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傾世皇妃 | 上頁 下頁 |
一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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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淡淡地轉移了話題,將視線投放在那幅畫之上,手指撫上那幅畫,一寸寸地下移,「『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是你寫的嗎?」 他也伸出手,撫摸著上面那一行: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 突然間的沉默,我感覺到他的猶豫,此時的他一定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蘇思雲坐皇后之位。不論他的答案是什麼,我都不會介意,因為,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期待過自己登上皇后之位。所以,祈佑的任何決定都影響不到我,我只想找出那個替連曦操控一切的幕後之人。 「不,皇后之位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他一語既出,我的手僵在畫上,仰首而望他認真的表情。心中的苦澀仿佛在那一瞬間便蔓延開了,皇后之位我真的從來沒有稀罕過,此時你明明可以利用她的,卻放棄了。若你真是為了我,那為何當初又要選擇利用,將我們兩人的關係逼到如此田地。該利用的時候你卻放棄了機會,不該利用的時候你卻選擇了利用我,這算什麼?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 我伸手撫上他的手背,「祈佑,好些日子都沒再見到靈月公主了,你能不能宣她進宮,我想見見她。」 「怎麼突然想到靈月了?」他反手回握著我的手心,雲淡風輕地問。 「因為我想到祈星……他的死終究是有我的責任。我想見見她,對她道歉……」 「想來,我也好久沒見到她了。」他沉思片刻,才道,「好,找個時間我叫韓冥攜靈月進宮見見你。」 宮中日漸透出喜慶的氣氛,再過數日便是除夕之日,又將是個豐足的新年。近日來的大雪不斷降落,寒意越發濃,正應了那句「瑞雪兆豐年」了。而庭院內早已是白茫茫一片,樹上更是光禿禿略顯淒涼。換了在昱國,冬日裡還可以望望梅,而今只能面對這鵝毛大雪簌簌飄落,將禿枝裝扮得如銀裝素裹。 長生殿應該是萬梅齊放吧,至今為止我還沒真正見過長生殿的梅盛之景呢。想必此時蘇思雲定然站在梅樹之下觀賞那撼動人心之景吧。 說起蘇思雲,自上回我「安慰」過她之後,她出奇地恢復了以往的神采,時不時打扮得貌美脫塵朝養心殿跑,而祈佑對她的寵愛依舊如常。宮人都竊竊私語地討論著昭鳳宮與長生殿的主子,誰更得皇上的寵愛,也好借此討好奉承。當然,最後討論的結果是蘇貴人比較得寵。第一,祈佑去得最多的地方仍舊是長生殿;第二,我只是個「辰主子」,根本沒有品級。 而上次蘇思雲和我提過的封後之事,誰也沒再提起過。或許蘇思雲當時也就只是為了敷衍我,讓我不再繼續追問奸細之事而隨口胡謅的一句玩笑話罷了。蘇思雲是個聰明人,深知自己奸細的身份不可能居於高位,對這名分之事也從不向祈佑爭執討要。 而韓家與展慕天在朝廷中已經形成了兩股勢力,記得半月前亓國邊境突然湧現出一股能對朝廷產生威脅的軍隊,祈佑當下就派展慕天領兵而征。展慕天不負眾望,僅僅用了不到十日的時間就將其剿滅,捧著那名首領的首級歸師。皇上龍心大悅,賞了他一座府邸,專門設宴養心殿為他慶功。可見祈佑對他的信任與寵愛之程度,早已經超越了一般的君臣關係。 這展慕天一立功,朝廷內私下對他年幼便位居高官的質疑言論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百官的巴結討好。這後宮對他年少英傑之事也誇得神乎其神,就連心婉與莫蘭也時不時地對我提起。 見到展慕天在朝廷中的勢力日漸擴張,開心之餘也心存憂慮,韓家的勢力早已經根深蒂固,要與之分庭抗爭是一大難事,展慕天要萬事小心才好。相信韓家已經知道祈佑重用展慕天的原因是為了牽制他們,定有所顧忌,不敢明目張膽地對付其勢力,希望展慕天能在此刻爭取到有利的時間,培植好自己的勢力,這樣才能穩坐朝綱。 「主子,靈月公主在外求見。」花夕高聲唱宣道。 一聽靈月公主來了,我的思緒一定,立刻道:「快請。」這盼了半個來月,她總算是安全來了。想必韓冥是一直在找著藉口推託祈佑,而今再也找不到好理由來推託,故而才勉強准許她前來。 靈月跨過門檻向我走來,神情如大病初愈般顯得格外蒼白,步伐虛浮搖搖欲墜。我擔憂地上前想扶她,卻被她避開,「不敢勞煩你。」 「怎麼,公主為何對我心存敵意?」我收回手,慵自坐下,為自己倒了杯剛沏好的大紅袍。 「潘玉,你多年前就害我母妃傷心欲絕,其後又奪我夫君之愛,後嫁禍我哥晉南王入獄自刎,最後連累我母妃枉死。你要我對你慈眉善目?」她仰頭哈哈一笑,笑中帶著清淚,緩緩滑落。 正端起茶欲飲的我手一個顫抖,滾燙的茶水灑在我的手背,卻沒有察覺到疼痛。不對,害她母妃傷心欲絕時我是以此刻的容顏與之相識的,可嫁禍祈星之事卻是以雪海的面容示她,她如何能斷定雪海與潘玉同為一人? 「你怎麼知道的?」我將手中的茶放下,冷冷地問。 「我怎麼知道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被韓冥軟禁了三年?」她的笑便有些訕訕的,一步步朝我而來,「就是無意中知道了雪海便是潘玉,韓冥才軟禁我三年啊。」 我詫異地起身,與她相對而立,但見她繼續啟口而道:「韓冥讓我來昭鳳宮時千叮嚀萬囑咐,不許將此事洩露半句給你知道。否則,他會殺了我。」 「那你為何還要說出來?」 「因為我不怕死。」 第十八章 幕後人之謎 我緩緩抱上了桌上的手爐重新坐回了凳上,手爐裡焚燒而出的沉香屑,縈縈繞繞,若有似無地飄散而出,清逸的香縈繞四周。靈月似乎也恢復了曾經那屬於公主的驕傲,昂首高貴地與我相對坐下,用犀利的目光打量著我。我的手緊緊捂著手爐,惴惴不安地回想著靈月說的話,也就是說,太后也知道了我的身份了。靈月被軟禁三年只因知道潘玉就是雪海?只是因為這樣嗎? 我緩緩問道:「除了這個,你還知道什麼秘密?」 她隔著微開的窗遙望那一院的銀白,笑笑,「我的答案,你不滿意?」 我拿起長長的細簽撥著手爐裡的小木炭,隨性而道:「只是很訝異,韓冥會因為這樣一點小事而軟禁你三年。」 她神色從容,「不然你以為呢?」 「我以為你還知道了別的什麼事……」我正想套靈月的話,卻聞有人唱道:「蘇貴人駕到。」 我與靈月齊目而望,身材修長,頭戴珠翠的蘇思雲盈盈而來,滿臉驕矜與高傲,與不久前我在養心殿所見的蘇貴人完全是兩個人。或許那夜我的到來是她振作的理由,我也很慶倖她能振作,我也不想對付一隻沒有爪子的老虎,那樣便沒有多大的挑戰性了。 「喲,這位是……」蘇思雲風風火火地邁了進來,睇著靈月問了句。 我很有禮地向蘇思雲慢聲介紹著:「冥衣侯的夫人,靈月公主。」 「哦,原來是靈月公主呀,難怪有如此高貴典雅的氣質,眸光熠熠帶著飛揚的神采。」蘇思雲的嘴巴喋喋不休地稱讚著,我也就冷眼旁觀著。 睜著眼睛說瞎話怕是蘇思雲最拿手的絕活兒了,瞧瞧靈月那一張慘白如紙的臉以及那黯淡無光的眸,怎麼都難以和神采飛揚、高貴典雅聯繫在一起。不過她來得確實也巧,正好就選靈月公主在的一刻前來,似乎有什麼別的目的。 眼角一飛,靈月似乎很不給面子,輕蔑地道:「這又是哪位庸脂俗粉在本公主面前唾沫橫飛,一點禮儀都不懂。」 蘇思雲臭著一張臉卻不好發作,只得淺淺地勾起笑容,「臣妾當然是比不上靈月公主高貴了。」 我笑望這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靈月果然還是老脾氣,正如當年朝我臉上狠狠潑下那杯茶時。不過靈月是真性情,把對一個人的喜惡全表現在臉上,比起一向善於偽裝的蘇思雲倒是真了許多。興許這靈月的真性情就會害慘了她自己。 「太后娘娘有指示,今年的除夕之夜,我與你在百官宴席之上共舞一曲。我現在來找你商量。」蘇思雲見靈月不再說話便側首說明了來意。 「共舞?」我蹙了蹙娥眉,太后這是何意,竟要我與蘇思雲共舞? 靈月哈哈一笑,用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蘇思雲一番,「人家潘玉的鳳舞九天可是讓當年的靜夫人之狐旋舞都黯淡無光,你憑什麼與她共舞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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