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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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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弟年少淘氣,並無惡意。」柳修武輕咳了一聲,說:「司馬兄請不要怪罪。」 表面上雖說是請司馬冉不要怪罪,眼神卻冷冷地掃向月兒。妍妍突然生了惡作劇的念頭,還沒實施,就被柳修武狠狠地瞪了一眼,她立即低下頭不做聲。 「在下尚有些事情,告辭了。」柳修武向司馬冉一抱拳,暗示地看了妍妍一眼,妍妍只好學著他的樣子抱拳行了一禮後,也不等司馬冉還禮就往外走去。 臨出門前,她回頭看了月兒一眼,見她愣愣地看著自己,便調皮的沖她眨了眨眼,眼睛一轉,見司馬冉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心裡一突,不敢再多逗留,緊趕幾步追上前面的柳修武。 衛國侯府——司馬冉的府邸位於沙安城北區一隅,是周太祖十二年間御賜的衛國侯府,傳到司馬冉這一代,已是第四代。 整個府邸占地3600平方米,分外府、內府、庭院三大部分。外府正門臨北安街道,是司馬冉處理家族事業、會見外客的地方;外府與內府之間有一道粉壁隔開,中間設一抄手回廊通往內府。 內府根據占地面積的形態,用青石塊砌成大小不等的圓形圍牆,園內有明堂三間,為司馬府處理家事、接見內戚、好友之處。亭院五處,分別為青松院、延鶴院、翠竹園、丹桂園、思靜園,家廟、佛堂各一處,是司馬世家供奉歷代祖先與燒香禮佛之處。 青松院以陽剛為主,內有正屋三間,配房兩間,書房一間,側廳兩間,是司馬家歷代家主起居之所。 延鶴院以端莊穩重為主,院裡房屋結構與青松院相同,現在是司馬老夫人居住之處。 翠竹園與丹桂園各有正房三間,配房三間,司馬冉的生母劉夫人居住在翠竹園,園內種滿翠竹,很是清靜幽雅。 丹桂園花繁樹茂,有池塘一處,聽濤閣一間,是為司馬府少主母的住所,暫時無人居住。 思靜園名為園,其實是極小的一個院落,是專門安置不得寵的妾室之處。 這日司馬府喜氣洋洋,全府披紅掛彩,上上下下都忙忙忙碌碌的,府前車馬往來不息,一派熱鬧非凡的氣象,司馬夫人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翠竹園裡,劉夫人正在寬慰著一名紫衫少女:「月兒,你娘去得早,你是我娘家唯一的親人,姨娘何嘗不想你有個好歸宿,可是你也知道,咱們這樣的人家,是不能做司馬家的正室夫人的。」 那名叫月兒的少女抬起頭來,臉頰上珠淚滾滾,哽咽道:「姨娘,我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只是眼見著表哥娶新婦,我就覺得難受。」 劉夫人摸著她的頭,歎氣道:「你且忍耐一時,等過些時日,姨娘一定叫你表哥納你。」 月兒扭著劉夫人撒嬌道:「那又如何,再怎麼也只不過是個妾室。」 「傻孩子,你與表哥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那柳家丫頭雖然是正室,但你使些手段,姨娘再在一旁幫襯著些,等你表哥只寵著你,趕在她前頭生了兒子,自然日子就好過了。」 劉夫人本是司馬夫人的陪嫁丫頭,被司馬老爺看中後生下司馬冉,於是立為側夫人。月兒十八歲,是劉夫人的姨侄女,她母親臨終前將月兒託付給劉夫人,就一直被帶在司馬府長大。 司馬冉站在母親屋子窗外。迎親的吉時快到了,他原本是來向母親辭行的,恰好聽到屋裡的對話,其實母親與表妹的心思他何嘗不知,只是正如劉夫人所說的,表妹出身寒門,而司馬府也需要柳家在朝堂的勢力,所以在司馬冉之父在世的時候,就與柳家定下了這門親事。 司馬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悄悄地退出園門,招過一名丫頭說:「你一會兒回稟二夫人,就說我來過了,現在去柳府迎親。」 5、于歸司馬 柳府裡,天還沒大亮的時候,妍妍就被丫頭叫醒。洗漱之後,玲瓏端了一個紅木託盤進來,上面放著一隻青瓷蓋碗,裡面盛了柳夫人親手煮的蜜餡湯圓。據說這是沙周國的風俗習慣,在女兒出嫁的大清早由為娘的親手煮了吃下,意為「甜甜蜜蜜,團團圓圓」。妍妍早覺得肚中饑餓,接過湯圓小口小口吃著,只覺得那蜜餡甜得膩人。心想著婚後的日子是否真如這湯圓一樣甜蜜呢,不覺有幾分期待。 之後又有一群丫頭婆婦的圍繞上來,幫她換了大紅輕柔的中衣,由梳娘一邊唱著什麼一邊將頭髮梳了幾遍之後,才將頭髮綰起梳了個新娘髻,再絞臉、上粉、描眉、抹腮、點唇,一切打扮妥當之後,方才戴上花冠,穿上大紅吉服,喜娘又上下左右仔細看了一遍,方才滿意地帶著眾人退出房間,繡房裡只留下妍妍與陪嫁丫頭玲瓏。柳夫人也換好了吉服,進房來與她一同坐著,無非是閑叨著幾句家常話,叮囑了一些禮節。外面有人叫道:「淮南王奉聖旨賞賜玉如意一對,老爺請小姐出來謝淮南王。」 柳夫人聽了,慌忙攜了妍妍的手一起走到大堂裡,只見香案上供奉著綾黃緞子滾金龍的聖旨,另有一隻烏木匣子裡裝有兩柄玉如意擺在案前。一位身穿黃袍、頭戴金冠的青年男子坐在正廳上首,柳相與柳氏三兄弟依次坐在下首陪他敘話。見柳夫人與妍妍進來,立即招呼道:「淮南王奉聖旨前來,夫人與妍妍上前與王爺見禮。」 妍妍暗想,看來這柳相在朝廷上的勢力不小,居然是淮南王親自奉聖旨前來祝賀。柳夫人上前福了一福,淮南王站起身來虛扶了一下。妍妍方才走上前去,原想要細細打量一下這位王爺,礙于禮節只得匆匆掃了一眼,福下腰身,輕聲回道:「妍妍謝過王爺。」 淮南王輕輕看了她一眼,站起身來朗聲道:「柳大人的千金果然是嬌妍可人,與衛國侯真是一對璧人,恭喜大人得此佳婿。本王這就要回去複旨了。」 「如此有勞王爺,改日再登府道謝。」柳相與柳氏兄弟也賠笑著站起來送淮南王出去。柳夫人與妍妍欠身恭候淮南王出府後方回繡房坐定,只等吉時到來便要上花轎。 第一次見識古代這麼煩瑣的婚禮。正在昏昏沉沉索然無味之際,聽到司禮官拖長了嗓子高唱道:「吉時已到,請新娘上花轎。」妍妍立即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坐端正,柳夫人遞給她一個蘋果,喜娘幫她蓋上頭帕,又與玲瓏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她上了花轎,然後在嘀嘀噠噠的嗩呐聲中出發了。 從柳府到司馬府步行大約有三四裡路,但街上圍觀的行人很多,司馬家的花轎又刻意的走得慢,這段路居然走了三十多分鐘。 妍妍悄悄掀起蓋頭打量著花轎裡的環境:這比她第一次到古代時坐的小轎大多了,可以容納兩個人並排坐著,轎裡四周都用紅緞圍著,左右兩邊各有一個窗戶,遮著大紅的轎簾。看完之後唯一的感覺就是:紅得炫目,紅得耀眼。她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又悄悄地將轎簾撥開一條縫,只見街上人頭攢動,擠擠挨挨的人們一邊指點著一邊小聲的交談著,臉上都是羡慕的神情。真是喜慶非凡啊!儘管嫁的是一個自己素不相識的人,但這種喜慶場面仍然讓她覺得從未有過的刺激。 踢轎門、射箭、過火盆、拜天地,一切的一切,都讓她覺得新奇,新郎牽著她進入洞房後又出去了。新房裡安靜了下來,她保持著挺腰低頭的姿勢。不知道坐了多久,才聽到新郎有些踉蹌的腳步聲進來了。一隻金秤桿伸過來挑起紅蓋頭,然後覺得眼前一亮,她抬起頭來,司馬冉一身大紅吉服,臉色微酡,眼睛裡有著幾許醉意,比起那日初見時更多了幾分帥氣。 司馬冉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才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喜娘過來將他們的衣服結在一起,喝合巹酒的時候,她本來是想近距離的看看他的,結果他也睜大眼睛盯住她,那麼她就只好垂下眼簾作害羞狀了。玲瓏撤下了酒杯,喜娘又一邊唱著「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之類的撒帳歌,一邊圍繞著他們撒下蓮子、花生、桂圓等,最後一群人終於退了出去。妍妍暗暗的吐了一口長氣,心想終於完了,真累啊! 正想站起來活動一下身子,又覺得不太合適。偷瞄了一下身邊的那個人,居然像個雕像一樣一動也不動,只好陪著又坐了一會兒,實在是忍不住了。 「哎!」她微仰起頭看著他,囁嚅了半天,才問:「我怎麼稱呼你?」 他大約是沒想到她會主動招呼他,愣了半天,道:「隨你喜歡。」 語氣平淡,根本沒有新婚應該有的喜悅。她心想,古人都是這樣的嗎?夫婦之間一定要漣漪不起波浪不興才算是相敬如賓嗎? 妍妍默默地看著他,她在等他解釋。他似乎掙扎了半天,終於鼓足了勇氣說:「我有個表妹……」 她一聽,笑了,多麼老套的故事啊,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妹,兩人相愛卻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娶他人,於是洞房花燭夜之時,守身如玉以示情深。想不到居然現場直播了。幸虧她是21世紀受過現代高等教育的知識女性,不然就又是一個怨婦版的婚姻悲劇了。 「我知道,她叫月兒,對吧?」 「你知道?」 「嗯,我見過。」 「那日果然是你?」 「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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