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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那你呢?」

  「哦,我將就將就吧。」

  「將就?」

  「啊喲……」

  除夕的時候,胤衸要去宮裡。敏弘沒有品級不能隨行。臘月二十九的時候,兩個人忙活了一天,按照現代的簡約方式算是提前過年了。吃餃子。

  敏弘又習慣性給有家有業的「服務人員」放年假。當年被老闆剝削的太狠了,自己當老闆就應當仁慈一些。留下的又輪流換班休息,府裡靜悄悄的。很多事不得不自己動手。

  胤衸看著敏弘熟練的揉著麵團,說:「你原來就是這樣過節嗎?」

  敏弘點點頭,「嗯,老爹老娘走之前還是比較熱鬧的,不過也就是看看電視之類的。但是,他們走的那兩年好像就沒這麼熱鬧了。你說怪不怪,我不大記得那兩年的事情了。」

  胤衸一笑,「說不定是我陪著你過呢!」

  敏弘看看面揉的差不多了,「哦,你呀!還不氣死我。」

  胤衸笑而不語。兩個人說說笑笑,開始包餃子。兩個人過年在一起包餃子,或者按胤衸的說法叫餑餑,不管什麼,最後都變成了敏弘熟悉的東西。除了那似乎不太好弄的麵團之外,胤衸趕皮包餡已經非常熟練了。雖然不夠熟練,但是也趕上「居家好男人」的稱號。反倒是敏弘,本來手藝就不高,現在還是不高。只要皮不破就已經非常難得了。「這時天賦問題。」最後,敏弘只好這樣總結。

  「敏弘,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這樣從一開始你在家裡預見我到現在再重新來一遍,你願意嗎?」胤衸隨意的問。他要冒險試一下,把自己的意識封在敏弘留給他的靈力中,或許可以做些什麼。

  敏弘嗤之以鼻,「你最近怎麼總是假設啊!如果沒有記憶,每一次都是新的。但是肯定會有感覺,或許所謂的前緣註定就是如此。誰知道呢!時間也不一定象我們理解的那樣是線性的。循環也是一種存在方式。問題是,如果有記憶,就比較糟糕了。明知道前面有苦難,卻活生生的等著它降臨,而無法改變;甚至改變的努力只能是苦難來臨的條件,這種明知的無奈還不如失憶來得舒服。至少快樂的時候想不到會有怎樣的痛苦。誒,你說,我是不是個享樂主義者啊!」

  「怎麼會!豬怎麼會有主義。好了,下鍋去了。」胤衸甩甩手,「吃完飯,我帶你出去轉轉。老悶在家裡,真變成豬了。」

  「大公豬!哎呀!」端著箅子,敏弘靈活的躲開胤衸的一記魔爪,跳著去下餃子。

  過年,心情不錯。

  除夕,敏弘從睡夢中醒過來得時候,屋子裡靜悄悄的。自從山莊那次之後,敏弘就不再做惡夢了。胤衸知道後一度有些失落。可是,今天,敏弘又做夢了。夢見自己還是年少青春少年的模樣,好像是父母剛剛去世的時候,自己天天躲在家裡哭,然後就看到-胤衸了!天,他怎麼會在那裡?想起前兩天的對話,敏弘不由得暗笑自己沒出息,太依戀男人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軌跡,不到時候是不能出現的。想怎樣就怎樣,連做夢也很難辦到啊!

  披衣下床,在屋子裡走了幾步。胤衸前一陣晚上總是驚夢。問也不說,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啊?低頭走來走去的想著。點著燭火,敏弘晚上沒有在外間留人的習慣。再加上過年,人都放回去了,也沒有人來打擾。今天,胤衸要在宮裡住著,不能回來了。拉開床頭的抽屜,八寶金項圈靜靜的躺在那裡,敏弘伸了伸手,又縮了回來。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個項圈,敏弘有一種說不出的遲疑,碰與不碰,仿佛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如果胤衸在就好了,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竟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抱著金鑲玉的暖爐,敏弘裹著貂袍走到庭院中,

  深藍的天空,寥廓而悠遠,零零散散的幾個碎星子仿佛也被冬天冷凍了起來。看不到眨眼的跡象。敏弘抱膝坐在花園水面的小橋上,仿佛這樣坐了很多年,很多次……

  「這麼晚了,怎麼不睡?」

  身後一暖,是熟悉的大火爐。心裡有些驚喜,卻不敢回頭,怕又是一個夢,回頭就碎了。除夕夜,就算是夢也好啊!

  「怎麼不在宮裡?」

  「想你,就回來了。過一會兒就走。」

  被一雙健壯有力的臂膀擁住,身後是溫暖的胸膛和熟悉的氣息。

  世界上最美好的,莫過於我們頭頂的星空和愛人的懷抱。

  完美的除夕夜!

  26.弘至

  三月三,花會廟會趕到一起了。

  大姑娘小媳婦趕場子似的在城裡城外走動,仿佛要把一年的新鮮空氣呼吸完。不知道是花更美還是人更美,香甜甜的味道彌散在空氣裡。一些紈絝子弟也趁機出來揩油。

  「哢嚓」,斷骨續接的聲音從骨縫的接合處傳了出來,骨頭的主人已經疼的昏了過去。

  「弘至哥哥,她沒死吧?」老陳的身旁立著一個錦衣少女,披著大紅色的鋒裘大氅。此時正擔心的問站在她對面的男子,或者是大男孩――愛新覺羅弘至,五阿哥胤祺的第二個兒子。酷似乃父的相貌,一樣的溫文中正,只是多了些年青人特有的飛揚。此時,他正皺著眉頭看被接骨的人,一個女人。

  老陳說:「沒事的,牛嬸這胳膊跟藕節似的,脆的很。以前,她在大雜院的時候,也是老斷。誒,你們可以問她相公。都是我接的,沒問題。醒過來就好了。」拍拍手,老陳又開了些藥方子。轉身給別的病人看病去了。

  「喂,她還沒醒呢!你怎麼――」

  「阿蘇!」弘至喝住少女,「別打擾大夫了。我們在這裡等她醒過來就是。」

  「哼,沒名沒姓的,誰知道她是哪裡的人啊!你非要救!萬一被五叔知道了,你又要被罰了。到時候,就算十八叔向著你,你也沒得救了。」少女嘀嘀咕咕的站在一旁嘟囔。

  五叔真是奇怪,那麼溫和的一個人,對誰都沒風沒浪的,偏偏對弘至要求極嚴,都娶了福晉的人了,還要求去尚書房讀書,要不就是跟著十八叔打雜。一點也不象別的哥哥們可以四處玩玩。今天,好不容易瞅個空子,可以出來逛逛,沒想到碰見惡霸調戲民女。唉,早知道就不來了。

  今天,阿蘇本來想拽著他看花會。碰上這件事是意料之外。但是,弘至異常的表現更讓她不舒服。阿蘇看了看昏迷中的女子,皮膚倒是挺好的,模樣也周正。有什麼了不起的,弘至哥哥怎麼就那麼關心她!阿蘇非常不喜歡弘至看那女人的眼神。想起剛才的事情,嘴裡就說了出來:「這樣的潑婦,有什麼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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