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傾世皇妃 | 上頁 下頁 |
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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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想從他手中奪過來,他卻用比我更快的速度將手收回,我有些慍惱地盯著他,用眼神質問他為什麼不還給我,他勾起邪魅一笑,傾國傾城。 「這個東西對你好像很重要,所以我要將之留下,牽制你的離開。」 我無奈地盯著他拿著奏摺的手,終於妥協地點點頭:「我會留在這兒的,因為我別無去處。」我的話才出口,他的臉色就變了,似乎想問我發生了何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現在可以把它還給我了嗎?」我伸出手掌向他要,但是他還是沒還給我。 「若我還給你,你又會像上次那般,不顧一切地逃跑,我不會再冒險下注。」他將奏摺收回懷中,聲音平靜如煦風之暖,敲動著我的心。 他一提起上次的事,我心裡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我說:「我不會再逃了,你把它還給我吧。」 「不行!」堅定的兩個字破滅了我的希望,他轉身就離開這片雪海林,像是怕我會繼續追著他要,我竟發出一陣輕笑,引得沒走兩步的他回頭望我,眼中複雜之色再起。我尷尬地回避著,雙手交握身後,突然想到自己還欠他一句「對不起」,於是猛然抬頭想說,卻發現梅林中,他的身影已經漸漸遠去,最後遁失蹤影。 我暗自對自己說,下次,一定要把這三個字告訴他。 在梅林間站了許久,久到連自己都忘了時辰,直到漫天飄雪隨著殘瓣飛散落至地面,我才覺得全身冰涼。下雪了,該回去了吧。才回首,不遠處的長廊內立著一位緋衣女子,迎著臘月北風,一襲淡緋長衫隨風飄揚,說不盡的飄逸宛然,美眸久久地停在我的臉上收不回。 「公主。」我走向她,淡淡地向她露以一笑,她尷尬地將視線收回,回我以柔美之笑,縹緲無神。 「沒想到,你還是回來了。」她故作輕鬆地走下長廊,紛紛飄雪灑在她的雲鬢上,仿若凝霧。 「公主別誤會,其實……」我想解釋自己與連城之間的關係,因為不忍心傷她,畢竟我是插足他們夫妻的第三人。 她即用力搖頭,示意我不必再解釋下去。「看得出來,你是好姑娘,難怪連城對你如此記掛。」 聽到這句話後,我的笑容有些淡褪,「連城能有你這樣的妻子是他的福分,我相信,總有一日他會發現你的好。」語氣略帶惋惜,想到上次她助我逃跑的事我心中就是一陣感激,很想問問連城有沒有為難她,可轉念一想,她是堂堂公主,連城哪敢為難她。 她在聽見我這句話後露出落寞的眼神,一時間萬物無聲,唯有淡香縈繞鼻間。 「小姐。」林中老遠就傳來蘭蘭的清脆之聲,我與靈水依齊目望去,蘭蘭正打著一把傘朝我這兒跑來,原本一臉的欣喜在見到靈水依後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 「夫人!」蘭蘭朝她行禮,一臉謹慎,似乎在提防著她。 靈水依淡望她一眼說:「帶她回聽雨閣休養著吧,身子剛愈,怎抵抗得了這寒冬之嚴寒。」 「公主你也注意身子。」我也回以關心的一句,在蘭蘭的陪同下離開了。 我們走了良久,隨在身後為我打傘的蘭蘭突然冒出一句話:「小姐,以後少與夫人來往。」 「你好像對她頗有敵意?」我試探性地問道,由於走在前面,看不到身後蘭蘭的表情。 「她一點也不簡單呢,別瞧她現在對你關懷備至,若翻起臉來可是六親不認。小姐我和你說啊,以前我與幽草是一同伺候她的……」 輕輕的談話聲與淡淡的笑語隱約在林中回蕩,縹緲,蔓延…… 原本細若暗塵的小雪隨著時間緩緩變大變密,將整個丞相府籠罩在一片茫茫白雪中,下了兩日兩夜依舊未停歇。我立於聽雨閣頂樓的書房,佇望窗口睥睨蒼茫白雪,這個位置恰好可以觀望偏園的梅林與另一處別苑,於是我一有空就跑上來觀梅賞雪。 竹梢紅梅疏落處,路徑斂香紅,雪壓霜欺,漫漫嫋嫋覆萬里。 待我賞得正入神時,一陣刀劍相擊的鏗鏘之聲傳來,我循聲而望,別苑裡有兩個身影正在相互打鬥,我連忙往另一扇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外面情形的窗戶走去。 一抹白色身影與一抹灰色身影手持長劍互搏,四周的殘枝皆隨他們的劍氣搖曳,在電光火石的交錯間,原本占了下風的白衣男子開始了他的反擊,勢若驚鴻,宛若神鶴的身形,伴隨著快若疾風的劍招,如夢如幻,逼得灰衣男子連連後退。最後,白衣男子的劍在他頸邊劃過,灰衣男子一側首,避過了那致命一擊。 終於,兩人收起劍勢,緩緩穩定身形,白雪依舊紛飛。我才看清楚,那白衣男子正是連城,我沒有料到他的武功竟到了這樣爐火純青,出神入化的境界,若是與弈冰比起,勝負還真是難以預料。 那位灰衣男子又是誰呢?怎麼會在此與連城比劍?我還在奇怪之時,卻見灰衣男子突然側頭朝我這邊望來。我一驚,立刻閃到窗後去。奇怪,我為何要躲?想到這兒我就暗罵自己的多此一舉。 用晚膳之時,我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起幽草:「連城可還有兄弟?」 幽草疑惑地盯了我好一會兒才點頭:「主子還有個小他兩歲的弟弟,連胤,小姐你見過?」 我就猜到她又在亂想,立刻阻止她繼續下去,「我是在書房窗口看見的,我可沒有要偷跑。」 聽到我的話,幽草才松一口氣,可是後來竟然有位奴婢來到聽雨閣,說是老夫人在正堂設宴想見見我,我與幽草對望一眼,很有默契地說了三個字:「鴻門宴」。 蘭蘭勸我不要去,現在連城在皇宮與皇上商議出兵之事未歸。而這老夫人又是出了名的厲害,怕我被她欺負。而我卻整理起著妝來,我未做虧心事,怕她找什麼麻煩。 在幽草與蘭蘭的陪伴下,踩著厚實吱吱作響的雪,一步一個腳印地朝正堂而去。當我走到正堂時,我的雪地靴已經濕了一大半,冰涼的寒氣由腳心傳遍全身。 正堂明亮寬敞,雕樑畫棟,朱木插屏。轉過插屏正是一方鑲金圓桌,上面的擺設讓我想到那句「瓊漿滿泛玻璃盞,玉液濃斟琥珀杯」,就兩個字「奢侈」,更可見這丞相在朝中的地位有多高,怕是皇上過的日子與丞相都無多大差異吧。 首座的應該就是老夫人,圓臉,微肥,身穿白鼠貂毛銀襖,四佩珠翠玲瓏寶玉,在燭光照耀下熠熠生輝,更顯雍容貴氣。下手左側坐的男子,劍眉星眼,神態自若,我猜想他就是白天我看見的灰衣男子。下手右側坐的正是姿容美豔,出塵脫俗的靈水依。 老夫人見我來也未請我坐下,甚至連一句客套話都沒有,我就這樣站在老夫人面前與她隔桌對望。 「你就是城兒金屋藏嬌的女子?」她用不屑的目光將我看了個遍。 我沉默,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等待她的下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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