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傾世皇妃 | 上頁 下頁
九三


  吻,密密麻麻地落在我的唇上,吻得密不透風,將我的呼吸一併奪走,烙印著屬於他的印記。他的手輕輕將我的衣裳一層層褪去,赤裸的我完全呈現在他面前。他的目光變得熾熱,呼吸變得濃濁沉重。我微微撇開頭,不去看他那貪戀的目光。

  他將我放倒在錦衾帷帳中,肌膚貼著微涼絲滑的錦緞,激起一層麻麻的粟粒。滾燙的唇陡然遊走在我的全身,越深越纏綿。我的髮絲傾灑了一枕,我的目光始終望著帷帳內的鵝黃,任他在我身上索取著。

  他的龍袍也不知何時已褪去,滾燙的身子與我交纏在一起,他的手指撫過我的小腹,最後向下探去。這樣陌生的情欲讓我突然閉上雙目,不去看他。感覺他的下身有了很強烈的變化,抵著我的下身,他不由得低喚道:「馥雅……」

  在此時,我的腦海中卻閃過一幕幕清晰的往事。

  「若擁有這個皇位,必須用你來交換,我寧可不要。」

  「生死契闊,情定三生亦不悔。」

  「納蘭祈佑,定不負相思之意。」

  一句句話,猶如他在我耳邊低訴,如此真實。

  連城在我身上的動作突然停住了,他的指尖劃過我的臉頰。我才驚覺自己落淚了,我不敢睜開眼睛看連城此刻的表情。

  覆在我身上的重量突然沒了,只聽到他穿衣裳的窸窣之聲,在這寂靜的夜中如此清晰。良久,他的聲音由耳邊傳來,「我不會勉強你。我願意等,等到你接納我的那一日。」語罷,腳步聲漸遠,開門關門之聲狠狠敲打了我的心。

  為何要落淚?我都準備好將自己給連城,這樣,我就不會再想著他,難道,事到如今我還是放不下他嗎?扯過床上那錦薄絲被,緊緊包裹著自己赤裸的身子,一夜未眠。

  次日,我按規矩到皇后殿請安,儘管我這些日子盡可能地在回避見到靈水依,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準備好了一切便來到皇后殿。聽聞,靈水依大病初愈,已恢復了以往的母儀天下之風範。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我福身而行禮,只聞她柔美的聲音道:「辰妃不必多禮,起吧。」

  「謝皇后娘娘。」我抬首笑望靈水依,她原本端莊秀麗、眉目和善的笑在見到我的那一刻慘然一變,血色盡褪。

  我佯裝未看見她的異樣,捧著一杯香溢的鐵觀音,端莊地遞至她面前,「娘娘請用茶。」

  「你……」她全身戰慄著,有絲絲冷汗在她額頭上溢出,「你們給本宮退下。」她略微平復自己的失態,將在場的奴才們全數遣去。

  我雙手依舊捧著茶水,望著十幾位奴才由我身邊越過,退出殿外。

  她見殿內的奴才紛紛退下,迫不及待地怪叫一聲:「你沒死!」

  見她始終未接過我端給她的茶,我便收回,將茶放回桌案,「托皇后娘娘洪福,臣妾活得很好。」

  她依舊不能置信地上下打量我,「怎麼可能……我明明在你臉上……怎麼可能!」她不斷地喃喃重複著,恍然道,「那夜皇后殿的女鬼是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裝神弄鬼嚇本宮。」

  「皇后若不做虧心事怎會被臣妾嚇著呢?」我悠然端坐在側椅上,將那杯鐵觀音端起,放在唇邊抿下一口,滿意地看著她的臉色漸漸冷下,「皇后,你要知道,你與連胤的命攥在我手上。只要你們安分,我絕對不會為難你們,曾經的毀容之事我也可以不再追究。」

  她目光一凜,「你是在威脅我?」

  我笑道:「就算是吧!那你受威脅嗎?」

  她的目光中漸起殺氣,「我隨時可以殺了你!」

  我絲毫不畏懼地對上她的目光,「同歸於盡這樣的傻事,聰明的皇后是不會做的。」

  她驀然沉思,臉上的殺氣逐漸散去,神色恢復如常,美目流轉,「你說得不錯,這樣傻的事,本宮是不會做的。」

  我來到昱國有四個月了,宮裡的奴才們都在對我竊竊私語。有人說我很得皇上寵愛,因為連城每日必來昭陽宮;有人說我根本不得皇上眷顧,因為連城從來不曾在昭陽宮就寢。我坦然接受所有人的批判與審視,後宮從來都是如此,他們不議論那才叫奇怪。

  皇后那兒我也再沒去過,她也未再刁難我。反倒是太后,她見到我時,一張臉急速冷卻了下去,竟當著眾妃嬪和奴才的面不受我的請安之茶,憤怒地拂袖而去。自那以後連城對我說,以後再也不用去給太后請安,安心待在昭陽宮,不會有人為難我。

  這段日子我去見過納蘭敏數次,她在那兒閑得慌,整日就剪剪紙鳶,繡繡花。每次我一去她那兒就小坐一整日,與她聊天我的心情很舒服,因為她是如此地善解人意。我很想求連城讓她搬來昭陽宮與我同住,但我知道,這不合規矩,一個答應是沒資格住入昭陽宮的。納蘭敏並不介意,還要我以後少去她那兒,因為後宮內人言可畏。

  昭陽宮偏院有一處小湖,名為「離緣湖」,這兩個月我最常去的也就是那裡,一坐便是半日。在那兒我可以享受安靜,聽湖水蕩漾百鳥啼鳴之聲,觀殘絮紛飛秋風落葉之景。

  蘭蘭道:「主子,該用晚膳了。」

  我迷蒙地望著漂蕩的湖水,裡邊映著天邊那一輪絕美的落日,晚霞布天,耀花了眼,「已是深秋了。」又要到父皇、母后的忌日了。

  又是一陣靜默,我也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卻聽聞一聲,「參見皇上。」我再次回神,望著連城,沒有行禮。習慣直接喊他的名字,習慣在他面前放肆,這僅僅是一種習慣。

  他在我身邊坐下,同我一起觀望茫茫碧水,瀲灩晚霞,「你想家人了?」他的聲音隨風飄來,我的神色也黯然一沉。

  他見我不說話,又道:「三日後的秋獵,我打算帶你一同前去。」

  「你說真的?」我的眼神一亮,望著他認真的表情。

  他淡淡一笑,「這樣,你才能開心。」

  我眼中的光彩漸漸褪去,「連城,你不要對我這麼好。我的心,不可能再愛上其他人了。」

  他道:「這兩個月,你從來沒有笑過。我只是希望你開心。」

  開心是什麼,我早就忘了。我的心早已被人傷得血跡斑斑,傷痕累累,若不是還有複國的信念支撐著我,怕是早就堅持不下去。早在弈冰與溫靜若倒在我面前之時,便隨他們而去。連城對我的好,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不想傷他。我被愛人傷過,知道那是什麼滋味。

  他突然轉移了話題,「看這天色漸暗,我帶你去放孔明燈吧。」

  我疑惑地盯著他,「孔明燈?」

  他握起我的手,將我拉起,「孔明燈祈福,你的父皇、母后在天上可以看見。」

  我順著他手的力道而起,只見他吩咐蘭蘭與幽草去準備孔明燈。不出一個時辰,心靈手巧的她們已將一盞孔明燈做好,拿到我們面前。此時天色已漸晚,漫天繁星如鑽點點,耀花了我的眼。

  連城遞給我一支筆,「把你的心願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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