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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第二天一早,果然傳下了錦盒箋單,晉表姐為三品婕妤。一同入宮的美人們都來道賀,楊華兒也來了,一臉笑容完全看不出真正的心情。其他嬪妃也有表示,賢妃派人送了兩匹錦緞,一隻金如意。淑妃讓人送了一隻很貴重的頭面釵。表姐又一一地回拜道謝,我在旁邊看著都覺得累得要命。也難怪後宮的女人沒有多少長命的,長期待在這種環境裡,能舒心長命才奇怪呢。

  後宮這麼渾濁的一灘水裡,表姐要怎麼樣從一個小小的婕妤,升到嬪,升到妃,最後才能爬到皇后的位置上?我可不覺得她這條路能順順利利地在短期內達到目標。

  萬一她三年五年當不了,我就得陪她耗三年五年,要是十年八年的當不了,那我就得搭上十年八年的在這裡。

  這麼一想我兩腿都軟得走不動路,一天折騰下來我這麼好的體力都腰酸背疼了。本來還打算去六王府再探探,也沒那個精神頭兒去了。

  第五章 二探王府

  六王爺……向我粲然一笑,我忽然想到一個很奇怪的詞兒:活色生香。

  真是回頭一笑百媚生,六宮……打住打住,現在可不是沉溺美色的時候。

  過了一天,表姐又被步輦接走。我將累贅的裙子換下來,又跳窗戶出宮。

  六王府我已經來過一次,熟門熟路地不用再繞冤枉路。這次剛找了一會兒,就看見一間屋裡還亮著燈,大敞著窗戶。屋裡全是書架,一張書案上還壓著宣紙。可能是那個六王爺的書房了。

  屋裡靜悄悄地,我進去翻了一回,四處都聞過了,沒有聞到袋子的味兒。

  一般人放東西不是愛放在書房的嗎?也許這裡有什麼暗格密室?

  我在屋裡轉了一圈兒也沒有別的辦法。實在不行,只好趁哪天月黑風高的時候,將臉蒙上,直接操刀子去逼問那個王爺,叫他快還我東西,到時候不怕他不還。

  唔,一運動肚子又餓了,六王府的廚子不知道今晚做沒做夜宵?

  我吸吸鼻子,上次那間屋裡還亮著燈,我還沒有靠近,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肉香味兒。

  也不知道是王爺要吃還是王妃要吃,夜宵做得這麼油膩,真不怕吃出高血脂膽固醇來。我捂著嘴偷笑,我倒是不介意替他們分擔一下這健康風險。反正廚師辛辛苦苦地做了,他主子也未必吃,我這也是本著節約的原則,浪費食物可是要不得。

  今晚的主菜蓋在一個瓦罐裡,旁邊放著四個盤子,分別是紅燜肘子,糟鴨掌,辣爆兔絲,還有一樣火腿熗腰花。

  啊啊啊。我兩眼放光地盯著肘子,肥嘟嘟香噴噴,肉皮兒紅亮晶瑩,一看就知道火候恰到好處。這叫人怎麼忍得住啊。

  那主菜又是什麼?

  我揭開瓦罐的蓋子,一股濃香撲鼻。旁邊兒放著一把長柄的湯勺,我拿起勺子在瓦罐裡攪了兩下,好多的好東西浮了起來,這鍋湯的美妙之處不言而喻。

  好香好香,好菜或許不難得,但是好湯可不是天天都能碰得著。材料,火候,廚藝缺一不可,這一道湯真是極品啊。

  心裡一個聲音不停地在勸著自己:連鍋端吧,好湯也應該由會欣賞會品嘗的人來享用啊。給那種王爺王妃端上去,說不定只喝一口就撤了,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我的耳朵動了一下,又動了一下。什麼動靜?很輕微的聲音,我不留神可能也聽不到。

  不是風吹草動。有人!

  我還沒有被香味兒沖暈頭。一手將湯勺放下,輕快地蓋上罐子,一縱身躍了起來,身子貼在了橫樑上。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個穿著青色衣裳的人走了進來,他的背影我很熟悉的,算上這次,已經見過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御花園,他疑似刺客一路。第二次也是在御花園,他和皇帝一起來赴賞花宴。

  第三次就是這次了。

  他來吃夜宵的嗎?這可不大對頭,王爺哪會跑到廚房來吃夜宵,那不得底下人盛好端好擺好,說不定還要一口口喂他吃呢。

  他來幹嗎的?

  六王爺站在桌旁,揭開瓦罐蓋子,拿起長勺攪了幾攪,濃濃的湯香肉香菜香一起躥上來,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沒辦法,實在是太香了,不由自主啊。

  「梁上的朋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我愣住了。

  六王爺停了一下,又說:「主雅客來勤,這位朋友想來也是喜好美食菜點的。夜來月明風清,佳餚齊備,何不下來共謀一醉?」

  他發現我了?可是,我自認為武功比他高,藏得又好,他怎麼發現的?

  六王爺抬起頭來,這人就是生了一張俊臉,皮相著實不差,眉清目朗,方頤烏鬢。人家都說皇家基因好,一代代都娶一堆美女,生的兒子相貌又多肖母親,所以再醜也醜不到哪兒去。

  我也沒想再躲,目光和他正面迎上。那六王爺居然一點兒不怕,居然還向我粲然一笑,整張臉頓時柔和起來,我忽然想到一個很奇怪的詞兒:活色生香。

  真是回頭一笑百媚生,六宮……打住打住,現在可不是沉溺美色的時候。

  我翻身從梁上下來,落地悄然無聲。臉也沒有蒙,他想看就讓他大大方方地看好了。反正我又不理虧,我一不偷二不搶三不是來行刺……

  「姑娘藝高人膽大,身手著實了得。」他微笑揖禮,一點兒不端王爺的架子。

  我擺擺手,「好說好說,王爺的風度也很好啊,對我這樣的不速之客還這麼客氣有禮。」

  他手一擺,我大馬金刀地就坐了下來。

  他提起壺來替我斟了一杯酒。剛才這酒壺就杯就放桌上了,不過我不好飲,剛才只顧看菜,也沒留意這個。看起來,六王爺似乎是早擺下了鴻門宴請我來。

  我一拍腦門兒,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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