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傾世皇妃 | 上頁 下頁
一二〇


  「怎麼?嫌我穿得寒酸?」我挑眉而望。

  「沒有……辰主子穿什麼都是最美的。」莫蘭的笑容立刻變為討好,畢恭畢敬地讓出一條路,「辰主子請。」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我姍姍而到正殿,金碧輝煌的大殿中迴響著玉杯磕磕碰碰的聲音,來回不斷地蔓延著。正中央一鼎偌大的金爐有瑞腦香正冉冉而燒,將一殿綿延得恍如仙境。我昂首而入,越過金鼎正對上太后那風華不減當年的美眸。她起先的淩厲在看見我時立刻閃現出詫異,她放下手中一直把玩著的茶杯,倏地由椅上起身,用不可思議的目光來回打量著我。

  對著她的審視,我絲毫未覺彆扭,福了福身,「參見太后娘娘。」

  「潘玉?」她脫口而喚,隨後露出了然的笑容,不中斷點著頭,重複著「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不知太后娘娘光臨昭鳳宮有何貴幹?」我用平穩無波的聲音問道。

  「原本是有挺多話想對你說的,可是見到了你,突然間發覺很多事都可以不用說了。」她後退幾步,重新優雅地坐回了椅子,單手再次把玩著案幾上的杯子,「哀家知道你是個聰明人。」

  我看著佇立在四周的奴才,突然覺得奴才多了也是個礙事的麻煩,「多謝太后娘娘誇獎。不知娘娘可否摒退左右,咱們也好單獨說話。」

  她了然地笑了笑,揮手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下,而我卻獨獨留下了浣薇,因為我信任她。

  「太后原本是想來拉攏臣妾抑或是警告臣妾?」我猜測著唯一可能的兩個理由,因為我再也找不到有什麼好理由能讓她移駕來見我。

  「目的是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這後宮,將是你的天下。」她的一番話讓浣薇摸不著頭腦,視線來回在我們之間打轉。

  「太后謬贊了,我一直認為,掌控這個後宮的應該是太后娘娘您。」不是謙遜虛偽之言,我知道,她的勢力早就不止蔓延著這個後宮,還有朝廷。光是手握金陵禁軍的韓冥就已經是她很大的靠山了,除非祈佑有心誅殺他們,否則沒人敢動他們分毫。

  「不不,在見你之後哀家就知道,這個後宮已經不會再受哀家的掌管了。一個女人想在後宮翻雲覆雨,只有得到皇上的心,只有皇上才是你最大的靠山。」

  「太后,翻雲覆雨我不想要,我想要的只是腹中之子能安全地在後宮誕生。太后,你一定有這個能力保住我的孩子吧?」

  太后不可置信地盯著我,目光竟含著幾分暗嘲,「誰的孩子?」

  「誰的孩子不重要,我只要這個孩子活下來。你是瞭解我的,我說過不會和你爭權就一定不會去爭,但是如果誰要動我的孩子,我會與她鬥到底。」我的聲音格外堅定,堅定到我都不認識這樣的自己。如今這個孩子已經是我活下來的唯一希望,我只想好好保護他,因為我是這樣愛這個孩子,因為我欠了連城那樣多。我能補償的,只有將自己所有的愛放在這個孩子身上,給他我所能給的一切。

  這次與太后談得非常順利,因為我們都毫無保留地說出了自己所要追求的,我要的是孩子,她要的是權力。這樣,我們倆根本沒有任何衝突,她沒理由來加害我的孩子,我也沒理由去分刮她苦心經營的權力。

  浣薇同我出來之時已是滿滿一頭大汗,她一直說著:「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她很可怕嗎?」

  「也只有您敢這樣和太后說話。記得一年前,蘇貴人仗著自己懷有龍子,竟當面頂撞起太后,太后當場給了她幾個嘴巴子,打到她趴在地上,險些流產。剛才您對太后娘娘的態度是放肆的,奴才真怕她會沖上來也賞您幾個巴掌,那您的孩子……」浣薇說起當時的情景還是心有餘悸,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聽到這兒我只是笑了笑,並不多做回答,只問:「蘇貴人一向都目空一切嗎?」刹那間又想到了蘇思雲當面阻止祈佑領我住入昭鳳宮時的刁蠻勁兒,還有他們兩人之間相互的「情趣」。

  「是的,皇上真的很寵她,寵到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浣薇有些感慨地神遊著,似乎在回想著祈佑對蘇思雲的好。

  我不動聲色地聽著她的一字一句,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低著頭朝前安靜地走了許久,又問:「現在朝中有發生什麼大事嗎?」

  「沒什麼大事……就是新科文武狀元是皇上欽點的。聽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武功、學識都高人幾等,相貌堂堂,很多官員都對他讚不絕口,說是將來定能有一番大作為。」

  「十六歲的文武狀元?叫什麼名字?」

  「聽說,叫展慕天。」

  我的步伐倏地一頓,跟在身後的浣薇差點兒撞了上來,「怎麼了?」

  「展慕天?」這個名字……似乎在哪兒聽過,為何這麼熟悉?我一定在哪兒聽過……

  第八章 原此幕天顏

  夜裡,一位自稱是李太醫的人來到昭鳳宮為我診脈,說是以後我的病情由他全權負責。他年約四十,小眼小鼻,鬍鬚滿腮覆了大半個臉。他每為我把脈多一刻,神色便憂慮一分。看著他的變臉,我的心跳漏了幾拍,頭一次我如此擔心自己的病情,立刻著急地脫口問道:「我的身子如何?能安全待產嗎?」

  李太醫收回紅線,將其纏繞,神色很是凝重,「辰主子,您的體內曾經中過毒,後來又經人診治洗去大半毒素。」

  我收回手腕,暗暗佩服起這個太醫,祈佑親自請來的太醫確實有點能耐,「嗯,李太醫說得不錯。」

  「只可惜了,並未完全清除完。敢問辰主子先前服的什麼藥,竟能如此神速地清除體內潛藏的毒?」他眉頭松了些許,但是仍有著止不住的憂慮,難道我的病真的嚴重到這樣的地步?

  「每天喝一位郎中為我泡的冷香冰花茶,具體藥方我倒不太清楚。」

  「這茶倒是第一次聽說……」他垂眼,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微臣會盡力診治辰主子的病,您以後每日要服下臣給您開的方子。要保住孩子,每日切記不可動怒,不可跑跳,不可疲累。如心情壓抑之時,去幽靜的地方小走,吹吹夏日暖風,放鬆心情。」

  我認真地將他的話一字一句地記在心裡,「李太醫,那我的病……以後煩勞您多費神了。希望能儘快清除體內的毒,也好安心待產。」

  李太醫將藥箱收拾好,「微臣會盡力的。以後微臣每日早午晚會派人送一次藥,辰主子若想保住孩子保住性命的話……務必服下。」

  我再次點頭,還親自將李太醫送出寢宮,看他投身隱入茫茫黑夜中,我始終未將目光收回。輕倚在宮門之側,浣薇上前攙扶著我,「主子,睡去吧?」

  「我想出去走走。」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順著她的力道朝外走去。

  夜幕流聲碎,群壑鳥棲定,淡霧濕雲髻,深竹暗香浮。在昭鳳宮遊蕩了許久,我有些疲累,正想吩咐浣薇回寢宮之時,突然想到了杜莞與尹晶,我好奇地問:「杜莞與尹晶現在何處?」

  「在曾經關押先後的碧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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