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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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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弘覺得異樣,邊哭邊說:「沒事的,沒事的。我就是這樣,一下下就好了,忍忍就好了。」越這樣說,胤衸越覺得心裡難受,心口堵的要喘不過氣來。輕輕的攏了敏弘的手,捧在手心裡,嘴裡喃喃自語。敏弘聽不清,使勁歪頭看看吧,眼裡都是淚,也看不清他的口形,急道:「什麼?你說什麼?」 胤衸以手抵額,平靜了一下,仍然垂著腦袋,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敏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好安靜的等著。心裡奇怪,這要是擱在牛大身上,自己早就不耐煩的數落開了,要麼掉頭就走,怎麼對他這麼有耐心? 胤衸不敢看敏弘,看看桌子,說道:「怎麼就吃那麼一點?」 敏弘說:「師傅說,我現在體質和別人不一樣,可以不吃東西,但是不能不喝水。你看,我把湯都喝了。」 「哦,那下次我讓他們給你煲湯。燉各種各樣的湯喝。」可能覺得恢復的差不多了,胤衸摩挲著掌心裡的柔荑,說道:「是十四哥的人跟蹤你的吧?」 敏弘奇道,「你也知道?哦,對了,你也派人找過我!對了,牛大是你送走的吧?為什麼?」 胤衸不願意討論牛大的問題,雖然可以不提,但是他做不到不在乎。忽略不計,說道:「早晨我看見十四哥家裡的趙成了。」把經過講了一番。 敏弘覺得他這個樣子好像在「玩」自己的手,往外抽了抽,胤衸本能的握緊,隨即想起了什麼,又鬆開了。站起身來,坐到一邊去了。 敏弘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難過,但是看他那個樣子,自己也不開心。低頭不再說話。 胤衸說:「老十四不會罷休的。這兩天你先在我這裡躲躲,我幫你想想辦法。」心裡卻悲喜交集,一切仿佛回到了起點,但是威脅並沒有解除。胤衸不知道,有怎樣兩全的法子可以護她周全! 14.囈語 按照胤衸的安排,敏弘住進了主屋。胤衸又悄悄找了四阿哥,說是找到個象敏弘的,不願意別人知道,希望四個幫幫忙。四阿哥只道如十七一般,找了個類似的女子。又擔心十四和皇阿瑪不容,才找自己幫忙的。沒多想,也樂得送個順水人情。以送丫頭的名義,給敏弘安了個身份。令胤衸驚喜的是,四阿哥竟然把已經出宮的樂兒夫婦找來,貼身伺候他們。心中感激不盡。 敏弘沒有想起樂兒,但是見了她有莫名的親切。樂兒在宮裡的時候,就知道敏弘不是一個多事的人。再加上,本身出宮以後,開朗了很多。也聽說不少敏弘的事情,大家同是女人,難免將心比心,也是親近。看見敏弘的光頭,不自禁的笑了起來,裡裡外外把敏弘藏的好好的。樂兒的丈夫則從四阿哥府調過來作了十八的貼身侍衛,有敏弘的場合,通常會由他來保護。他本來就是一個老實人,盡職盡責,嘴風甚嚴。 安排妥當之後,胤衸總算松了一口氣。敏弘看胤衸裡外裡的忙活,終於忍不住了,問道:「事情很嚴重嗎?」 胤衸看著敏弘無辜的眼神,突然想到她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心中無端的一輕鬆,口氣也輕快起來:「怎麼會?我就是想著萬一我要是沒空,怎麼也得有個人給你洗衣服,不是?!」 敏弘知道他在調侃自己,說道:「哦,我的衣服這回算是有救。不然洗一次破一件,也挺浪費的哦?!」 核桃在簾子外面說道:「主子,十七爺來了。在前廳等您呢!」 胤衸緊張的看了敏弘一眼說,「嗯,我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樂兒說,你昨夜很晚才睡。現在正午了,再休息休息吧!」 敏弘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遲疑的點點頭。 胤衸見到胤禮,兄弟兩個見禮完畢。胤禮連朝服都沒有脫,匆匆敢來的。外面明明是呼呼的冷風,可是胤禮的頭上卻是一腦門子的汗。胤衸連忙問:「怎麼了?」胤衸一直能免則免的不喊十七哥哥,心裡總是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是哥哥,有意無意的維護他們。偏偏,胤衸長的似乎也很快,十四五歲的時候,就是一幅大人樣子。如果不是那時候敏弘不讓他蓄鬍子,連鬍子都能掛上。這麼多年了,經歷了這麼多事,胤衸的成熟和穩重有目共睹。有的時候,胤禮他們也搞不清楚誰是哥哥。有了事情,頭一個反應就是問胤衸。 胤禮說也不說話,從懷裡掏出厚厚的一封信。胤衸接過來粗粗掃了一眼,說道:「你從哪裡拿來的?」 胤禮說:「年庚堯報給八哥的。」 「啊?!」胤衸著實吃了一驚,然後,很快地鎮定下來:「你怎麼拿到的?」 胤禮說:「我也有我的人。」 胤衸沉吟了。關於這段時間的大事,他只記得兩件,一是皇阿瑪駕崩四哥登基的時間,一個是老十四掛帥出征的時間。其他的就是十三挨駡了。小心眼,沒辦法。 話說回來,年庚堯把西北的軍情和分析不報經四哥,而是直接交給八阿哥分明是結交已久的表現。雖然日後年庚堯一直為四哥效力,可是現在……,胤衸有點拿不准。想了想,說道:「你想怎麼辦?」 胤禮說:「現在四哥的門人雖然不多,可是都占著要害;八哥雖然被皇阿瑪打壓,但在朝中的根基很深;我們這些小的只是辦事幫忙的,將來無論誰登基都不過是賞口飯吃;得罪誰都沒必要。」 胤衸說:「你想如何?」 胤禮痞痞的說:「燒了怎麼樣?」 胤衸看看他,遞過去,道:「我當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這點子雞毛蒜皮的小事也來煩我!」見胤禮不接,放到桌子上,就要送客。 胤禮愣了一下,嘿嘿一笑,說:「大家都是兄弟,什麼煩不煩的。小十八你也忒挑剔了。」收好信件,手指無意識的劃著茶杯的邊緣,說道:「我不管別人怎麼說,兄弟裡面,早先是十三哥,真拿我們當兄弟,我敬重他。可惜呀,皇阿瑪的心思難猜,害得大家都不敢和十三哥親近。落蕊的事情,雖然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可是我也知道讓十三哥為難了。心裡一直過意不去。」十七說這個的時候,胤衸微微動容,從來不知道在這段時間裡,竟然還有兄弟這樣惦記著自己。心中不是不感動。只聽胤禮繼續說:「這個東西,對有些人來說是要命的;有些人來說是利器寶劍;可對我來說只是個人情。誰送,就是誰的人情。」 胤衸已經明白他的意思,說道:「你需要我做什麼?」 胤禮說:「我有的時候分不清你和十三哥。當初你畫的畫和題的字擺在皇阿瑪面前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是十三哥的。而且,我還知道,你一直在為四哥做事。最近我一直有一種感覺,你就是十三哥,十三哥就是你。雖然十三哥不受寵于皇阿瑪,可是你在皇阿瑪跟前,就好像十三哥在皇阿瑪跟前一樣。我相信,你看事情,比我清楚。你也會象十三哥一樣,真的把大家當兄弟看。我今天來,就是想要個實話。不光是我,還有十六哥,我們聽你的。」 胤衸一愣,原來十六和十七竟然是這樣成為四哥的依柱的。原來如此。 冷靜了一下,胤衸說:「四哥雖然看起來不象八哥那麼寬容,可是四哥實際上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只要你真心為他做事,他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好。我也不能說跟著我會怎麼樣。剛才的想法我從來沒跟別人說過,你聽聽也就算了。」說完垂下眼簾,端茶送客。 十七阿哥拱手告辭,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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