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秦始皇之繾綣 | 上頁 下頁 |
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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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繚一身暗紅色朝服,向他點頭,視線轉向趙王:「我代大王簽署盟書,大王答應即刻退兵回秦,應允五年內不再侵犯趙國。」 趙王錯愕,連聲答:「好,好,好,有請……」 燕丹輕笑:「果然沒叫我失望!」 尉繚拱手:「請趙王立即釋放王后與大王團聚。」 「呃?」趙王不知所云,燕丹皺眉低語,「原來是他的王后……」 「難道和你同來的孕婦是秦王后?」趙王反應過來,大驚,燕丹點頭,他也算剛知道而已……的確太出乎意料,她是他的王后,呵,最終淪為被她戲耍,燕丹怒。 一場燕趙秦三國的混亂落下帷幕! 夷簡看見尉繚,終於清晰了自己將來的歸宿,她是繞不過嬴政,到王宮牆外,燕丹挑眉說:「不道別嗎?我以為至少該有個擁抱!」 夷簡看他:「我只抱我的家人。」 「是嗎,我可記得我們同床共枕過三年,也不似家人麼。」燕丹突然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腰際,尉繚在不遠處看見,動作快他一步,將夷簡扶置身後,「不得對王后無禮!」他喝。 「哈哈哈哈哈……」燕丹大笑,離開。 尉繚雙膝曲下,跪立:「大王身體和脾氣大不如前,不管大王說什麼,請王后都不要惹他發怒。」 夷簡抬頭望他,問:「你為什麼叫我王后?」 「大王曾在後宮下諭,誰最先為大王生育長嗣,就賜封王后。」 …… 秦國來的馬車停在距趙王宮十幾丈外的官道上,夷簡跟在尉繚身後走,兩排秦侍衛坐在戰馬背上,分立於巨大的四騎馬車兩側,馬車竹頂竹簾,到馬車旁,尉繚垂首,夷簡單手掀開竹簾,卻赫然呆住—— 他端坐在馬車內,面色蒼白,肅穆…… 「你……」 「上來!」 他的聲音低沉,像是從喉嚨口擠出,夷簡蹣跚上馬車,他的視線落在她已經隆起的小腹,夷簡在他對面坐定,竹簾外沙焦地燙,酷熱悶燥,竹簾內空氣沉澱,他的身上瀲散出那道熟悉的異香。 「你給了寡人一個大驚喜!」他道,語氣算淡漠,「你用寡人的孩子要挾寡人,女人是什麼,背叛起來連自己的兒子也殺,何況要挾,寡人從出生在邯鄲做了九年人質,你希望寡人的長子步寡人的後塵?」 「你,為什麼這麼說?」他的話讓夷簡困惑,茫然。 「是為了太子丹?寡人倒猜不出你們何時這樣熟識!」 「我用不著為了……」 「住口!」王宮門口的一幕,燕丹手臂攬住她的腰腹,讓嬴政額頭的青筋暴起,「你有了寡人的孩子,寡人不知,燕丹知,你一路從燕國入趙,離開大秦,你為什麼身在燕國?記得寡人告訴過你,寡人厭惡不忠!」 他的質問讓夷簡惱怒,她屈辱,為什麼身在燕國?為什麼有了他的孩子?為什麼太子燕丹知道?從一開始,他又為什麼要她的二姐殉葬?韓非為什麼死?她心裡抑鬱,痛苦…… 「我從來沒和你拜過堂,我們庶民只有拜堂後才是夫妻,我為什麼要對你忠?」 「啪——」 一掌攉出了,收不回,夷簡閉眼,忍住要奪眶而出的眼淚,臉頰火烙一樣疼,她是忘了,他是嬴政,是秦王……馬車內恢復死寂,令人窒息…… (六) 這樣的窒息持續十七天,十七天后,天氣轉秋,收穫的季節,麥田裡稻子成熟,黃燦燦一片。回到咸陽宮,夷簡仍舊住雎雍宮,只是雎雍宮的小宮門不再開敞,由外面上了銅鎖,照顧的只有宮女若一人,雎雍宮成了名副其實的冷宮,囚禁夷簡的冷宮,夷簡想起太后趙姬,她也被秦王軟禁,禁在雍地祖宮。 若對她歎氣,說:「之前住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離開?你走了之後,咸陽宮變了,大王有了很多女人,大王說過,先為後宮生育長子的,就是王后,現在說起來是你最先有的身孕,可是大王提都沒提賜封的事。」若似乎若有所指。 夷簡垂下眼瞼。 若雙手探在夷簡的肚子上:「你不能這種神情,有身孕的女人要高興,要笑,有什麼不快樂的事都不能想,想多了肚子裡的孩子也會知道,它也會不高興,生出來時身體也許不好,你笑,它才笑。」 「若,你懂這些嗎?」 「總要懂一些,做宮女的要隨時伺候懷有身孕的後妃,平時看見太醫令的人,一定要多問,太醫說,孩子五個多月大時,情緒變化多,它高興的時候會在胎裡翻動,所以每天早中晚都要留意。」 「若,它……我這幾個月一直在路上,它會不會,會……」 「不會!」若笑,拉她的手放在小腹,「這是你的福氣,它跟你跟的緊,小身體也強壯,等出來時一定健健康康的。」 這段日子她老是莫名其妙的想大哭,情緒不穩定,失落吧,「我其實,很怕,我也很在乎它,它就像壓在我的心上,有,有很多事……」 「要高興,夷簡,在乎它就要高興,就當是我還稱呼你小鄭公子的時候,你快快樂樂的,跟我說說笑笑,哪怕吹吹牛。」 「嗯……」夷簡點頭,下巴禁不住顫抖。 傍晚,若不知從哪個角落裡找到一架舊琴,閑來無事,她拉夷簡到走廊裡打發時間,「關在這裡,我們得找樂子。」若坐在席地上自己撥弄起琴弦,「夷簡,你唱支曲吧,律調愉悅點的。」她說。 夷簡挨她身旁坐下,記起《鄭風》,唱道: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 山有喬松,隰有游龍,不見子充,乃見狡童。 山有扶蘇呵…… 若大笑起來:「不見子都,誰是你的子都?」 夷簡跟著笑,一隻手劃過若膝蓋上的琴,說:「這是我們鄭曲,新鄭未出嫁的女子喜愛唱,都盼望嫁大樹一樣偉岸的男子吧。」 「子都可不止偉岸,聽說還是個相貌俊美的男人。」 「你聽誰說了?」夷簡挑起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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