思考一下該何去何從。

  想起紹陽莊時的繾綣纏綿,偶爾霸道卻溫柔的呵護,假裝不經意的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專注眼神,被揭穿後的尷尬的表情,還有在雙燕山握住自己的雙手。一點一滴像放電影一樣的回映在她的腦海。如果沒有月兒,他會是一個好的依靠嗎?

  應該爭取還是放棄?是努力讓他看到自己的優秀,逐漸揭穿月兒的陰謀,慢慢討得劉夫人的歡心,讓他重視自己離不開自己?

  想一想就覺得可怕,自己一個有著超前意識的現代女性,難道從此以後就陷入醋海裡翻騰嗎?今天一個月兒,如果以後又一個花兒、朵兒什麼的,又該怎麼辦呢?

  難道以後就一一的容忍,一輩子過這種沒有自我,只有爭鬥的生活,一輩子像個古代女人一樣以夫為天,仰人鼻息嗎?

  想到這裡,妍妍出了一身冷汗,騰地一下坐了起來。這絕對是不可能的,天涯何處無芳草,少了司馬冉自己就不行了?切!

  梳妝桌上擺著《烈女傳》、《女訓》、《閨訓》等篇,妍妍笑了笑,原來司馬冉早有如此打算,才送了這些書來。自己以前倒是忽略了他的用意。

  拿起來懶懶的翻了一下,無非是三綱五常之類,這些她閉著眼睛也能知道,但在她這裡是絕對行不通的,她從小受的教育,她骨子裡流的血是現代女性的「自尊、自立、自強」。

  書裡有些為了教育女性而例舉的所謂「反面教材」卻是讓她震動:某正室好妒忌,使用狠毒的手段殘害懷孕的妾室,使夫君子嗣稀少,而妾室也因爭寵而使用諸多陰謀導致家庭內部不和,最後妻妾皆被嚴懲的故事。

  古代家醜不外揚的心態極重,像這種「家醜」傳出來的可能性極小,但妍妍知道這些故事即使有杜撰的可能性,卻是生活的真實再現。既然司馬冉有心讓她學習,索性在頁眉批了八個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順手扔在一邊兒,屋裡靜靜的,丫頭們都知道近幾天她的心情不好,誰也不敢招惹她。看著臉上的紅腫也消了,正要叫滿月一起去看望老夫人時,司馬冉進來了。他不露痕跡的看了一眼梳粧檯上翻開的書,坐下來瞅著她發愣。

  18、納妾

  妍妍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裡一動,暗思了一回,一本正經的問:「有話趕緊說,別這樣溫吞吞的樣子,我看著難受。」

  「你還好吧?」

  「嗯,好著呢。」經過那日的事情,她早已想開了。這是在古代,劉夫人是司馬冉的生母,她再怎麼不對,司馬冉也是要袒護她的。自己對於司馬冉只是一個過客,一個共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人。

  「我娘那日……」司馬冉欲言又止,「你別往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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