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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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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敏弘一本正經的說話,胤衸聽了卻是全身冒汗。分明還是怨恨自己的意思。以前敏弘夢見自己娶了落蕊,都要氣個三五天,現在自己真的差點娶了個老婆,沒個三五年怕是好不了。大凡象胤衸這樣,在紫禁城裡長大的孩子,最是懂得趨利避害。出了事情,第一個就是怎麼撇清自己。任何一個阿哥,即使是看起來有點憨的十阿哥也擅長此道。差別就在於,級別高一些的,比如四阿哥,八阿哥,不光能撇清自己還能嫁禍於人,同時還能顯得自己道德高尚,理所應當,讓倒黴的給自己磕頭上供。而次一點的,比如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就做不到讓被賣的人甘心給自己點錢。胤衸介於二者之間。 看到敏弘怪他,有心為自己辯解,礙著薩娜在面前沒辦法開口。就這樣擔下去,實在於心不甘。自然而然就要找個替罪羊,暗暗埋怨上了薩娜,原本就不多的內疚,全都丟了個精光光。 說話時,語氣裡就帶了怨氣:「怎麼?你來威脅爺麼!皇家的體面?你是說爺給你丟臉了?好啊!你說得沒錯,你去乾清宮,去告爺的狀啊!我在哪裡還用你來管麼!哼!出去,別礙著爺的眼!」 薩娜的臉憋的通紅,銀牙緊咬,沖了出去。 敏弘幽幽的說:「你這樣老躲著也不是個事兒。我知道你怕我生氣,可是清醒一點說,到現在了,我若是還計較什麼就太不懂事了。胤衸,你想過將來沒有?你還要生活,還有很多責任。還有,嗯,那個生理需要。你不可能這樣陪著我一輩子。為今之計,你還是先回去,以後的事情,我們從長計議。麻煩是你找的,解鈴還需系鈴人。你這樣晾著她,於事無補啊!」 7.魂飛 康熙似乎不管這個兒子了,明明知道胤衸不回去,也不吭聲。年前送福字的時候,把字賞到了十八貝勒府。還給薩娜賞了一堆東西。薩娜知道皇帝還是支持她的,只不過希望她能自己解決問題。心中略微穩當些。想著十八對那幅畫說話時的表情,心中也覺得怪異。聯想起胤衸一直強調敏弘沒有死,莫不是中了邪了?年前命婦們入宮請安,密嬪拉著她說體己話的時候,薩娜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密嬪拍著她的手讓她放心,自己會為她做主。 還有幾天就要除夕了,太陽好的不象話。 核桃正指揮丫頭們佈置屋子,突然,門咚咚的敲響了。剛開開,圖裡琛領著幾個如狼似虎的侍衛,二話不說,沖了進來。十四阿哥慢悠悠的跟了進來,十七阿哥沉著臉走在後面。 「誒,誒,給十四爺,十七爺請安。」核桃趕緊請安,一邊左支右絀的做攔截狀,「這個,這個,十八爺上朝去了,還沒回來。這,這,怎麼,怎麼個說法啊?」 「聖旨,」十四阿哥穩穩的立好,說道:「皇十八子胤衸行為癲狂,舉止失措,有失皇家體面,著宗人府拿禁。查十八嫡福晉鈕鈷祿氏玉兒,系妖人附體,誘惑內庭,罪無可恕。幸天佑大清,妖人自取滅亡。鈕鈷祿氏若非行為不當,氣性不端,斷不會給妖人以可乘之機,至有今日之亂。念起已過往生,已有贖衍,著除去封號,玉牒除名。欽此!」 十四阿哥收好聖旨,「搜!把那些奇奇怪怪的妖物務必搜查清楚,一個不留。」 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核桃心裡忐忑不安,定是十八爺喜歡自己一個人兒說話的事兒,讓側福晉知道了,告了一狀。唉!要是福晉在,說不定還能有什麼點子,現在怎麼辦才好啊? 正在這裡想著,十七阿哥說:「核桃,你收拾一下,一會兒去伺候十八爺。他跟前沒個人兒不行。」 「嗻!」 一會兒,圖裡琛捧著一幅畫出來了,雙手遞給十四阿哥,十四展開一看,很普通的一幅畫。「就這一幅嗎?」 「回十四爺,滿屋子搜遍了,山水畫只有這一副,另外都是一些人物花鳥。」 「哦,拿來我看看。」 展開一看,兄弟兩個人不禁有些吃驚,畫上的女人明明是敏弘,可是這衣服也忒奇怪了些,簡直是離經叛道!難道那就是敏弘在家鄉的樣子?看上面的提拔,都是敏弘死後的日子畫的。畫的範圍很廣,幾乎可以連成一個完整的敘事過程!尤其不可思議的是,在每副畫裡,敏弘的身邊,都用淡淡的筆墨勾勒著一個本朝男人的樣子,有時年紀很大,有時又很年輕,可看相貌,分明是一個人――十三阿哥胤祥,或者十八阿哥胤衸! 這是怎麼回事? 養心殿裡,冬日暖陽照在紗窗上,漫不經心的鋪了一地。整個房間充滿了陽光的味道。 康熙低著頭看著桌子上的淡紅色透明石頭,和那幾副奇怪的畫。屋子裡,站著大大小小的阿哥們,鴉雀無聲。從十七開始,往上所有的阿哥,甚至久未露面的八阿哥和二阿哥,十三阿哥都在其列。 都說愛新覺羅家出情種,可是小十八這回算是什麼呢? 「方才十四阿哥已經說了大致的過程。十八阿哥身邊伺候的何濤的供詞你們也看過了。有什麼看法啊?」 阿哥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未免太詭異了些。 「二阿哥,你先說吧?」 二阿哥掂量了一下,自己一個廢太子,說什麼說。小十八貪圖女色,被搞的瘋瘋癲癲,還不如自己呢!可是話不能這麼說,想了想說道:「兒臣以為,目前,目前,應當,應當先,先治好十八弟的瘋病。最好,最好請個薩滿,去去邪氣!」 「三阿哥呢?」 「兒臣以為這些妖物應當加以銷毀,免得流傳於世,為禍人間!亦或者,妖孽雖已自取滅亡,但尚有餘力存於妖物之中,毀掉之後或可以挽救,挽救十八弟。」 「嗯,四阿哥呢?」 「兒臣以為,十八弟為妖孽纏困已久,恐怕身心不堪疲擾。懇請皇阿瑪且恕十八弟不當之舉,著其好好修養,參悟君子之道。」 「唔,老五呢?你好像比較瞭解她嗎!」 五阿哥聽說要毀了這些東西,心中就是咯噔一下,萬一真如胤衸所言,敏弘沒有死,那這些東西裡面很可能就是敏弘的藏身之處。如果真毀了,敏弘會不會……?聽見康熙問話,趕緊斂了心神,說道:「敏,不,妖女覆滅之時,兒臣曾經在場。見過這塊石頭。當時,這塊石頭曾經幾盡碎裂,是十八弟手上的佛珠化做了託盤固定下來。就是現在皇阿瑪看到的那個黑色託盤。核桃也說過,這串佛珠是高僧所贈,兒臣以為,應當是佛門聖物。是佛祖佑我大清,保佑十八弟平安所賜的寶物。這邪不勝正,如今佛門之寶和那顆珠子共生共存,可見珠子未必一定是邪物。亦或者,妖女之降服,便是這佛門之寶和這顆珠子所位。兒臣以為,在事情未明之前,最好還是封存起來。待到延請高僧,辨明正邪,再作打算。」 康熙看了他一眼,沒有表態,繼續問下去。八阿哥附議四阿哥所言。十三阿哥頗為尷尬,因為畫中人更象他自己,幸好康熙沒有追問,心中稍稍放心。十七阿哥這一次出奇的安靜,附議四阿哥而已。問了一大圈,對那幾副畫,沒有一個人發表意見。 「十四阿哥,你來說說,這幾副畫是怎麼回事?」 「是,兒臣以為,這幾副畫似乎在說一個沒有講完的故事。看提拔,似乎是十八弟特意畫給妖女看的。」 眾人掃了一眼題跋,幾副畫的題跋都一樣,「與愛妻敏弘共賞」,落款是一個奇怪的符號「ⅩⅢ」。每一張畫上還有數字編號,大概是看的順序。按著順序一幅幅的看下去,似乎是男女相識的場面。奇怪的是有幾張有題跋,有落款,卻是一張張白紙的,仿佛是畫不下去了。最後一張只畫了一半,女子站在穿著奇怪的黑色長袍站在一個有很多柱子的建築前面,全身仿佛都籠了莊嚴神聖的感覺。那是敏弘在歐洲留學時,畢業照片的樣子。胤衸覺得這個敏弘是他很少見過的,印象很深,是以也畫了下來。但是看在別人眼裡,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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